在摩科斯多城的傭兵公會中,容貌清秀可愛的櫃台小姐,聽到才七八歲,就擁有二星傭兵等級的傭兵牌的小女孩,要用三枚金币雇傭去精靈帝國的向導時,紛紛震驚得叫出了聲。
櫃台小姐們的叫聲吸引了傭兵們的注意力。
畢竟身爲傭兵公會的櫃台小姐,她們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沒有見過?能讓她們震驚得叫出來的,肯定不是什麽小事。
好在櫃台小姐們也知道保密,雖然臉上仍然控制不住的出現震驚的神色,卻沒有再叫出來。
傭兵公會的櫃台有一米四,而如今的莉維亞有一米三,她甚至都沒有櫃台高。
不過此時她的腳下,阿姆作爲墊腳台非常穩當,反正它在這種傭兵衆多的地方,也不好開口說話。
就是不時有憐憫的視線,向它投來。
畢竟阿姆的外表很小巧,雖然莉維亞看起來隻有七八歲的樣子,但一般向阿姆外形這麽小的狗,也無法撐起七八歲的小女孩的,除非這個小女孩輕得和羽毛差不多。
“呃,莉維亞,小姐。”櫃台小姐看着傭兵牌上的名字,和自己面前那三枚金币再次确認:“您确定隻是要雇傭一名帶您去精靈帝國的向導嗎?”
她一輩子都沒擁有過一枚金币,不止是她,這個城裏,就沒幾個人擁有過金币,能擁有金币的,就隻有貴族了。
因爲摩科斯多城比較偏僻,連富有的行商都不會來的,就算來這城的商人,大多都是一些小商人或商人聯合,在這城裏采購或賣出東西,也用不着用到金币。
三枚金閃閃的金币在自己眼前,讓可愛的櫃台小姐的眼珠子都快變成金币的形狀了。
而這三枚金币,卻不過是眼前這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随手拿出來的。
雖然沒有見過,但憑借經驗,櫃台小姐判斷,小女孩手上那枚很大的戒指,是空間戒指,這更是比金币更加昂貴得多,價值連城的東西了,别說是她,就算是摩科斯多城的城主都沒有一支空間裝備。
‘這是哪個大貴族家的孩子跑了出來吧?’
雖然這麽想着,但櫃台小姐還是勸道:“尊敬的莉維亞小姐。”因爲金币和空間戒指,她不自覺的對面前的小女孩用了敬語:“如果您隻是想雇傭一名帶您去精靈帝國的向導,十枚銀币就可以了。”她打量了下莉維亞戴着面具的樣子,猜測她的想法:“如果您希望能雇傭一名除了是向導,還能保護您的護衛,也隻需要一枚金币,就足夠雇傭一支傭兵小隊了。”
至于莉維亞身後站着的佩妮,雖然她穿着甲胃,那副甲胃也不是粗制濫造的貨,可她臉上的那副傻樣,讓櫃台小姐将她當做了初級戰士。
而在野外,一名初級戰士要保護這樣來曆不凡的小女孩,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櫃台小姐向莉維亞推薦摩科斯多城一些信譽較好的傭兵隊伍,如果莉維亞同意,她就不會把任務立即擺出來,而是優先派給那些傭兵小隊。
這是很多傭兵都樂意與櫃台小姐交好的原因。
莉維亞皺眉,用穿着黑色小皮鞋的腳尖點了下阿姆,她不适合分析這種事情。
阿姆很快給了她回應,讓她拒絕。
她們是去找馬修的,如果肆意露出自己的實力,會吸引來很多人,雖然她們不怕,可也很煩人,反而會影響到她們前忙精靈帝國的行程。
而且,傭兵公會雖然可以信任,但櫃台小姐多少會有自己的小心思,如果這個櫃台小姐介紹來的傭兵不是什麽好傭兵,她們還會陷入麻煩之中,平白的浪費和馬修彙合的時間。
莉維亞和它相處久了,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對櫃台小姐冷淡的說道:“不需要,我隻需要一個可靠的向導,但要有點自保能力,我不希望向導輕易死去。”
她的口氣,以她目前的外貌來說,十分大,讓櫃台小姐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小女孩的口氣十分硬,那冷漠的語氣,讓她都沒有了繼續勸說的想法,她隻能将三枚金币慢慢推回給莉維亞:“尊敬的莉維亞小姐,您是要雇傭傭兵向導,而您給予的傭金爲三枚金币,因此您隻需要給公會三十枚銀币作爲中介金,當您選定了傭兵後,給他一枚金币作爲預付金,等他将您帶到目的地後,您再給他剩餘兩枚金币就行。”
她推金币的速度很慢,因爲她還想與這金燦燦的可愛的小圓币多接觸一會。
在這之後,她不知道自己這輩子還能接觸到幾次金币呢。
莉維亞愣了一下,她做傭兵的時候并不多,且主要還是被馬修帶着做的,可以說傭兵水分很滿,對傭兵公會的一些規則很不了解。
她收起三枚金币,然後拿出了三十枚銀币,遞給了櫃台小姐。
看到她手往戒指上一抹,三枚金币就變成了三十枚銀币,讓櫃台小姐更加肯定,她手上的那枚與她纖細白嫩嬌小的手指完全不相符的大戒指,就是空間戒指了。
“這枚戒指,您戴得不太合适,可以用繩子挂在脖子上。”櫃台小姐小聲的提醒莉維亞。
“哦,謝謝。”莉維亞面無表情的道了聲謝。
等櫃台小姐登記完自己的任務後,拿回自己的傭兵牌,從阿姆身上跳下。
正當她們要離開之時,一個衣着有些花俏,子啊鼻梁兩邊,有不少的雀斑,一頭黑發的年輕男子,帶着幾個人,走進了傭兵公會。
“啊,這家夥怎麽會來公會?”
“是朝着那個小姑娘去的吧。”
“可憐的小姑娘。”
“不一定,看那女孩的氣質和衣着,她背後就不是一般人,這家夥不敢對她怎麽樣的。”
“說不定他連那個女侍衛都不敢得罪呢。”
“那個女侍衛的甲胃和武器,一看就價值不低,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
“嘿嘿,有好戲看了,說不定這家夥要倒黴了。”
随着雀斑年輕男子進入傭兵公會,傭兵公會中剩餘的一些傭兵,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有人皺眉,有人嬉笑,有人幸災樂禍。
櫃台小姐看着這個年輕男子,立即俯下身,趴在櫃台上,向莉維亞小聲介紹:“莉維亞小姐,您小心,這家夥是城主的兒子桑切.斑庫納,很可能是來找您麻煩的。”
阿姆聽到警告,立刻狗眉一皺,區區一個城主,而且這個城主不過是個男爵,對他們來說,算不上威脅。
隻是這是摩科斯多城城主的兒子,她們總不好在摩科斯多城中,将城主的兒子幹掉。
幹掉摩科斯多城城主的兒子,城主肯定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可這城主的兒子來勢不善,她們還沒有雇傭到向導,也不能現在就出城離開。
所以有些麻煩。
“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城主兒子大步來到莉維亞的面前,無視了一臉傻氣的佩妮,向莉維亞單膝下跪,做了個對女士的優雅禮儀:“我叫桑切.斑庫納,很榮幸能在摩科斯多城遇到您。”
他的一番禮儀,在莉維亞看來,雖然非常禮貌,但反而過于多禮,讓人心生反感,且多餘動作太多,顯得太花俏了,與馬修那種不卑不亢,純正的貴族禮儀之間,有着天壤之别。
“你有什麽事?”莉維亞冷漠的問道。
桑切.斑庫納因爲她的冷漠,先是愣了一下,畢竟他自認爲自己完美的貴族禮儀,和謙遜的态度,讓許多貴族女孩都對自己有好感的,從沒遇到這種反應,不過他立刻反應過來,眼前這位小姐,與那些鄉下貴族的女孩,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有别樣的反應也是正常的。
他立即回神,露出自認爲帥氣而優雅的笑容道:“您這樣的美人,來到摩科斯多城,是摩科斯多城的榮幸,請允許我款待您。”
“不需要。”還是冷漠的回答,并且莉維亞繞開他,帶着阿姆和佩妮,向傭兵公會外走去。
佩妮對莉維亞的反應覺得理所當然,區區一個男爵的兒子算什麽,就算是男爵,她都可以無視,更别說魔導師莉維亞了,就算是無視,在她看來,也是給了這個城主兒子很大的面子了,他應該感恩戴德的。
周圍傳來一些傭兵的低聲嘲笑聲。
桑切.斑庫納保持着單膝下跪的姿勢,臉上肌肉抽搐,表情有些挂不住了,心中一股火氣開始湧出來。
作爲摩科斯多城城主的兒子,他可沒在哪個女人面前遇到過這麽無禮的回應,
他心中很想将這個氣質不凡的小女孩綁起來,帶回城主府裏,好好調教一番,以後成爲自己的專屬女奴。
而且那名女侍衛也長得很漂亮,讓他心動,也想一起收了。
不過想到這個小女孩身後可能隐藏着極大的背景,而且現在是在摩科斯多城的傭兵公會中,很多人都看到了,如果他将這個小女孩和她的侍衛一同綁了回去,小女孩身後的勢力必然找上門來,而且到時付出的代價肯定是斑庫納家承受不起的,說不定滅門都有可能。
他不知道的是,他帶來的四名初級戰士侍衛,在見到佩妮時,就認出了她是一名高級戰士。
來之前,他們以爲自己的對手隻是一名女性初級戰士,所以沒有在意,但現在就不敢忽視了。
而且佩妮身手的甲胃和武器的品質,也不是一般的侍衛能夠裝備的。
連侍衛的裝備都這麽好,就更别說小女孩身後的背景了。
作爲城主府的侍衛,他們四人自然知道,什麽樣的人能夠招惹,什麽樣的人不能夠招惹。
而當看到莉維亞冷漠無視自家的少爺時,作爲對自家少爺性格有些了解的侍衛,他們立刻心中着急,希望自家少爺能夠不要沖動。
好在同樣想到莉維亞可能背景深厚的桑切.斑庫納,按耐住了心中的怒火,故作優雅的起身,轉過臉,臉上再次揚起自認爲完美的微笑,跟在莉維亞身後說道:“尊敬的小姐,以您尊貴的身份,卻住在那種肮髒狹隘的馬廄豬舍裏,實在是有辱您的尊體,我可以爲您準備舒适優雅的房間,還可以爲您配備受過嚴苛訓練的仆人,您看如何?”
來之前,他自然已經弄清了莉維亞居住的地方,而且以莉維亞她們這樣顯眼的組合,想隐藏也隐藏不住的。
他的大肆貶低旅館的話,讓周圍的一些傭兵心中怒火升起。
因爲有些傭兵就是住在旅館裏的,如果說旅館是馬廄、豬舍的話,那就是在說他們是豬是馬了。
不過這些傭兵雖然氣憤得拳頭握緊,抓住了武器,但并沒有那個人跳出來。
畢竟城主的兒子,在這城中還是有勢力的,雖然他們可以嘲笑桑切.斑庫納,可他們都還需要在城裏讨生活,貿然得罪了城主的兒子,自己就沒法在這城裏待下去了。
做傭兵本就是在讨口飯吃,這點還是能想通的。
“不需要。”莉維亞頭也不回的冷漠拒絕了他的提議。
桑切.斑庫納心中的怒火更盛了幾分,讓他臉上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尊敬的小姐,雖然摩科斯多城是個還算安全的地方,但,就算我的父親是城主,我也不得不承認,城中還有不少的危險,那些貪婪的平民和肮髒的貧民中,有不少心懷惡意的人,住在那樣簡陋的旅館内,是十分危險的事情,希望您能多多考慮我的建議,在城主府中居住,才是最符合您的身份的地方,而且非常安全,我會保護您的。”
他的語氣中,控制不住的有了些強硬,也有了些威脅。
“不需要。”這時,踏出傭兵公會的莉維亞,仍然頭也不回的冷漠的丢出了三個字。
桑切.斑庫納的侍衛和仆人趕緊上前攔住他,生怕他激動的下動武的命令。
那個高級戰士侍女,他們可不是對手,他們被打倒還不算什麽如果桑切.斑庫納被打了,那他們連場子都找不回來,而且他們作爲侍衛沒有保護住桑切.斑庫納,城主肯定要懲罰他們的。
桑切.斑庫納站在那,臉色不停的變換,已經要到氣瘋了的邊緣了,就算是那些看他不順眼的傭兵,也不願在這個時候刺激他。
望着傭兵公會的大門好一會,他才咬着牙,從牙縫中吐出:“我們走。”
他沒有再向莉維亞追上去,打算回城主府了。
侍衛和仆從趕緊護着他回城主府去,生怕他改變主意。
不過桑切.斑庫納的眼中,仍然露出了狠毒的目光,他自覺這輩子都沒有受到過這麽大的侮辱,絕不會這麽輕易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