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白或許是心虛,很識趣地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開始讨論德弗雷彗星的收購。楚君歸這時恰好收到了一條消息,來自一個老熟人,聯邦神劍集團的亨利。當年楚君歸初創光年的時候雙方曾經有過不少的合作,也曾并肩作戰,擊潰了簡和她幕後的資金。
亨利還是秉承着直來直去的風格,說:“老朋友,很久沒有聯系了。我們過去的合作非常愉快,也讓我在集團内的地位進一步上升。我一直在想如何才能回報你,然後最近就發現了機會。我聽說你正在暗中收購德弗雷彗星的股份,别問我是怎麽知道的,金融機構的保密協議就像婊子的貞操一樣可靠。我想說的是,在這件事情上我可以幫忙,我們恰好有幾個客戶持有不少德弗雷彗星的股票,加在一起超過2%;一些基金中也有德弗雷彗星的股份,我可以說服那些基金,讓他們替換掉這些股份,都賣給我,這部分也有1%。這是我手上可以掌控的,隻要你願意,它們就都是你的。”
這倒是意外的好消息,對于德弗雷彗星這種股權相當分散的公司來說,3%的股權就相當重要。
楚君歸沒有當場答應,沉吟了一下,問:“你想要什麽?”
片刻工夫亨利的消息就過來了:“如果可以,我想要一點你新公司的股份。”
相隔好幾個星域,上百光年,消息卻是轉眼就到,可見亨利用上了最貴的蟲洞通訊。這樣收發一條消息,價格快要追上一張直達飛船船票了。
“我會考慮。”楚君歸回複。
“它們是你的了。”亨利非常幹脆。
這時楚君歸和李若白在飛船的休閑區坐下,輕微的震動中飛船起飛,飛出行星,駛向星系外的跳躍點。
“對他們的董事會你有什麽想法?”楚君歸問。
李若白已經提前做過功課,說:“老董事長已經幹了幾十年來,外号是好人吉姆。他自己持有公司1%的股份,其他所有董事們加起來也隻有0.1%。所以這是個純管理型的董事會,多年來基本就是老吉姆說了算。這樣的董事會其實對公司經營沒什麽價值,我們隻要比市場價稍微多溢價一點,他們應該沒有理由拒絕,畢竟這家公司的價值非常有限,成長潛力幾乎是零。”
楚君歸說:“明天看看和老吉姆能談到什麽程度吧的,他也該退休了。”
李若白說:“我覺得給出15%的溢價足夠了,不需要更高的代價。畢竟收購完公司後,還需要花一大筆錢重新整頓業務。任何一個理性的人都不會拒絕這樣的報價。”
楚君歸稍微猶豫了一下,說:“我覺得15%的溢價有些太高了,如果我們不收購,那麽在未來一年中德弗雷彗星的股價還會下跌10%。我們能給股東提供的最大價值就是流動性,能夠讓他們把手中股份變現。如果沒有我們,那麽股東想要出售股份的話,整體需要3個月的時間且會使股價下跌30%。所以理性來說,我們可以按比市價低5%的價格收購。”
李若白搖了搖頭:“絕大多數人都是不理性的,他們要是會信你說的,還能一直持有到現在?我敢打賭,有不少人堅信未來會漲,而我們的收購會增強他們的信心。”
楚君歸皺了皺眉,李若白說的不無道理。他權衡了一下,說:“那就先按10%試試,如果能夠順利拿下,節省點時間也好。”
“這樣也行。”李若白沒有異議。
按照德弗雷彗星的市值,5%的差值也是幾十億了。楚君歸還是覺得有點虧,不過相比其他機會來說,這是最容易能拿下的。
飛船跳躍之後,順利抵達了德弗雷彗星總部所在的星系。林玄生已經提前打了招呼,所以老吉姆特意取消了今天的假期,專程等楚君歸到來。
這一次重回故地,老吉姆專門給楚君歸準備了一個還算隆重的歡迎儀式。當楚君歸走下飛船時,面前就是成片的彩旗、鮮花和人海。
停機坪左右各有一個軍樂隊,賣力地演奏着迎賓曲,水準相當之高。藝術組件在這方面的判斷不會有錯,軍樂隊裏不少人都可以稱得上是演奏家了,不知道爲什麽會跑到這來演奏迎賓曲。
雖然李若白也是見慣了大場面,此刻也是精神一振,笑道:“挺用心的嘛,看來這次談成的機會很大。”
楚君歸一眼望過去,卻沒看到任何期待中的面孔。從老吉姆到董事會成員再到公司管理層,一個都沒有到場,來的隻是一個專門負責接待的女人。楚君歸從數據庫中查到她是公關部的總監,還是個副的。
楚君歸不動聲色,和女人寒暄了幾句,就登上準備好的飛車,前往德弗雷彗星的總部。
片刻後,楚君歸和李若白被帶進了一間大會議室。會議室的布局如同大劇院,主席爲明顯比其它座位高出一大截,而且有專門的高台和華麗的背景牆。
老吉姆正坐在高座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楚君歸,臉上挂着食肉動物的微笑。
會議室裏不止是楚君歸和李若白,裏面還坐了近百号人,其中隻有一小部分是楚君歸認識的,包括見過面的和在資料上看到的。僅僅是認識的人中,楚君歸就覺得至少90%和的今天的談判無關。事關整個公司的收購,你讓一大票部門級别的人參與什麽?
楚君歸不動聲色,就想着自己的座位走去。座位在下方的遠端,與老吉姆遙遙相對。楚君歸不會認錯,畢竟座位上放着名牌。
李若白拉了下楚君歸,說:“要不把我們的人都叫進來?”
收購一家星艦公司這麽大的事,當然不可能是楚君歸和李若白兩個人。跟随他們而來的是以整支團隊,足足有三百多人,還有更多的人在後方做支持。能拿得出手上桌的,怎麽說也有二三十人。
不過楚君歸搖了搖頭,說:“不用了,先聽聽他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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