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是去張直家的,結果在路上被劉鄧、高素折辱,正如狗被打了之後會對主人訴苦一樣,他将此事哭訴給了張直知曉。張直勃然大怒。劉鄧、高素折辱費暢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爲張直早前設了個鴻門宴,意圖在宴席上羞辱荀貞,張直本就沒把荀貞放在眼裏,要是換個别人,黃巾兵起後,荀貞掌了兵權,身先士卒、浴血奮戰,保全了陽翟,得到了赫赫的威名,可能會和荀貞化幹戈爲玉帛,但張直不是這樣的人,當“賊亂”之時,爲了身家xing命,他可以不找荀貞的麻煩,但當“賊亂”過後,他跋扈的纨绔本se便又流露出來,不但流露出來,且因爲荀貞在“賊亂”中的出se表現,他更是又嫉又恨,所以在聽過費暢的哭訴後,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怎麽報複回去()。荀貞在“賊亂”中立下了大功,皇甫嵩、朱俊來前,陽翟之所以能得以保全都是他的功勞,可“這點功勞”在張直的眼中真不算什麽,他的從父張讓是什麽人?天子呼爲“阿父”,有多少高官大吏,名士黨人都栽在了張讓的手中?比起那些高官名士,一個小小的荀家子算得什麽!“他打算怎麽報複我?”“賤妾聽夫兄說:張直打算明天帶人來君舍外埋伏,等君出門上值之時,他便令賓客縱馬沖撞君,以此來羞辱報複君。”荀貞啞然,上次張直就是縱馬沖撞他
他,這次又是。他心道:“能不能有點新意?”
雖是這麽想,對這件事他還是很重視的,腦中急轉,尋思對策,臉上不動聲se,向遲婢揖了一揖,笑道:“多謝你來給我送訊了。上次在張直家,若非因你,我就要被張直在席上羞辱了,這一次又多虧你提前來給我送信,要不然明天早上我怕是要吃一個大虧了。”
遲婢往院中看了看,劉鄧、高素等人還在好奇地看着她,她面上绯紅,心中砰砰直跳,不敢看荀貞的臉,強忍着沒有失态,中規中距地行了個禮節,這才告辭離去。荀貞立在院門,目送她遠去,往院門外左右的街上看了看,街上沒人。
掩上院門,回到院中,高素一臉賊笑,說道:“嘿嘿。”
劉鄧、文聘等人亦紛紛輕笑。
遲婢和荀貞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小,他們沒聽到遲婢在說什麽,但卻瞧到了遲婢的羞意,動不動就臉紅。一個動不動就臉紅的害羞小婦人孤身一個來找荀貞,還能是爲了什麽事兒?諸人坐在樹下,雖沒人開口說話,但目光盡皆投落在荀貞身上,大多輕笑不已。高素還沖荀貞抛了一個“你懂我也懂,作爲男人大家都懂”的暧昧眼神。
荀貞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但一則因有些事越描越黑,二來因在琢磨該怎麽應付張直的挑釁,也懶得向他們解釋()。
他落回本座,若無其事地繼續剛才的話題,接着讨論波才、何曼戰敗身死的緣故。
衆人雖都好奇,但他們是荀貞的賓客、部下,荀貞不提,他們也不好詢問,彼此笑嘻嘻地對視一眼,也将此事放下,順着荀貞的話,繼續讨論。
許仲、江禽等人把各自的想法一一說出,到中午時,讨論基本結束。
荀貞做出總結:“孫子雲:‘善用兵者,求之以勢,不責於人,故能擇人而任勢’。波才擁十萬之衆而不到兩個月便戰敗身死,固有種種之原因,有他指揮的失誤、判斷的錯誤、用人的不當等等,但歸根結底卻是敗在了一個‘勢’上。……,‘善用兵者,求之以勢,不責於人’,你們看知這句話的意思麽?”
諸人多不識字,就算識字也大多隻是認識幾個大字罷了,不知荀貞所引孫子此句之意,唯有樂進、文聘懂。
樂進說道:“此句之意是:擅長用兵的人追求的是如何形成有利的作戰态勢,而不是苛求部衆。”
荀貞說道:“然也,正是此意!”
他環顧衆人,加重語氣,說道:“兩軍交戰最重要的不是部衆,也不是戰陣,而是‘勢’。勢爲何也?山石滾落,不可阻擋,大河東流,所向無前,此即勢也。‘勢’,不可強求,隻可順應,隻能‘順勢而爲’。就如山石從泰山之巅滾落,又如大河滾滾向東而流,沒有人能改變山石滾落的方向,也沒有人能改變大河東去的流向,我們能做到的隻能是去順應它,讓它對自己有利。要想做到這一點,就不能隻從局部來看,需要從整體來看。隻看局部,會‘一葉障目’,就算一時得利,最終難逃失敗。波才就敗在了這一點,他如果在起兵之初就能把目光放到整個颍川郡、乃至整個豫州來看的話,那麽他斷然不會犯下諸般種種的錯誤。……,諸君,你們回營中去,回去後好好想想孫子的這句話。”
“求之以勢,不責於人”,這個“勢”差不多就是“戰略”的意思()。打仗要想打勝仗,就不能隻從戰術的角度去看問題,而要從戰略的角度去看。許仲、劉鄧、高素、陳褒等人雖沒有系統地學過兵法,但此前在西鄉别院時荀貞教過他們一些兵法和古代的戰例,今又參與了平定波才之戰,可以說也都有一定的作戰理論和作戰經驗了,聽得荀貞引用的這句孫子之名言,他們各有所思。
荀貞起身,把他們送出院外。
許仲、陳褒兩人沒有立刻就走,等别人都騎上了馬之後,他倆折回荀貞身前。
許仲低聲問道:“荀君,适才遲婢來,可是對君說了些什麽?”陳褒亦低聲問道:“我雖未聽清遲婢對君說了些什麽,但在遲婢說了幾句話後,卻見君之面se似有一變,莫不是費暢那邊有何異動?”陳褒心思機敏,諸人之中許仲最關切荀貞,故此諸人雖多未發現異常,但他兩人卻都注意到了。他兩人低聲問道:“可有需要小人等的地方麽?”
荀貞一笑,拍了拍他倆的胳臂,說道:“跳梁小醜,不足爲慮,區區小事,何用勇士?若有用得着你們的地方,我自會與你們說的。你倆和他們一塊兒去。”許仲、陳褒雖有擔憂,但聽慣了荀貞的命令,對荀貞也很有信心,因也不再多說,告辭上馬,追上在前邊等他倆的諸人,鞭馬離去。
等他們走後,荀貞的臉se沉了下來。他扶着門框,望着諸人離去的身影,心道:“劉鄧、高素雖然莽撞,可他兩人是爲我出氣,忠心可嘉。我本yu打完黃巾之後再來收拾張直、費暢,既然他倆迫不及待,那麽我也隻有下先手爲強了。”
說是“收拾張直、非常”,實際上隻需要收拾張直就行了。費暢是張直養的一條狗,殺之無用,且費暢還有官身,乃是本郡郡丞,輕易也是殺不得、動不得的,而張直雖是張讓的侄子,卻沒有官身,乃是個白身,隻要走通了關節,對付他不難。
荀貞心道:“适才在讨論波才爲何戰敗時,文謙說波才打陽翟沒錯,這叫‘擒賊先擒王’,隻要陽翟一下,全郡易得()。今我不理費暢而收拾張直,卻也是‘擒賊先擒王’也,隻要打下了張直,費暢無足輕重。”<ri的中午時分。他令候在身後的原中卿:“牽我馬來。”
原中卿問道:“該吃午飯了,君還要出門?”
“有件事得去辦一下。”
原中卿問道:“什麽事兒?”
“去一趟決曹掾舍和賊曹掾舍。”
早上是去張直家的,結果在路上被劉鄧、高素折辱,正如狗被打了之後會對主人訴苦一樣,他将此事哭訴給了張直知曉。張直勃然大怒。劉鄧、高素折辱費暢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爲張直早前設了個鴻門宴,意圖在宴席上羞辱荀貞,張直本就沒把荀貞放在眼裏,要是換個别人,黃巾兵起後,荀貞掌了兵權,身先士卒、浴血奮戰,保全了陽翟,得到了赫赫的威名,可能會和荀貞化幹戈爲玉帛,但張直不是這樣的人,當“賊亂”之時,爲了身家xing命,他可以不找荀貞的麻煩,但當“賊亂”過後,他跋扈的纨绔本se便又流露出來,不但流露出來,且因爲荀貞在“賊亂”中的出se表現,他更是又嫉又恨,所以在聽過費暢的哭訴後,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怎麽報複回去。荀貞在“賊亂”中立下了大功,皇甫嵩、朱俊來前,陽翟之所以能得以保全都是他的功勞,可“這點功勞”在張直的眼中真不算什麽,他的從父張讓是什麽人?天子呼爲“阿父”,有多少高官大吏,名士黨人都栽在了張讓的手中?比起那些高官名士,一個小小的荀家子算得什麽!“他打算怎麽報複我?”“賤妾聽夫兄說:張直打算明天帶人來君舍外埋伏,等君出門上值之時,他便令賓客縱馬沖撞君,以此來羞辱報複君。”荀貞啞然,上次張直就是縱馬沖撞他
遲婢說道:“賤妾夫兄剛才回家,面上甚是不快,臉上猶有淚痕,我夫君問他怎麽了,他說在街上被你的賓客侮辱,因将此事哭訴告與了張直,張直答應他要報複你!”卻原來費暢今<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