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則爲妻,糜竺、糜芳的妹妹嫁過來隻能當個妾室,實是用不着禮聘,不過爲招攬人心,對糜竺、糜芳之妹肯定是不能以尋常小妻而待之,也是要稍微做些禮聘的。
納妾,何時都可爲之,不是緊急的事務,荀攸說起的“鹽鐵者,國之重事”,這話倒是沒錯,榷鹽馬上就要完成,對鹽業的管理工作是該提上日程,着手下步了。
荀貞沉吟了下,說道:“我意遷休若爲鹽鐵中郎将,下暫設司鹽、監鐵二丞,待規模擴大,再由‘丞’遷‘校尉’;擢姚頒爲鹽鐵都尉,使掌鹽鐵兵。卿以爲如何?”
荀衍現爲監鐵校尉,掌着徐州的鐵冶民用事。荀衍、荀谌兄弟二人,荀谌的口才出衆,荀衍偏向實才,經過這麽些時日的觀察,荀貞認爲他把鐵冶管得不錯,可以再給他加些重任了。
姚頒協助糜芳榷鹽,諸事無差,論功行賞,正當拔擢,把他從軍司馬擢爲鹽鐵都尉合情合理。鹽場、鐵官都是壯年男子聚集的所在,過往曾發生過數次鐵官徒造反之事,也曾發生過鹽場徒附接通海賊,搶掠沿海之事,在這類地方需要有兵馬駐紮,以作防範、鎮壓。
荀攸問道:“不知明公欲以何人爲司鹽丞,又以何人爲監鐵丞?”
“糜子方榷鹽有功,可爲司鹽;王子純廉潔幹練,可爲監鐵。”
王子純,名真,是王朗的從弟,現在其家鄉東海郡的郡府任職,爲一曹掾。
徐州的士人領袖除了二張、陳登之外,王朗、趙昱也是。
在荀貞入主徐州的過程中,王朗、趙昱身爲當時州府吏員之首的治中、别駕,俱表現出了配合的姿态,所以,荀貞後來對他們各加重用,以投桃報李。王朗被荀貞擢爲了廣陵太守,一下就從百石吏躍升成了二千石的大吏,而趙昱與荀谌共赴京都,計算時日,應快回來了,如事情順利,他必會得到朝廷的授官,定也搖身一變,會成爲一個二千石的郡守國相。
按理說,這樣的重用已經足夠回報王朗、趙昱當初的“投資”,但爲了能使王朗、趙昱等能更進一步地被徹底收攬到自家帳下,荀貞決定再從他們的家族中選用英俊,分别量才使用,因而,這就有了此前的陳登之兄被荀貞任爲“部下邳從事”,又有了今之欲擢王真爲監鐵丞。
擢任王真,荀貞是經過考慮的,他是王朗的從弟隻是擢任他的幾個原因中的一個。
荀貞詢問過現任東海太守的邯鄲榮,對王真的能力、品德做過了解,正如他剛才對王真的評價,此人“廉潔幹練”,鹽鐵皆是暴利,掌鹽鐵事的主吏不止需要幹練,有理實務之才,更需要廉潔,這是擢任王真的主要原因。再有就是,徐州的主要鐵官之一在東海郡的朐縣,王真既是東海人,又在郡府出仕多年,對鐵冶、鐵官都較爲熟悉。
因此幾個緣由,荀貞打算擢他爲監鐵丞。
荀攸思忖片刻,說道:“用此二人分司鹽、監鐵,可謂是正得其人。”又道,“鹽鐵利重,鹽利尤過於鐵,早前州府所管的隻有鐵冶,現下鹽鐵俱掌,綱紀這一塊兒卻不可不重視了啊。”
荀貞說道:“常伯槐爲我家丞久矣,其人清白,有威嚴,不畏權貴,我把他出爲鹽鐵綱紀,卿以爲怎樣?”
“綱紀”,法度、綱常。鹽鐵綱紀,顧名思義,職在刺舉。
常林做荀貞家丞的日子不短了,已有好幾年,對此人的品性,荀貞再熟悉不過,使他出任鹽鐵綱紀,必能最大程度地遏制鹽鐵這兩大塊兒的貪腐,并且,他這個“故颍陰侯家丞”的身份也能給鹽鐵内的吏員們帶來震懾。
荀攸拊掌笑道:“常伯槐如出任此職,鹽鐵清晏矣。”
除了二丞、都尉、綱紀,荀衍手下現有的監鐵功曹、監鐵上計吏、司馬以及鐵官的長吏鐵官長等職任,荀貞計劃都将之保留下來,擢荀衍爲鹽鐵中郎将後,把監鐵功曹、監鐵上計吏随之轉變爲鹽鐵功曹、鹽鐵上計吏,這類在某方面抓總的職吏仍歸荀衍直轄,把鐵官長劃歸給王真管理,同時,荀貞計劃再設立鹽場守,使管各處鹽場,統歸糜芳總掌署理。
對荀貞的這些具體謀劃和安排,荀攸俱表贊同。
次日,是升堂理政之日。
荀貞遂於堂上,把設立鹽鐵中郎将的事情給諸吏說了一下,征求了他們的意見,算是将此事定下,由荀彧着人起草任命的檄書,當場給了荀衍。漢家制度,長吏三日或五日一登堂理事,凡登堂理事時,府中各部門的主吏都要出席,所以作爲現主管鐵冶的荀衍,也在堂上。
荀衍之前是在州府理事,現下得遷爲中郎将,可以單獨開府,不需要繼續在州府理事了,荀彧在州府西邊給他找了塊地方,讓他在那裏開府。
糜芳、王真是“丞”,姚頒是“都尉”,都是“命卿”,現下當然無法從朝廷得到任命,所以他三人的任命文書也由荀彧負責使人起草,落蓋州府的印,遣人分别給他們送去,令他三人把手頭的事務處理完後即入鹽鐵府就職。
常林等是“幕僚”,他們的任用文書當是由荀衍以鹽鐵中郎将的身份來寫,隻是現下荀衍才剛得到任命,鹽鐵中郎将的印绶都還沒有制作,得待到印绶作好,然後才能将任命發出。
處理完此事,張昭離席到堂中,對荀貞禀事。
“啓禀明公,昭尋及州内,得了知舟師、通水戰的兩人。”
在合鄉時,荀貞叫張昭留意一下州内懂得水師的人,張昭跟着荀貞回到州府後便立刻着人打探,目前已經找到了兩個這方面的人才。
荀貞頗喜,說道:“此兩人誰也?”
“一名高雅,一名甘沈。”
對水軍将領的人選,荀貞心中也是有屬意的人才的,聽到張昭說的“甘沈”之名,荀貞不覺心中想道:“此人卻是與興霸同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