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之後,準備妥當了的馬修,站在帝都東門外一公裏的地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現在正是冬季最寒冷的時候,在城裏,有恒溫的魔法陣,所以沒有什麽感覺,一出城,就好像從春中直接進入了深冬一樣。
雖然他已經有預料,穿上了三層厚衣服,但仍然不覺得太溫暖。
“這得是有零下十度了吧。”馬修呼出一口氣來,感覺臉上的皮膚都快被凍得和石頭一樣堅硬了。
雖然距離城一公裏,但四周有很多營地,十分熱鬧。
這全是因爲城内鬧死靈法師的原因。
一些怕死的人改變了計劃,在城外紮營,想等到死靈法師被抓住或被殺死後,再進城,而一些不怕死的人,也因爲城内鬧死靈法師而隻能在城外紮營了,畢竟誰也不知道想要入城的人中,有沒有死靈法師或違逆者的幫手,特别是在四個城門将軍被撤職調查後,新的城門将軍爲了自己的前途,爲了自己的家族,隻能對出入城的人進行更嚴密的檢查。
原本一個小時就能檢查完的人數,現在最少需要花上十倍的時間,這導緻了寒冷的冬天,大量的旅人和商人,被堵在了城外,無奈之下,他們隻有在城外紮營,好在這裏是帝都城外,而且人多了後,也能感到安全許多,畢竟在商隊或旅人中,職業者不少。
因爲有撒紗的證明,馬修他們得以較爲輕松的出城,但他現在隻想盡快回城去,回到自己的房間裏,裹上輩子。
他覺得,就算是在下水道裏,都要比現在舒服許多。
當然不是隻有他一人這麽感覺的,金發蘑菇頭,和那些因爲莉維亞而敵視馬修的家夥,也是這麽想的。
金發蘑菇頭用戰氣包裹全身,這是隻有高級戰士的戰氣量才能做到的事情。
戰氣阻隔了一部分寒氣,讓他感覺身體溫暖了許多,隻是他畢竟隻是高級戰士,而且是通過藥物提升上來的,戰氣的使用不是太輕松,而且戰氣消耗量也很大,如果繼續下去,他就沒有戰氣與馬修戰鬥了。
不得已,金發蘑菇頭隻有撤掉隔溫的戰氣,用身體硬抗,他隻想盡快解決了馬修,進入溫暖如春的城裏,抱得美人歸。
貴族的決鬥,吸引來很多人觀看,畢竟在這冬季裏,除了看熱鬧外,他們也沒事可做了。
“撒紗沒來嗎?”馬修看了一圈,沒看到撒紗,出入的通行證明還是有人送來的,沒有公證人,可不能開始決鬥,否則結果沒有保障。
“你的貴族禮儀,是怎麽學的?”金發蘑菇頭羅傑.韋斯頓扯高氣揚的叫道:“阿雷特小姐的名字是你能随便叫的嗎?你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嗎?你真是侮辱了貴族,我爲和你同爲貴族感到羞愧。”
馬修白了他一眼,不理會他的嚎叫。
見到自己被無視了,讓羅傑.韋斯頓頓時再次火冒三丈,他恨不得現在就把馬修大卸八塊。
而馬修則羨慕的看着金發蘑菇頭身後那些魔法師,在用魔法點火取暖,但他隻能暗自歎息,自己生在了戰士家族,沒有半點的魔法天賦。
金發蘑菇頭正準備繼續怒斥馬修,但随即他的臉色就三百六十度的轉變,身體也站直,一副貴族做派,十分得體禮貌的樣子。
“抱歉,各位,我有點小事,來晚了。”随着一個爽朗的女聲響起,撒紗.阿雷特,在幾名侍衛的開道下,走到了馬修和金發蘑菇頭這邊來。
撒紗.阿雷特一副全身秘銀铠甲,包裹得嚴嚴實實,但那副貼身的秘銀铠甲,卻将她的身材完全展現,再配上那美貌的臉,和一頭被金發蘑菇頭更加璀璨耀眼的金發,在這寒冷的氣候中,讓人覺得太陽降臨了一樣感到溫暖。
“你居然會答應這種小事,看來真是閑得慌啊。”馬修搖頭感慨。
身爲公爵家的長女,還有着未來女武神這種名聲,居然來做兩個子爵家的兒子決鬥的公證人,決鬥的理由還是爲了一個女人,這種無聊的事情,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哎呀,因爲死靈法師的事情,城内悶得無聊嘛,哈哈哈。”撒紗笑道。
“阿雷特小姐,感謝您爲我做公證人。”羅傑.韋斯頓以非常規範的貴族姿态,向撒紗行禮,隻是他略低的頭,眼睛中滿是對馬修的嫉妒,嫉妒他能和撒紗.阿雷特這麽随意的說話,這讓他更堅定了,要在撒紗面前,将馬修打個狗吃屎,讓馬修顔面盡失,讓蒙迪特家名聲大敗。
撒紗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眼金發蘑菇頭笑道:“我會公平的評判這次決鬥。”她又看了眼馬修腰間那把鋼劍,那是一把比一般的鋼劍大一圈的劍,她對馬修露出一個戲谑的笑。
馬修懶散随意的與因爲撒紗的到來而變得神氣十足的金發蘑菇頭拉開距離。
兩人相距十米站住。
馬修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方天畫戟,引來四周一片騷動。
畢竟空間戒指還是十分珍貴的,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空間戒指長什麽樣,隻能在酒館中聽過一些傳說,現在能見到一枚空間戒指,自然議論紛紛,這次的熱鬧算是看得值了。
羅傑.韋斯頓雙眼都快瞪出血來了。
他自認自己要比馬修這種廢物更優秀,他的家族也要比馬修更有前途,但他甚至他的家族裏都沒有一枚空間戒指,而眼前這個他看不起的人,卻不僅有一個美貌女仆,還擁有一枚價值無法估量的空間戒指,這讓他心中憤恨命運的不公來。
撒紗也看向了馬修,不過不是因爲空間戒指,她也有空間戒指,不稀罕,她看的目标是方天畫戟。
撒紗是用槍作爲主武器的,長柄斧也很擅長,但方天畫戟這種結構的武器,她沒有見過,因此很好奇這種武器的使用技巧,畢竟方天畫戟不像長柄斧那樣沉重,不如長槍那樣靈活,那兩片月牙狀的刀刃,看起來有些雞肋。
“決鬥開始,任何人不允許影響決鬥,否則格殺勿論。”撒紗一揮手,清亮的話語,闖入四周圍觀人群,包括那些敵視馬修的人耳中。
當撒紗的揮下的那一刻,羅傑.韋斯頓就拔劍向馬修沖了上去,在決鬥中,哪怕殺死對手,都是允許的,不過他沒有殺死馬修的打算,畢竟同爲子爵,殺死和不殺死馬修,對韋斯頓家的影響不一樣,但侮辱和摧毀掉馬修的心神,卻是他迫不及待的了。
面對向自己沖來的金發蘑菇頭,馬修打了個哈欠。
金發蘑菇頭的氣勢很足,一副要将自己給殺掉的樣子,但他的速度太慢,動作破綻太多,要躲避是十分輕松的事情。
“月牙斬擊!”在距離馬修一米的位置時,羅傑.韋斯頓向馬修橫着揮劍斬擊,一道戰氣随着斬擊從劍中飛出,并同時叫出了自己這招的名字,不過他沒想殺死馬修,因此戰氣和劍是斬向了馬修的雙腿的。
不過馬修連一步都沒有動,左手仍然放在腰間的劍柄上,右手單手将方天畫戟轉了個個,将戰氣灌注方天畫戟中,将戟刃迎上了襲擊雙腿的戰氣刃擊和劍的橫斬。
噹~~。
方天畫戟成功的擋住了戰氣刃擊和橫斬的連擊,但馬修也因爲要卸掉戰氣刃擊的沖擊,和劍上的力道而向後躍起。
連擊被擋住的羅傑.韋斯頓并沒有洩氣,反而露出計謀得逞的笑來,左腳一點地,早有預謀的向還沒落地的馬修來了個突刺。
這一劍十分淩厲,特别是對沒落地的馬修而言,正常來說,他必定躲不過這一劍,這是正大光明的一劍。
撒紗看到這一劍時,嘴角勾了起來,她很想知道被凱思稱贊爲隐藏得很深的人,将斥金劍用鋼包裹僞裝成鋼劍的人,會怎麽應對這一劍,這一劍對一名初級戰士來說幾乎是絕殺。
羅傑.韋斯頓爲自己的計謀得逞而得意,但在劍即将刺中馬修的一瞬間,他卻發現,馬修臉上并沒有出現任何因爲這一劍而露出的慌亂,這不像是一名初級戰士的表現。
他一咬牙,一瞬間露出猙獰的神色,戰氣灌入,從劍尖射出,刺向馬修的肋部。
砰。
但出乎他預料的是,馬修還是躲過了他這次的連擊,雖然躲得十分勉強的樣子。
馬修自稱影帝,可不是蓋的,他雖然沒有落地,但卻讓方天畫戟直直的插入地面上,在即将被戰氣刺中時,利用方天畫戟爲中心,一個逆時針旋轉,讓戰氣和那一劍,堪堪擦過他的胸前,堪堪擦破他的外衣,擦出了個口子,看起來十分驚險的躲過了這一劍。
四周的人都因爲這一劍的驚險而忍不住低聲叫了出來,而那些敵視馬修的人則爲這一劍沒有刺中而惋惜。
羅傑.韋斯頓不甘心這一劍落空,立即強行收住前從的勢頭,強行橫斬去。
噹~。
這一橫斬再次落空了,劍斬在了方天畫戟的戟柄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而不等羅傑.韋斯頓再次進攻,一隻腳狠狠的踢在了他那有些小英俊的左臉上,将他踢飛了出去。
這隻腳,正是利用方天畫戟飛速旋轉了一周的馬修的腳,速度之快,讓羅傑.韋斯頓即便看到了,身體也沒法立即反應過來,而且他的劍還被方天畫戟給擋住,一時無法收回,隻能生生的看着那隻腳踢在自己臉上。
看着飛出去五米遠的羅傑.韋斯頓,撒紗忍不住搖了搖頭,她能看出馬修是故意讓那一劍擦過他衣服的,看起來很驚險,但實際上都在馬修的掌控之中,但身在其中的羅傑.韋斯頓卻無法看到,他也沒空看到。
羅傑.韋斯頓的應對,讓撒紗覺得,他空有高級戰士的戰氣量,其它的很多地方都不如一名從戰場上下來的初級戰士,更别說馬修這種對手了。
這是一場不相襯的決鬥,撒紗覺得,靠羅傑.韋斯頓這種對手,根本無法試探出馬修隐藏的底牌,這讓她對羅傑.韋斯頓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