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離開，楚君歸繼續搜索和分析數據。在網絡的數據大海中，也有不少暗流湧動，其中有幾股細小暗流甚至就是出自旁邊的公寓樓。這些都是和楚君歸一樣目的，在試圖躲開或是入侵某些安全系統。</p>
就在忙碌時候，窗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人捂着腹部踉跄着奔來，已經跑不太動了，就靠在楚君歸的窗下牆上喘息。從巷口轉出兩個身穿灰色制服的人，手中拿着高壓電棍，獰笑着走來。</p>
“跟我們回去吧，工廠裏會好好的調教你的。”</p>
“今年以來你是第153個逃跑的，而我們抓回去210個。”</p>
“等你被用完了，自然會去休息，用不着現在逃。”</p>
兩人宛如貓捉老鼠般慢慢靠近，就在這時他們眼前忽然飄過來一粒小得幾乎看不見的小黑點，然後就是一道強烈閃光！</p>
他們頓時一聲慘叫，什麽都看不見了。</p>
楚君歸出現在相鄰公寓樓的樓道裏，将手裏提着的人放下。在罩帽下是一張年輕的面孔，看上去不過是十六七歲的樣子，蒼白的肌膚，大大的眼睛，充斥着震驚與恐慌。看到這個少年，楚君歸隐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p>
“那些人是誰？他們爲什麽抓你？”楚君歸問。</p>
少年一時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這裏的，看到周圍并沒有制服男，才意識到目前境況已經安全，說：“是你救了我？你不知道他們是誰嗎？”</p>
“灰鴿子，政府外圍的安保組織。怎麽，你是在試探我？”</p>
少年吓得後退，後背重重撞在牆上，說：“不不，我不是試探，而是人人都知道灰鴿子，那你也就知道我是逃犯。”</p>
“我當然知道。不過我更想知道，他們說的工廠是什麽？”</p>
“奧德維爾試驗工廠。沒人知道裏面做什麽，我隻聽說進去的人就再也沒出來過。試驗工廠聽說在郊外的17區。”</p>
楚君歸點了點頭，說：“你的家應該就在這附近，自己回去吧。”</p>
“等一下。”少年叫住了楚君歸。</p>
“還有什麽事？”</p>
“其實你不是這一帶的人，對不對？”少年說。</p>
楚君歸心中一凜，徐徐轉身，說：“你是怎麽看出來的？”</p>
“我們這的人不會像你這麽說話，更不會來幫我。他們都生怕招來灰鴿子的報複。可是他們不明白，不管有沒有借口，灰鴿子總會來的。看看他們都對我做了什麽！”</p>
少年拉開了上衣拉鏈，露出有些瘦弱的身體。在他的腹側有一道新鮮的長長疤痕。楚君歸一眼就看出，這道疤痕不是一次形成的，而是反複切割的痕迹。</p>
“他們在切我的肝髒，或許還有其它器官。一個月一次。”少年掩起了上衣，快速地說：“你離開這吧，灰鴿子很快就會搜索這裏。而這裏的人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點讨好灰鴿子的機會，你是生面孔，他們會把你供出去的。趕緊離開這，越快越好。”</p>
楚君歸點了點頭，就看到少年消失在樓道中的陰影裏。</p>
他返回公寓，直接從窗戶跳進房間，然後把窗戶關好。楚君歸的目光在桌上停了一瞬，看到水杯換了個角度。一個透明玻璃杯換個角度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但在有光譜視野的楚君歸眼中就非常清晰。</p>
楚君歸不動聲色，在桌前坐下。這時街區上空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而刺耳的警笛聲，大批飛車出現在街區裏，無數灰制服從車裏湧出。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們都帶了重武器。</p>
街上幾個人躲避不及，被灰制服直接踹倒在地，然後就用槍托一陣猛砸。直到那幾個人不動了，才被拖到後面的卡車上丢進車廂。</p>
廣播在每個公寓樓中響起：“全面檢查！每個人都要呆在家裏，或者是你們現在正在站着的地方，不準移動。逃跑者會被當場擊斃，重複一遍，逃跑者會被當場擊斃！”</p>
女人來到楚君歸身邊，也向外看去。</p>
楚君歸向被拖曳的人指了指，說：“他們爲什麽會被抓？”</p>
“誰知道呢，或許隻是倒黴，跑得不夠快。沒有身份的人随時都會被抓，而這裏的人大多都沒有身份。”</p>
楚君歸拉上了窗簾，不再往外看。實際上外面的灰鴿子開始一棟一棟掃描大樓，看誰躲在窗戶後面往外看。楚君歸不想惹麻煩，他已經很好地隐藏下來，一旦暴露就會面臨對手無時無刻的追殺。</p>
樓道裏響起嘈雜的聲音，一個人挨家挨戶地敲門，進去看一圈，然後換下一家。這個人是負責這棟公寓樓的保安組長，算是灰鴿子的外圍。這片街區住着幾十萬人，許多人都沒有身份，灰鴿子也懶得管理，就在當地人中找了許多代理人。保安組長就是其中之一。</p>
片刻之後，楚君歸的房門也被砸響。阮夜過去開門。</p>
楚君歸拿出一個小瓶，将瓶中粉末倒在盤子裏，再加上水，然後就把一張人臉圖案傳給了開天。一團黑霧立刻覆蓋了盤子，裏面膨脹的生物材料迅速成型，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張人臉。楚君歸拿起面具蓋在自己臉上。</p>
公寓門打開，進來一個矮小枯瘦的老者，如蛇一樣的眼睛四處掃視，一邊說：“上面要找生面孔，我必須得看一下。尤其是這個人，你見過嗎？”</p>
老者的個人終端屏幕上，赫然出現的是楚君歸之前的臉，當然，那張臉是生物材料僞裝過的臉。</p>
女人仔細看了看，說：“從沒見過。”</p>
“千萬不要說謊，在這件事上沒人能幫你。”</p>
“真的沒見過。”</p>
“好吧，估計你也不可能見過……他是誰？”老者看到了站在房門處的楚君歸。</p>
阮夜回頭，就看到楚君歸的臉已經變了。她迅速打量了一下楚君歸，目光垂了下去，說：“讓他自己說吧。”</p>
楚君歸甯定地說：“我是徐哲的朋友。他惹上了不該惹的人，所以離開了這裏，應該也不會再出現。臨走前，他把一切托付給了我。”</p>
“朋友？”老者雙眼微眯。</p>
楚君歸淡道：“他輸給我不少錢，所以這裏一切現在都是我的了。”</p>
老者聳聳肩，說：“這樣的朋友确實不錯。好吧，你有身份嗎？”</p>
楚君歸有意無意地露了下上衣裏的手槍，淡淡地說：“在這個地方，談身份的話不是在找茬兒嗎？”</p>
“說的也是。好吧，年輕人，好好生活，記住不要惹麻煩。這棟樓裏每年都會更換許多新住客。每年！”老人說罷，就離開了公寓，順手把房門帶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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