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名将軍親兵來報告,那些被抓的人要怎麽處理。
蓋斯白了他一眼:“這哪能問我?那些東西,看馬修大人要不要,如果不要,就一起處死得了,省得浪費糧食。”
他這話絲毫沒有掩蓋音量,被幾名被捆綁起來的人聽到,立刻或朝他破口大罵,或哀聲求饒的。
他們掙紮着想要逃跑,不想被等着處死,但他們被捆綁得嚴嚴實實,戰氣也被破掉了,全靠力氣,根本無法掙脫,沒一會,就摔倒在地,被拉着他們的親兵們拿着粗木棍狠揍。
将軍親兵們下手賊狠,這些活下來的都是高級戰士,身體比初級戰士強悍得多了,完全不用擔心用木棍能打死他們,哪怕那木棍有成年人的小臂粗。
很快,就有兩名親兵,直接将手中的木棍給打斷了,他們立刻又抽出一根木棍來。
布倫克斯.威森才注意到,每名将軍親兵的身後,都插着四五根出木棍,他原以爲那是因爲沒有甲胃,親兵們用來保護自己用的,現在看到了這些木棍的真正作用,讓他一道涼氣,從腳底升到頭頂。
太狠了,那些被打的人太慘了,毫無人權,蓋斯這個原本他以爲膽小如鼠的人,對這麽殘暴的行爲一點都沒有阻止的行爲,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在對親兵吩咐後,轉身走回了自己帳篷裏,拿出一個小躺椅,和一大罐酒,坐在躺椅上,欣賞着殘暴的畫面喝着酒,十分愉悅的樣子。
很快,那名親兵再次回來向蓋斯報告:“大人,馬修大人說了,這些不過是小喽喽,沒有什麽價值,那些高級戰士還可以拿來種田,那些初級戰士就沒用了。”
“種田?”蓋斯一頭霧水:“馬修大人有具體說了什麽嗎?”
“沒有說。”
蓋斯顧不上招呼布倫克斯.威森,回帳篷裏放好自己已經不多的酒,一溜煙跑向馬修的帳篷。
布倫克斯.威森緊随其後跟了上去,他很想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此時馬修正在吃早飯,而分量最多的,是阿姆的面前。
昨晚有數十人試圖潛入軍營,他們都是傭兵或迪達爾城的一些掃墓人。
說是掃墓人,其實就是在戰場上撿拾屍體上的财物的混混,因爲要在戰場上撿拾屍體,就必須有一定的戰鬥能力,因此最弱也是初級戰士。
這些人在迪達爾城就親眼見到了那被士兵護送來的十多輛馬車。
第十軍的情況,整個迪達爾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們立刻發現了機會,跟随那支護送隊伍前來。
等護送隊伍離開之後,他們已經初步探查出了第十軍的具體情況。
在知道第十軍空虛之後,他們就等待着晚上來臨了。
雖然第十軍空虛,但他們也不敢赤裸裸的闖入第十軍中。
因爲蓋斯是帝國将軍,他們隻是些傭兵和掃墓人,如果在這個兩國交戰的時刻,他們闖入軍營,哪怕傷到了任何一名士兵,都會被帝國通緝的,而他們都是伊卡斯人,就算跑到塔羅帝國,在這關鍵時刻,也會受到懷疑,不會好受,更何況得罪了伊卡斯帝國的強力軍部,恐怕他們連逃出伊卡斯都做不到。
因此,他們隻想在深夜潛入軍營,在那些馬車上,搜索一些值錢的東西,至于那些帳篷,他們是絕不敢闖入的,一旦裏面隐藏着士兵,引起的後果他們承擔不了。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個空曠的軍營裏,隐藏着兇猛的魔獸。
阿姆獨自忙碌了一晚上,所有試圖從那破爛的圍牆潛入軍營的人,在剛進入圍牆後,就被它一爪子拍昏了,連慘叫和警告都來不及發聲。
而它連變身都用不着。
當場就有幾名初級戰士,承受不住它的爪力,被拍得慘不忍睹。
與馬修在戰場厮殺了一段時間,它一時忘了收力,甚至連一名高級戰士,都被它的爪子拍得半身不遂了。
爲了犒勞它,馬修讓莉維亞給它多做了點吃的。
“大人,早安。”蓋斯跑來打了個招呼,表現得比較謙恭:“請問那些高級戰士爲什麽還要留着?”
那些高級戰士的戰氣都已經被廢了,他們比普通平民好一些的,也就是在作爲高級戰士時鍛煉出來的體魄,可這樣的體魄,吃得也比較多,而這第一批的物資裏,也許是因爲第十軍人現在還不多,沒有任何糧食,此時第十軍中糧食還是比較匮乏的,僅靠着他們從迪達爾城送來的那些糧食,本就有些吃緊,平日還得去打獵彌補。
馬修好整以暇的說道:“他們的身體還是很壯實的。”
“要賣他們的屁股賺錢嗎?”蓋斯立刻想起自己前段時間在迪達爾城的見聞。
馬修瞪了他一眼,将他瞪得老老實實,如孫子般:“讓他們去種地。”他沒好氣道:“你真打算完全靠元帥提供的軍糧來滿足日後的軍隊嗎?雖然不會有多少人,但消耗就是一個大問題。”
“可,别的軍都沒有種地的啊?”蓋斯疑惑不解,爲什麽第十軍要與衆不同。
“廢話,别的軍可以靠在戰場上的功勳換取從軍部的糧食支持,你覺得你之後招來的那些士兵,能上得了戰場?能殺得了塔羅人?要養這麽多人,僅靠軍部提供的這次物資,能堅持多久?不自給自足,你想讓他們都餓死,還是将他們趕到戰場上自殺?”馬修向他投以鄙視的眼神。
“我們周圍哪有這麽多種地的地方?”蓋斯嘟囔出一個問題。
“蠢貨。”馬修罵了一句:“大營門外不是有這麽大片空地嗎?那裏種出的糧食,絕對比别的地方種得好,那地的肥力要多強有多強,而且周圍這麽多空地,就算不夠,不會去伐木造地嗎?你是豬腦子嗎?豬腦子至少還能吃,你的腦子連豬腦子都不如。”
“啊?那些地。”蓋斯毫不在意馬修将自己罵得狗血淋頭,反而詫異道:“那些用屍體種出來的糧食,怎麽能吃呢?”他隻要想到自己吃的糧食,是依靠吸收屍體的營養種出來的,立刻就感到惡心。
他畢竟以前隻是軍部裏的作戰大尉,就算是平民大尉,但也沒見過用屍體來種植糧食的,也想不到屍體能種植糧食,更無法接受從屍體中長出的糧食可以吃。
在他想來,雖然軍部給予的錢不多,但也能從迪達爾城買不少的糧食了,用不着去從屍體長種糧食,實在不行,發動士兵去向軍部乞求糧食也是可以的,反正軍部總不會讓他們這一軍活活餓死。
至于上戰場去殺敵換取功勳,他根本是想都不敢去想,如果沒有馬修的強迫,他之前都不可能去戰場一次。
“你們這還算是軍人嗎?”一直跟着蓋斯過來的布倫克斯.威森忍不住喊道:“不想着上戰場殺敵,隻想着種地?你們是打算招一堆平民進來種地的嗎?”他忍不住向蓋斯叫道:“你還是第十軍的将軍嗎?爲什麽聽這個家夥的話?你想讓我們成爲伊卡斯的笑柄嗎?哈?”
他實在忍受不了蓋斯對馬修言聽計從的樣子了,在馬修面前,蓋斯就算穿着将軍服,也不像個将軍,反而像個仆從一樣。
這讓他感覺自己這個副将也像是馬修的仆從一樣,太難受了。
不等蓋斯制止他,正吃得不亦樂乎的阿姆,從自己的飯盆前一躍而起,以布倫克斯.威森完全反應不過來的速度,跳到了他面前。
“什麽東西?”布倫克斯.威森大驚。
一隻小巧的狗爪,一爪子拍在了他臉上。
布倫克斯.威森頓時倒飛了出去,還砸在了他的一名侍衛的身上。
另一名布倫克斯.威森的侍衛慌亂的拔出武器,對準阿姆。
“布倫克斯.威森,作爲第十軍的副将,你隻需要完成将軍交給你的命令就好,不要多管閑事,有些事可不是你能管的。”馬修用手巾擦擦手,十分紳士的站起身,歪着腦袋斜着眼譏笑道。
布倫克斯.威森順數爬起身,本能的拔出自己的武器,一臉驚悚的看向阿姆,他沒想到這條原本以爲是寵物的小狗,速度這麽快,而且力量這麽強。
阿姆露出明顯的不屑的神色,再次撲向了他,隻是這次,速度慢了許多。
布倫克斯.威森立刻戰氣灌注劍中,一劍橫掃去。
阿姆在半空中,一爪子搭在橫掃來的劍上,然後靈活的從橫掃的劍上翻過去,後退猛的蹬在劍面上,迅速撲向布倫克斯.威森的臉上,又是一爪子,朝他另一邊臉上拍了下去。
布倫克斯.威森頓時再次被拍飛。
他的兩邊面頰都高高的腫了起來,看起來慘不忍睹。
而此時,他的兩名侍衛才反應過來,滿臉驚恐的向阿姆攻去。
不過僅僅瞬間,就被阿姆打趴下了。
在布倫克斯.威森再次爬起身時,一道他異常熟悉的殺氣,從阿姆身上釋放出來。
“是,是你!”布倫克斯.威森指着阿姆驚恐的叫道,他逐個分析了所有人,都沒想到那道殺氣,是這隻看起來像是寵物的小狗釋放出來的。
“威森,昨晚是阿姆大人,将所有的入侵者抓住的。”蓋斯這時才告訴他。
布倫克斯.威森三觀都破碎了,他想不到這隻小狗居然這麽厲害。
這時,馬修打了個手勢,沉悶坐着的獸人奴隸祖魯,從他的帳篷裏,抓出一個人來,丢在了布倫克斯.威森的面前。
布倫克斯.威森一看,這分明就是他派往迪達爾城,向家族報告,讓家族派人來的侍衛。
“最近我們需要一些苦力,否則這個軍營這麽大,不能讓接下來招來的士兵做雜活吧。”馬修笑道:“你的家族的人暫時就不要派過來了,他們不是做雜活的料,等你去招兵時,再讓他們作爲士兵進來吧。”
蓋斯歎了口氣,他早就和布倫克斯.威森說過,讓他老實一點了,可惜自己這個将軍太失敗了,無法讓下屬聽話。
“阿姆大人有大戰士的實力,你不要妄想挑戰它的威嚴。”看着布倫克斯.威森一副不服氣的樣子,蓋斯說明。
“怎麽可能?!”布倫克斯.威森與他的兩名侍衛震驚,即便他被阿姆拍得臉都腫起來了,也難以相信眼前那條小巧得如同寵物一樣的小狗,有着大戰士的實力,那是能這麽容易達到的程度嗎?
可惜馬修和蓋斯都不會給他去解釋,馬修和阿姆也不屑于向他解釋。
布倫克斯.威森在阿姆的淫威下,帶着他的侍衛灰溜溜的回自己的帳篷裏去了。
馬修和蓋斯暫時沒有讓他的侍衛和仆從幫忙。
當天夜裏,軍營外圍,再次響起如昨晚一樣的細碎聲音。
隻是知道了一些情況的布倫克斯.威森和他的侍衛們,心情已經完全不同了。
他們不知道,明天早上,又能見到多少屍體被擡出去掩埋,又會見到多少高級職業者被廢去戰氣,永遠的城衛這個軍營的雜工。
布倫克斯.威森終于知道蓋斯的底氣來源于哪裏了,也終于知道他爲什麽對馬修言聽計從了。
他嫉恨,嫉恨馬修能有這麽恐怖的狗幫助。
在四天之後,晚上,再沒有出現有人入侵的聲音。
這短短幾天裏,有上百人侵入軍營,但無一例外,無人能夠活着出來。
每天早上,都有将近親兵擡着屍體出來掩埋。
這一下,那些仍然潛伏在軍營四周的人,就再不敢随意朝軍營出手了。
在他們眼中,這個原本應該簡陋得可以随意進出的軍營,變成了滿是陷阱的地方。
一些人試圖聯系正在趕來的山賊或強盜同伴,以圖全員沖擊軍營,搶走物資,作爲山賊強盜,他們可不擔心被伊卡斯通緝,反正他們早已被通緝了的,在他們看來,如今伊卡斯忙着開戰,沒有心思管山賊和強盜的存在,等戰事停歇之後,他們早已跑得不見蹤影了,想抓都抓不到。
不過隻進不出的軍營,還是給人以不小的震撼的,沒人想成爲被那些弱雞一樣的将軍親兵擡出來的屍體中的一員。
軍營外,氣氛十分緊張,他們都在等待着情況發生變化,等待着有人能試探出那個看不出深淺的軍營的底細,但誰也不敢先出手,以免爲他人做嫁妝。
與軍營外相比,軍營内氣氛十分輕松,隻要有莉維亞和阿姆在,沒人擔心那些隐藏在軍營外的人。
爲了不打草驚蛇,馬修也沒讓阿姆去将軍營外躲藏的人一網打盡,他想要的人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