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敲響了門,很快就有人來開門,開門的是一個仆從,他打量了一下馬修的裝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問道:“你找誰?”
雖然馬修腰間挂着一柄劍,但他今天并沒有穿戴着皮甲等裝備,雖然穿着勁裝,但畢竟是他母親爲他準備的,非常合身,材質款式也不是那種舊衣店裏的二手貨可以比的,将他襯托得十分精神,再配上他帥氣的面容和潇灑的站姿,讓人根本無法想象得到他是一名傭兵。
“我是傭兵。”
剛說出這四個字,阿爾法家的仆從立即露出了恍然大悟,他當然知道傭兵來自家做什麽,畢竟早上來的那個傭兵,他也有負責擡出去的,他隻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不簡單的人,居然也是一名傭兵。
“請進。”仆從打開了門讓馬修進去。
阿爾法家的院子并不大,和蒙迪特家根本不能相比,一走進門,馬修就看到了一個年紀與他差不多的年輕男子,正在院子中揮舞劍。
年輕男子的劍術淩厲,每一招都是朝着預想的目标要害擊去的,非常狠辣,看得出來,他接受的是。
不用多思考就能知道,這個年輕男子就是阿爾法家的長子法甘了。
仆從去屋裏向阿爾法報告。
法甘看到有外人進家,停了下來,打量了一下馬修,然後注意到他腰間的佩劍,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你就是接了任務的傭兵嗎?來得真慢啊。”在他看來,傭兵都是貪婪的人,雖然早上那個家夥被自己打得很慘,但至少沒有性命之憂,而自己也是給了傭金的,卻直到現在才有新的傭兵接了父親發布的任務。
他也是去傭兵公會觀察過的,知道父親發布的任務傭金,在傭兵公會二星的任務裏,已經算是很高的了,應該會吸引到傭兵們絡繹不絕的來的,但實際情況卻出乎他的預料。
從表情和動作上看,法甘是個熱情開朗的人,實在無法讓人想到他早上還将一個傭兵打了個半死。
“我的工作是和你陪練嗎?”馬修露出微笑問道。
法甘看到他的笑容,總覺得有些别扭,但又說不出來别扭在哪裏,隻能忽視,笑着說道:“對,與我打上一下午,就可以賺到十二枚銀币,非常輕松的事情,不過如果受傷了,那就隻能是你技不如人了,而如果你不能讓我滿意,我可不會付傭金的哦~。”
馬修繼續用讓法甘感到異樣的笑說道:“當然,傭兵在任務中受了傷,那隻能是能力太差,怨不得别人,作爲一名傭兵,這點我還是清楚的。”
這時聽到仆從報告的阿爾法也從屋裏走了出來,馬修的樣子與一般的傭兵有很大差别,讓阿爾法愣了一下,但随後他背着手站在屋子正門旁,一臉倨傲的說道:“你的任務就是和我兒子陪練。”他向法甘丢了個眼神,上午的那個傭兵太差勁了,雖然的确表現得不堪,附和他的想法,但卻沒能震撼到法甘,讓法甘心甘情願的去騎士團,反而讓他覺得自己的本事足以在傭兵界大展手腳。
“不允許傷到我的兒子,否則我可不承認你完成任務。”阿爾法倨傲的說道,對于這些低賤的傭兵,即便對方穿得再好,在他看來,和野獸穿着衣服沒有什麽兩樣,都是些粗魯而毫不懂禮儀的畜生。
馬修這時終于明白上午那個傭兵爲什麽會被打得這麽慘了,也終于明白爲什麽自那傭兵之後都沒人接這個任務了。
不能傷到法甘,卻又要與他對戰,那就需要極高明的身手,而法甘的身手不差,雖然因爲缺乏實戰,其中還有很多破綻,但在正面對戰後,足以壓制很多人了。
雖然阿爾法給的任務傭金在二星任務中算是很高的了,但有那個身手在法甘面前保護自己的人,又不會接這種憋屈的工作,而二星傭兵中,又沒有多少人能夠承受得住。
馬修拔出自己的佩劍:“那現在可以開始嗎?”他想盡快解決這個任務,這樣說不定還能在天黑以前再趕着完成一項任務。
“啊,不,不,用劍太危險了,我們隻是對戰,并不是要拼殺,用木棍就好。”法甘笑着向他丢來一根木棍,那是一支幼兒小臂粗的木棍,上面還有點點血迹,讓人看了有些毛骨悚然。
将劍收回劍鞘中,馬修将劍丢到一邊,揮了揮木棍,這木棍有些沉,揮舞起來非常順手,可以看得出是特别做出來的。
“小心了!”在馬修試木棍時,法甘笑着沖向了他,速度很快,但他卻是在沖出時才提醒的,非常陰險,讓人錯不及防。
馬修本能的揮舞木棍,向已經沖到自己面前,并用一根同樣的木棍刺向自己胸口的法甘反擊回去,法甘的木棍雖然沒有尖銳的頭部,但那力道,那速度,真讓那根木棍撞在自己心口上,絕對會讓自己氣悶的,那就無法反擊了。
可他的木棍才反擊到一半,一道目光就向他射來,那是阿爾法的目光,他的神情非常嚴肅,仿佛一旦馬修反擊了,他就将任務判作失敗。
馬修不得不臨時收手,反擊的手停了下來,但眼見法甘的木棍要攻擊到自己,他的臉上露出了讓法甘不舒服的笑容,然後在法甘的木棍剛剛碰到他胸口時,就倒飛了出去,撞在了三米多外的院牆上,然後摔倒在地,在地上還翻滾了一圈,十分凄慘。
阿爾法和法甘都因爲這狀況而愣住了,法甘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木棍,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碰到馬修,也不可能造成這麽大的效果,雖然他很高傲,但卻不是傻子,臉上的笑容消失,氣急敗壞的叫道:“我讓你來,是爲了與我對戰,而不是裝樣子的,你不想要傭金了嗎?”
馬修從地上爬起,捂着胸口,一副極爲痛苦的模樣:“啊?不是你将我打飛的嗎?你怎麽下手這麽重?不是說對戰的嗎?”
“混蛋!”看着馬修那副樣子,法甘先是愣了一下回想了剛才的一幕,他怎麽都想不到哪裏有造成眼前這誇張的一幕的事情有發生,他立即再次沖了上去,手中木棍向馬修頭部橫甩去,聽揮擊聲就能知道力道不弱。
如果馬修真的是被他擊飛了造成氣悶,一時無法反擊,這一記橫甩就能将他的耳膜擊穿,将他的牙都給打掉許多。
眼見法甘狠辣的擊打過來,馬修早有準備的向法甘露出讓他心情煩躁的笑容,然後跪在地上一個鐵闆橋,躲避開了法甘的木棍,并用自己手中的木棍自下而上敲在了法甘的木棍上。
他的力道很大,讓法甘差點沒能抓穩自己的木棍。
法甘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喜歡在那些可憐的傭兵身上找優越感,他讨厭自己成爲被人愚弄的對象。
不等馬修起身,法甘一腳狠狠的踹向了馬修的跨部,還用上了戰氣附加在腳上,這一腳踹實了,馬修可能就要變性了,甚至可能被直接踹死。
沒有想到法甘會這麽陰毒的馬修,聽到風聲也不起身,直接在地上一滾,法甘的腳從他的大腿邊擦過,那淩厲的一腳,将他腿上的褲子都擦出了一道口子,連帶着大腿上也多了一道血口,隻是在翻滾的那一瞬間,那血口就止住并複原了,連血都沒能及時流出一滴來,看起來就像是那一腳隻是破開了馬修的褲子,并沒有傷到他一樣。
馬修不等法甘收回腳,就在地上一滾站了起來,并輕快的繞到了法甘的身後,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攻擊法甘,因爲阿爾法在一旁看着,隻要他敢用木棍碰到法甘的身體,就會被阿爾法單方面算是任務失敗了。
不得不說,雖然早有準備,但這對父子的做法實在讓他惡心透了,原本他來之前還在考慮要不要收斂一些,但現在他完全不需要擔心了。
因爲不能傷到法甘,馬修在他反應過來之前,立即連退,與法甘拉開了距離。
“再來。”法甘轉過身,看着馬修,露出猙獰的神情,他覺得自己被戲弄了。
“當然沒有問題。”馬修回以一個略帶嘲諷的笑。
因爲不能傷到法甘,所以基本都是由法甘主動進攻的。
法甘雖然用的木棍,但劍術十分淩厲,角度也很刁鑽,每一次的目标都是馬修的要害處,眼睛、耳朵、喉嚨、心口、下體,甚至腿彎和手肘,擊打這些地方,即便用的是木棍,也會造成極大的傷害。
不過已經有了準備的馬修,也沒有再故作被打飛,而是用木棍準确的擋住了法甘的攻擊,每一次都能夠準确的擋住。
半個小時後,法甘已經累得氣喘籲籲,而馬修卻連汗都不流一滴,這對比下來非常明顯。
阿爾法在一旁看着法甘與馬修的對比,立刻對法甘心疼不已,他費勁思考着怎麽樣讓馬修連傭金都拿不到,還得讓他被法甘打一頓發洩。
“哎呀,真是厲害的劍術,光是防守,就讓我累得半死了,你要是去做傭兵,那真是屈才了,你應該去騎士團才對,那裏能讓你大展身手。”馬修大聲的稱贊,但那些稱贊對法甘來說卻十分刺耳。
真正累得半死的人沒有說話,而看似輕松的人卻說自己很辛苦。
就連阿爾法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這個傭兵與早上來的那個相比,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但卻同樣是二星的傭兵。
這不符合他的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