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天拍倒一棵大樹,一邊吃一邊修複身體。它皮毛上的傷口漸漸收口,那些鳥群此刻都變成了開天身體的一部分。不過随着身體的修複,開天的體型開始一點點變小,最後身高隻有五米,縮水了近一半。一方面是鳥群破壞了大量的身體組織,另一方面則是開天痛感身體強度不夠,于是下死力氣提升了一把強度。提升強度最方便的方式就是增加密度,于是開天的體型也就大幅縮水。
小了一号的開天現在防禦力大幅提升,鳥群再來的話,根本穿不透它那身堪比柔性裝甲的毛皮了。
提升了身體後,開天就繼續進食,它現在對能量的需求幾乎是無窮無盡。
此刻在遠方,紫黑色潰爛天空的下方,大地上到處彌漫着一層淡紫色的霧氣,能見度極低。大地上到處都是坑坑窪窪,坑裏是紫黑色的粘液。這些黏液似乎腐蝕性極強,不一會就在地面腐蝕出一個個上百米深的大坑。
在紫色霧氣中,所有的植物都在漸漸枯萎,葉子變得焦黑,完全碳化。地面上随處可見動物的屍體,小體型的動物屍體業已焦黑碳化,大體型的還是半黑半白。此時遠方傳來痛苦的嘶吼,一頭體型巨大的角龍從濃霧中沖出。它一身角質化的皮膚上鼓起了無數大大小小的鼓包,然後逐個破裂,就會從裏面噴出粘稠的紫黑液體。這些液體落到哪裏,就會冒出嗤嗤的濃煙,然後腐蝕出一個個大洞。
角龍步履蹒跚,再掙紮着向前爬了幾步,就轟然倒下,十幾米的巨大身軀重重的砸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就不動了。慢慢的,從他的身體下方開始流出紫黑色黏液,越來越多。
深坑中的紫黑色黏液越來越多,表面慢慢凝結,然後張開了無數小孔。随着黏液開始起伏,從小孔中不斷噴出紫黑色的霧氣,如同呼吸一樣。又過了一段時間,從黏液中開始鼓起一個巨大的卵囊。卵囊不斷翕動着,如同一顆巨大的跳動心髒。
卵囊越來越大,最後硬化,然後裂開,一分爲二,露出裏面一個蜷縮着的人型生物。它不斷吸收這周圍紫黑色的霧氣,終于慢慢站了起來,睜開雙眼。
它四肢纖長,身後有一根長尾,雙腿是反關節,末端是鋒利的尖爪。它的雙眼是深邃的紫黑色,深不見底。
它站了起來,望向藍色的天空,突然發出一聲直沖雲霄的尖銳咆哮!随着咆哮,它額頭眉心處逐漸裂開,浮現出一塊巨大的深色晶體。随後身體各個部位也都浮現出大小不一的晶體。也不見它有動作,就那樣緩緩升空,從坑底飛出地面。
一個個深坑中不斷爬出各式各樣的奇異生物,都向它靠攏。
它落在一片黏液上,黏液即刻隆起,化作一座高台。它站在高台中央,不斷有從坑中爬出的詭異生物奔過來,停在高台周圍。高台上的它張開嘴,發出陣陣意義難明的聲音。聲音的頻次非常高,每一秒鍾都會變化上千次,就這樣持續幾分鍾後,它突然說出一段清晰的王朝語。随後它放緩語速,逐漸趨近了正常人類的語速,說:“真是落後的交流方式。這種方式爲什麽還會出現在這裏?”
它思索了一會,并沒有找到答案。于是它把這件事放在一邊,額頭出的晶體發出一道能量波動,就有4名能量水平明顯超出其他的生物登上高台,在它面前伏下。
中央生物身上散發出一道力場,籠罩了整個高台。高台上的四個生物開始痛苦地顫動,身上多處裂開,然後漸漸生成晶體。改造完成後,四個生物都開始有了智慧的迹象。
中央生物擡頭看了看頭頂毫無動靜的紫黑色天空,将一道意念傳遞到四個匍匐的生物身上:“我們需要打通這個世界的通道!這裏有些威脅,但不足爲懼!不過我感覺到,在這個世界裏潛伏着一個敵人,沒錯,我用的是敵人這個稱謂。它在……那邊!4号,你去找到它,毀滅它,抹去它在這個世界的一切時空刻印!”
4個匍匐生物中的一個站了起來,展開雙翼飛上天空,向着中央生物手指的方向飛去。高台周圍,上百隻鳥型生物也紛紛升空,跟着4号而去。
高台上的生物能量場再度擴張,覆蓋住台下所有生物,這些形态各異的生物瞬間都得到了各自的命令,紛紛行動起來,向四面八方沖去。
高台上的生物眼中亮起一點光芒,周圍地上的岩石忽然紛紛升空,但沒升多高就失去了升力,又落回地面。高台上的生物顯然有些惱怒,仰頭看了看毫無動靜的潰爛天空,隻得接受能量水平大幅下降的現實。它眼中再次亮起光芒,這次隻有一塊岩石飛到他面前,然後不斷粉碎,最終别分解成分子大小的顆粒。
它盯着這些顆粒,一點一點研究着不同物質的性質。
遠方,正抱着一棵大樹猛啃的開天忽然打了個寒戰,冥冥中又有什麽東西盯上了他。開天在心裏咒罵了幾句,趕緊往森林深處躲了躲。自從被鳥群教訓過之後,開天倒是收斂了很多,一身流光溢彩的毛皮也改成了樸實無華且帶點迷彩的灰綠色,然後體型越吃越小,拼命在提升着強度。
這種被盯上的感覺非常不舒服,雖然開天隐隐覺得自己好像沒那麽容易死,至少記憶中有成千上萬的保命方法。可是如何組合出一套能夠保證生存的方案卻沒那麽容易。這個時候開天就有開始懷念主人了,主人在的時候,不光會替他規劃好一切,而且似乎主人本身就是接近無敵的存在,隻要在他身邊,開天就會無比的安心。
開天在心底歎了口氣,繼續進食。它現在的能量程度還很低,距離下一次進化還有99.9%的路要走。
而這個時候,楚君歸正從一家小店中走出,不急不忙的沿着街道走着。在他身後,兩個男人遠遠地跟着,并且不動聲色地開始拉近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