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諾拖着酒瓶坐到了楚君歸面前，有些頹廢，說：“我現在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廢物。光看着你在忙，卻一點忙都幫不上。”</p>
“不要緊，很快就有用到你的地方了。”</p>
“我們現在究竟在做什麽？”西諾問。</p>
“弄錢，或者換個說法，融資。”</p>
“弄錢，不是騙錢？”</p>
楚君歸想了想，說：“還是有本質區别的。我們畢竟不是騙子。”</p>
“我們和騙子之間的區别在哪？”</p>
楚君歸認真地說：“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你了，不過既然你沒聽明白，那我就換個角度重新回答一次。我們和騙子之間有着本質的區别，區别在于騙子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還錢。”</p>
“我們呢？”</p>
“我們還是有可能還錢的。”楚君歸道。</p>
這時女管家又走了進來，說：“打擾一下，阿德萊德兄弟銀行的幾位先生已經到了……”</p>
楚君歸對西諾說：“那就先這樣吧。”</p>
西諾歎了口氣，站了起來，說：“君歸，現在不是小數目了，我還是想提醒你一下，不是什麽事都可以心安理得地去做的。我願意爲你上戰場，但并不是什麽事情都可以替你去做。我是有底線的，明白了嗎？”</p>
楚君歸看着他，問：“你的底線高嗎？”</p>
西諾一怔，“好像不怎麽高。”</p>
“我猜也是。”</p>
作爲紅色海洋第五大的銀行，阿德萊德兄弟銀行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團隊。幾個氣宇不凡的男人在楚君歸面前坐成整齊的一排。居中的男人和楚君歸握了握手，動作強勁有力，展現了起碼3.0的格鬥水準，并且帶着強烈的可以在楚君歸手下過上幾招的自信。</p>
男人僅僅花了15分鍾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禮貌地和楚君歸告别，率領團隊離開，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充分展示了什麽叫作執行力，什麽叫作雷厲風行。</p>
他們就連離開時的腳步都是飛快，快得就跟逃跑一樣。</p>
出了酒店，團隊裏最年輕的成員就忍不住問：“頭，20億的合約，隻有6.6億的抵押品，風險是不是有點高？”</p>
強勁有力的男人面無表情：“它隻有在我們手裏的時候才是風險，隻要賣掉了就不是風險。”</p>
“可是，這東西似乎不怎麽好賣。”</p>
“不好賣的東西才有價值！好賣的人人都能賣，需要我付給你這麽高的薪水嗎？”老大聲音有些嚴厲。</p>
年輕人受了驚吓，唯唯諾諾的。老大瞪了他一眼，問：“知道該怎麽賣嗎？”</p>
“不，不是很清楚。”</p>
老大哼了一聲，說：“在我們池子裏找些類似評級、但行業和類别明顯不同的品種，拆開了重新包裝，然後設計個模型，可以有效降低風險等級的那種。如果你在大學時數學成績是S+的話，這種模型難不倒你。”</p>
這支如軍隊般的團隊迅速登上飛車，駛向下一個項目。對阿德萊德兄弟銀行的精英團隊而言，在一個20億的項目上消耗超過3個小時都是浪費，這裏面還包括了路上和準備的時間。</p>
在阿德萊德兄弟銀行之後，紅色海洋第六和第九大銀行先後出現，還包括了排名第五的投行。所有客人全部送走，已經是深夜了。</p>
西諾默默複盤，然後拿着彙總的表格來到楚君歸面前，說：“我們這種騙，不，是借，不對，是融到了121.5億？”</p>
“119.1億。”楚君歸糾正。</p>
“手續費沒有這麽多吧？”西諾問。</p>
“前後端費用加上稅費再加顧問及中介費用以及律師費用。”楚君歸道。</p>
西諾一怔，“這麽多費用？”</p>
“行業慣例。”</p>
“難怪他們這麽積極！原來就這兩天功夫他們也賺了一億多！這還不包括日後的利息！這種前端收費最他X的貴了，這幫混蛋，以爲老子不懂金融？”</p>
激動過後，西諾換個角度思考：“不過他們也給了我們一百多億，收點錢似乎也是應該的。”</p>
楚君歸看了他一眼，道：“那又不是他們的錢。”</p>
“等等！讓我想想……”西諾似乎想起了些什麽，說：“這些銀行，就算是本星球的，資産也都是以萬億計算的吧？他們就這麽倒來倒去的就賺錢了？”</p>
“差不多。”</p>
“這要是1個點的利差，一年不就能賺幾百上千億？”</p>
“你說少了，沒有哪家大銀行一年隻賺1000億的。”</p>
西諾深深地吸了口氣，道：“難道我當年入錯行了？”</p>
“也沒有。那些錢隻是從你手上過，又不是真是你的。”</p>
“可是他們每過一遍就都有錢啊，提成、獎金、升職加薪，真他娘的舒服。”西諾重重地歎了口氣，把自己的思緒從這個惱人的問題上挪開，關注到真正的問題上：“君歸，我們用作抵押的訂單已經50多億了吧？”</p>
“差不多。”</p>
“可是我們哪有那麽多的訂單？真正的付了訂金的有多少，5億？”</p>
“7億。”</p>
“那其餘的40多億是怎麽來的？”</p>
“它們都是暫時沒付訂金的合同。”</p>
西諾的聲音提高了不少，“天哪，那些也叫合同？我記得裏面有不少都是這樣的吧：嗨，老兄！聽說你那有星艦賣？給我留兩艘，隻要貨好，多少錢都行！”</p>
“裏面不是寫得很清楚嗎？要兩艘星艦，型号不限，價格随我們開。”</p>
“你是認真的？”西諾看着楚君歸的眼睛，盯了半天才懊惱地說：“該死的，你居然是認真的！”</p>
西諾思緒中一陣混亂，感覺不是這個世界瘋了，就是自己瘋了。就在這時，提示消息開始接二連三地傳來，以10億爲計量單位的資金一筆筆彙入賬戶，瞬間整個賬戶的餘額就過了百億。餘額的長度已經超出了西諾的承受極限，每多一位，西諾就會覺得自己少呼吸到了一半的空氣。</p>
那串長得讓人絕望的數字讓西諾确信，瘋的是這個世界。</p>
“長嗎？”楚君歸問。</p>
“這……這也太他X的長了。”西諾感覺自己快要吸不到空氣了。</p>
“因爲我的設置是精确到小數點後15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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