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的看着肯特他們确實逃走後,馬修才開始打掃。
在阿爾博和班特的屍體上,他搜到了七枚銀币和三十四枚銅币,作爲安達利爾城的傭兵,還是在這個城市中,很有勢力的精鋼傭兵團的傭兵,這點錢實在是太少了,班特和阿爾博都是三星傭兵,他們就算三五天接一場任務,也不該隻有這點錢的。
不過馬修理解,傭兵是很危險的職業,特别是低級的傭兵,而且經常面對殺戮,心裏容易積攢壓力,所以時常需要大吃大喝,甚至是去娼館釋放一下。
這兩人的錢,除非他們有額外的藏錢地,否則就都送給了娼館中的女人們。
看着班特死不瞑目大睜的雙眼,馬修爲他歎了口氣:“你這是何苦呢?如果不想着來殺我,你也就不會死了。”
肯特的隊伍不是爲馬修而來的,他們應該是負有任務的,隻是班特說服了隊長肯特,他們才進入下水道中,打算将馬修這個二星傭兵解決掉,再去完成他們隊伍的任務。
隻是他們都沒有想到,以他們一支精鋼傭兵團的傭兵隊的力量,不僅沒能殺死區區一個二星的傭兵,還死了兩個人,獸人的右臂和武器都丢了。
他們的任務沒法完成了,而一旦他們在下水道中的損失被傳了出去,肯特三人将成爲整個安達利爾城的笑柄,恐怕爲了精鋼傭兵團的名聲,精鋼傭兵團的團長博格石曼,會把他們三人打成肉醬的。
班特并沒有做錯什麽,肯特他們也沒有做錯什麽,以精鋼傭兵團在安達利爾城的勢力,卻被一個二星傭兵連連搶了任務,而且這個二星傭兵還跑得很快,拿他毫無辦法,丢下狠話,甚至到下水道裏來順手将這個二星傭兵清理掉,都沒有什麽錯。
但他們錯就錯在,他們不知道馬修的實力,更不知道他擁有的金手指,而且雖然是第一次來安達利爾城,但馬修對下水道的熟悉,遠遠超過他們。
馬修撿起了阿爾博的兩把匕首,和班特的長劍。
與馬修的單手劍相比,班特的長劍就遜色很多了,隻是普通的寬刃劍而已,不适合在下水道這樣範圍狹隘的地方使用,而且質量很差,又缺乏必要的保養,上面有許多缺口,再加些缺口,都可以當做鋸子來使用了。
不過這樣的廢物也是能值些錢的,班特已經死了,他的東西就當是給自己賠罪了。
阿爾博的匕首倒是比班特的劍稍微好點,但也有限,不過因爲經常保養的關系,匕首還很鋒利,能比班特的劍賣得更好一些。
最值錢的,就屬那個叫做魯爾的獸人留下的斧頭了,這把雙刃斧用料十足,就是不鋒利也能砸死人,之前被魯爾丢出來,隻是擦下邊,馬修的臉上就出現了血痕,不過在有大地母神的祝福時,血還沒流出來,傷就好了,在這陰暗的下水道内,誰都沒有注意到。
将斧頭背在背上,馬修走向了自己進入下水道的目的。
那些成堆的老鼠屍體。
雖然老鼠的屍體很多都被肯特推下了水道中,被水流沖走了,但剩餘的老鼠屍體,已經足夠他完成任務了。
“一個、兩個、三個,真是輕松啊。”有那幾個精鋼傭兵團的幫助,他完成任務的時間,遠遠少于他獨自殺死這些老鼠的時間。
加上他之前殺死的那些老鼠,花了一個多時的時間,他得到了一大袋老鼠的闆牙。
而且回去的路也沒有老鼠了。
不管是班特和阿爾博的屍體,還是獸人魯爾的右手,馬修都任憑他們丢在地上,沒有去管,很快老鼠就會把他們吃光的,連骨頭都不剩。
離開下水道後,馬修先是去了傭兵公會交任務。
雖然詫異馬修居然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完成了這個任務,但在這段時間裏,已經熟悉了馬修的櫃台姐,還是盡職的接過了那一大袋老鼠闆牙,清點起來。
“您好,馬修先生,一共是兩百二十六隻老鼠,這裏是四十枚銅币,請您清點一下。”櫃台姐将傭金給馬修,然後爲他登記完成任務。
“嗯?多餘的老鼠不算錢的嗎?”馬修忍不住問道,在森羅城裏,多殺的老鼠,會等價額外算成傭金的,畢竟這都是城主府發出的任務,一城之主,不應該這麽摳門的。
“對不起,任務裏沒有說明,一般是不額外算的。”櫃台姐道歉。
馬修才知道,這個城的城主,真的很摳門,也難怪這任務,除非是爲了掃任務晉升傭兵等級的人,否則都沒人想去做,也難怪下水道中,會聚集了這麽多的老鼠,怎麽殺都不見少。
離開傭兵公會時,他注意到,一些人指着他身後背着的獸人的雙刃斧低聲說着,看向自己的眼光也變了一些。
那個獸人在安達利爾城裏,應該有些名聲,再加上這樣沉重的雙刃斧,也不是誰都喜歡用的,所以難免會有些名聲,而此時這把雙刃斧落到了馬修這個看起來靡弱的二星傭兵的手裏,那怎麽到他手裏的過程,就讓那些傭兵有些尋味了。
不過馬修卻不理會,這個城裏似乎沒有大戰士或大魔法師一級的高手,隻要不是精鋼傭兵團的團長,或者城主出手,他就算打不過,也沒人追得上他,他對自己逃跑的技術還是很有自信的。
剛交了任務,因爲在下水道中的一戰,馬修并沒有如往常一樣再接任務,他需要看看情況。
雖然猜測精鋼傭兵團的人不會在城裏肆無忌憚的出手對付自己,但也難保精鋼傭兵團中,有人如班特那樣,像是被摸了屁股的老虎一樣,不管不顧。
出了傭兵公會後,馬修去鐵匠鋪,将阿爾博的匕首、班特的破劍,以及那把雙刃大斧,都便宜賣了出去。
然後徑直回了倫家旅店。
從他出了傭兵公會後,就一直有人跟着他,不是精鋼傭兵團的人,也不是偷,隻是一些普通人,似乎是城裏的流氓,馬修沒有猜測他們是誰的人,因爲他在安達利爾城裏,沒有惹到幾個人,這些人無非就是受了精鋼傭兵團的人的命令,又或是城主府一邊的什麽人的命令,來跟蹤自己的,連隐藏都不隐藏,跟得大大咧咧的。
“你殺了精鋼傭兵團的人?”
馬修剛回到倫家旅店,厄斯就皺着眉頭上來問道。
因爲是在大廳,一些在大廳喝酒聊天的人,也不再閑聊,用奇怪的目光看向馬修。
馬修一臉無辜的攤開雙手說道:“他們想殺我,被我反殺了兩人,他們的隊長,那個叫肯特的高級戰士,居然就這麽丢下他們,自己逃跑了。”反正他注定要和精鋼傭兵團爲敵了,多說對方一點壞話也沒事。
看到厄斯那賊臉皺着,他問道:“看來給你帶來了不的麻煩,我就住到今晚,你給我結賬,明早我就搬出去。”這幾天,他在倫家旅店住得還挺滿意的,雖然厄斯的臉的确看起來不怎麽樣,但确實服務非常周到,這裏的飯菜也不錯,很符合價錢。
不過馬修理解厄斯的爲難,倫家旅店畢竟是要在安達利爾城中營業的,而厄斯也是自就長在這裏的,倫家旅店就是他的家,他也隻是個普通人而已。
精鋼傭兵團畢竟是城裏的大勢力,馬修惹到了精鋼傭兵團,還是殺了他們的人,繼續讓馬修住下去,倫家旅店就别想在城裏開下去了,作爲大勢力的精鋼傭兵團,有的是辦法讓厄斯無法在安達利爾城裏生活下去。
但出乎馬修預料的,厄斯雖然臉上皺在了一起,顯得更難看了,但并沒有趕馬修:“不用擔心,你是我的客人,雖然精鋼傭兵團麻煩了一點,但畢竟并不是你主動招惹他們的,一個傭兵隊居然連一名初級戰士都無法解決,還被反殺兩人,他們要是敢來這裏找你麻煩,我就讓他們精鋼傭兵團知道我厄斯的厲害。”
厄斯拍拍馬修的肩膀說道:“不過在倫家旅店裏,我可以幫你攔住他們,但在城裏,特别是城外,我就沒辦法了,你要自己心啊,精鋼傭兵團不會善罷甘休的。”他畢竟不是職業者。
馬修笑道:“放心吧,隻要不是他們團長出手,或是城主出手,他們殺不了我的。”
他轉移話題問道:“能不能給我準備一些吃的,另外給我準備些水,我洗個澡再吃。”在下水道中,沾染了太多臭味,他不想熏了其他住客。
厄斯笑道:“很快就好,你稍等。”轉身離開。
馬修向那些好奇看着自己的住客們,投以微笑,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到一天的時間,很快,整個安達利爾城裏,就傳出了一道流言。
精鋼傭兵團的肯特隊,不滿一個二星傭兵搶了他們的任務,尾随對方進入下水道中,想要在下水道中殺死那個可憐的二星傭兵,但沒想到的是,一名高級戰士和四名初級戰士,其中還有一名獸人,居然被對方反殺了兩人,獸人也在下水道中丢掉了右手,作爲高級戰士的肯特眼看着對方将自己的手下殺死,不僅沒找那個二星傭兵報仇,反而倉惶的逃跑了。
坐在自己的房間裏,肯特牙都因爲那流言,快咬碎了。
死了兩個手下,魯爾還丢了一隻手臂,原本被團長交待的任務自然是沒法完成了,他不得不硬着頭皮向團長報告。
如果不是看在他有傷在身,團長差點沒把他打死。
好不容易活着回來,卻又聽到那則流言傳遍了全城,據說連城主都作爲笑話聽到了。
肯特不知道是誰傳出的這麽離譜的流言,他隻想立刻沖去,将那個二星傭兵殺死。
因爲對方隻是一名二星傭兵,初級戰士,所以爲了精鋼傭兵團的名聲,除了他和斷了一直手臂的魯爾,還有全身是傷的基思外,精鋼傭兵團的團長博格石曼給全傭兵團下了命令,禁止任何人幫助肯特向那個二星傭兵報仇。
一個傭兵隊,被一個二星的初級戰士傭兵反殺,這已經讓精鋼傭兵團成爲了笑柄,如果再全團去找那個二星傭兵,精鋼傭兵團在安達利爾城,甚至在傭兵界都不用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