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越過屏障,沖進了議事大殿中,都是高級職業者,但現在哪怕是護國魔導師休格曼.萊德斯頓,都隻剩下高級魔法師的實力了,這些闖進來的高級職業者,也是個不小的威脅。
“西萊大人。”爲首的戰士恭敬的向西萊.德密爾站直身體報告:“很抱歉讓他闖進來了,我們一時沒攔住他。”
那被漢拉蒙擊飛,撞在柱子上又跌落在地的人,痛苦呻吟着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身上罩着一件讓西萊.德密爾等人感到眼熟的魔法師長袍,但長袍裏卻沒有任何衣物,隻在腰間,用布繩綁着一把劍,後背背着一個大包裹,包裹中滴落着血水,十分詭異古怪,而說他是魔法師,他又拿着一把古怪的長柄武器,既不像斧頭,又不像槍,看起來花俏不堪用。
之前擋住漢拉蒙随手一擊的,就是這把長柄武器。
“你是什麽人?”先是伊卡斯七世的異常冷靜,再是突然冒出這個能穿過屏障,卻不是他們深淵密會的人,讓原本因爲能夠達成他們深淵密會一直以來目而有些愉悅的西萊.德密爾感到煩躁,意外頻發并不是什麽好事。
那個人,摟了摟身上的魔法師長袍,轉過身,恭敬的谄笑道:“這位大人,我也是深淵密會的人,我剛剛想要去城北,途徑這邊,隻是被他們一直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追殺,不得已,跑來了這裏,請您見諒,我這就走,這就走。”
站在蘭斯.阿雷特身邊,已經感覺不到身體中的戰氣的艾文,驚訝的發現,那個突然飛入議事大殿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弟弟馬修,他不知道馬修爲什麽會來這裏,也不知道爲什麽馬修能夠穿越那個詭異的黑色屏障,他不相信馬修會加入深淵密會。
不過理智的他并沒有叫出來。
艾文今天本是被蘭斯.阿雷特公爵臨時叫來,準備在主要事情商談完後,順便讓皇帝封爵的,卻沒想到今天看到的奇怪事情,比他這輩子看到過的加起來還多,還誇張。
“你不是深淵密會的人。”西萊.德密爾眼睛射出冷光:“你既沒有魔力,也沒有戰氣,是被化法之陣消去了,你...”他突然想到這個人是怎麽穿越過化法之陣的屏障的了,頓時心生怒火。
“他身上的!!!”塞克托指着馬修身上的魔法師長袍,雙目圓瞪:“那是米蓮娜的長袍。”
聽到塞克托的話,首先臉色大變的就是馬修。
他苦着臉,扯了扯身上的魔法師長袍,這是他殺死了一個大魔法師級的女魔法師後,從她身上扒下來的。
他當然沒有能夠殺死大魔法師的實力,隻是因爲他憑借着剝下來的地獄惡魔的皮穿過屏障,讓那名女性的大魔法師沒有警戒自己,再加上他的卑躬屈漆的表演,讓那名大魔法師放松了警惕,趁機偷襲重傷了那名女性的大魔法師。
不過因爲剝下來的地獄惡魔的皮,隻能讓他穿越屏障,卻無法阻止化法之陣消掉自己的戰氣,在重傷了那名大魔法師後,他隻能憑借無限的體力,和大地母神的祝福,生生耗死了那名落單的女性大魔法師。
但他身上的衣服都被那名女性大魔法師的魔法給毀了,一時之間又無法找到合适的衣服,他又不想穿着那名女性大魔法師的女裝,畢竟他又沒有女裝癖,所以隻能将魔法師長袍扒下來包裹自己。
一路上被人追趕,他還以爲是因爲自己暴露了呢,沒想到是因爲這件魔法師長袍,早知道這樣,當初他就選擇裸奔了。
這時,他身上的大包裹,因爲終于承受不住,破損了,十數個人頭掉落下來,四處滾開。
這些都是他殺死的深淵密會的人的腦袋,隻是在戰氣被化法之陣消掉後,他無法再打開空間戒指,把人頭放進去,隻能用包裹背着了。
當意識到這個包裹全城的魔法陣是由深淵密會發動的,他就想到了趁着一些深淵密會的人沒有意識到他這種能夠穿越黑色屏障的人,不是深淵密會的人,這一點,趁機偷襲,殺死,并割下那些深淵密會的違逆者的腦袋,等事情結束後,向帝國,爲自己換些錢,他相信這會是非常大的一筆錢的。
他從沒想過龐大的伊卡斯帝國會因此崩塌,他不覺得深淵密會能夠做到,哪怕深淵密會有惡魔協助。
菲奈特大陸畢竟不是惡魔那樣力量的存在能夠穿越過來的,送過來的無非是一些力量或計謀而已。
他不想要什麽爵位,也許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爵位比錢更重要,無數有錢的商人,或平民,花費無數的錢,甚至花費了家中兄弟姐妹的血肉,隻爲了家裏能換來一個連正式的爵位都不如的勳爵之位,無數的貴族,爲了更高的爵位犧牲一切。
但對于重生者而言,他覺得錢更重要,他不看重那些爵位,不看重地位,沒想往高處爬,對于低處的人來說,錢或有價值的東西更實在。
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裏暴露。
在馬修苦着臉愣神的一瞬間,憤怒的塞克托已經閃現到了他的面前,鋒利的長劍,穿過魔法師長袍的中間空隙,刺穿了馬修的心髒,長劍從他後背穿出,刺穿魔法師長袍,深深的紮入石柱中。
馬修左手緊緊抓住胸前的長劍,右手緊握着方天畫戟,雙目圓瞪,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塞克托,頭一歪,再沒有了呼吸。
“馬修!”艾文心中痛苦的呐喊,雙拳緊握,雖然沒有戰氣,但指甲掐進了手掌裏,将手掌掐出了血來,他恨自己太弱,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弟弟,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卻連爲他報仇都做不到。
蘭斯.阿雷特突然伸出一手,抓住艾文的肩膀,雖然他沒見過馬修的臉,但時常與他作對的長女,突然找他要一些秘銀,打造成秘銀晨星錘送人,送的還是男人,這麽稀有的事情,讓他不得不關注那個男人所在的家族。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女兒特别在意的一個男人的臉,是那個男人的死狀。
他生怕艾文沖動的沖上去,他對艾文還是挺欣賞的,不想他去送死。
在塞克托殺死馬修的那一刻,西萊.德密爾三人都看清了那掉落一地的人頭。
其中包括塞克托的愛人米蓮娜在内,全都是深淵密會參與此次行動的人的頭顱。
“芬納,考勒,艾菲提,多羅奴,卡密内......。”西萊.德密爾每說出一個名字來,心中就一陣劇痛,胸口上那塊惡魔的皮一陣發緊,同爲深淵密會的人,都有着感同身受的仇恨與痛苦,昨天大家才一起喝過酒,信心十足的準備這次的行動的,現在卻生死相别了。
參與這次行動,他們自然早就預料到會死了,畢竟狄亞羅城作爲伊卡斯帝國的帝都,強者如雲,隻是西萊.德密爾沒想到,他們會死在一個無名小卒的手中。
不論他怎麽看,都無法看出馬修有什麽身份,他太年輕了,而且也不像是因爲實力或血統而停止了生長的那類怪物。
更不用說,這個被塞克托殺死的人不管有什麽身份,沒有了戰氣,也不過是個會點武技的普通人而已,與職業者是有極大差距的,他們不應該死在這個普通人手中的。
“他到底是誰?!”漢拉蒙向追着馬修進來的一群人怒吼,深淵密會的戰友,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連死在什麽樣的人手中都不知道。
但無奈的是,作爲一向保持低調的人,且沒有爵位,更不是什麽大戰士甚至戰爵,馬修在帝都沒有多少名聲,好不容易與佩特.普塞決鬥的一些名聲,但因爲兩人都不是什麽權貴,且家族也并不是什麽有名的家族,這種貴族子弟間爲了女人的決鬥,在帝都太常見了,沒人會記住他們。
很多人在那場決鬥後,已經忘記了馬修的名字,隻記得那場決鬥中,有一個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像傷重得要死的人一樣的傻瓜。
塞克托扭動劍,攪爛馬修的心髒,即爲了保證他真的死了,也是在發洩自己對馬修的恨意,他的愛人,被這個家夥殺了,頭被砍了下來,衣服被扒了下來,光是死,實在是太便宜他了,可塞克托當時憤怒得失去了理智,隻想殺了這個男人,爲自己的愛人報仇。
馬修瞪着眼,張着嘴,舌頭都在塞克托扭動劍時伸了出來,吊在嘴外,十分凄慘。
可沒人注意到,他的右手始終握着方天畫戟沒有松開,左手雖然看似失去了力氣滑落,卻有些不自然的滑到了用繩子綁在腰間的那把劍的劍柄上。
胸口心髒處,雖然插着一把劍,且那把劍還不斷扭轉,卻沒有多少血液流出來。
“塞克托,不就是個女人嗎?”博文.伊卡斯爲他們因爲一個突然闖入的,并且立刻被塞克托殺死了的人分心十分生氣:“你們被忘了你們的任務。”
他才不關心幾個深淵密會的違逆者的死,他擔心的是他們因爲幾個違逆者的死分心,導緻沒有完成他們應該做的事情,導緻他沒有成功登上帝位。
“閉嘴!”塞克托扭頭憤怒的呵斥博文.伊卡斯,他很想立刻拔劍出來,将博文.伊卡斯殺了,畢竟這個博文.伊卡斯也是伊卡斯帝國的一員,他不知道上面爲什麽要接納博文.伊卡斯。
面對憤怒的塞克托,博文.伊卡斯将牙齒咬得咯嘣作響,他知道自己還得依靠他們才能登基,盡管心中憤怒于這些違逆者的無能,但也隻能忍氣吞聲。
“塞克托。”西萊.德密爾最快恢複了理智,強忍心中的痛楚,提醒塞克托。
就在塞克托閉着眼,回憶自己與愛人之間的那一幕幕,準備拔出自己的劍時,異變再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