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車駛離了懸浮路，轉爲地面模式，駛入一條小路。道路兩旁的建築破破爛爛，很少看到自備隔離罩的，街上到處都是垃圾，牆壁上也是處處塗鴉，地上髒水橫流，是一片近乎荒誕的混亂。</p>
這裏的人們大多都戴着老式防毒面具一樣的呼吸罩，三五成群靠牆站着，默默看着飛車經過。哪怕是隔着肮髒且磨損的鏡片，也能感覺到他們目光的冰冷和不懷好意。</p>
整片街區似乎因爲飛車的出現而突然變得寂靜。</p>
楚君歸按照導航将飛車駛入預定的停車場。一進停車場，他就知道自己來錯了地方。</p>
停車場有小半地面都被各種垃圾和飛車殘骸所占據，場内停放着寥寥十幾輛車，大部分都被拆得隻剩下骨架，根本看不到一輛完好的車。把車停在這裏，其下場可想而知。</p>
楚君歸剛一下車，就看到三四個本地人拎着鐵棍和工具開始靠近。他不得不承認還是低估了這個地方，原本以爲要等離開後才會有人下手，沒想到人剛下車，拆車的就來了。</p>
楚君歸此刻眼中的天空還是灰色的，心情并不是很好，這些掂着鐵棍、一臉威脅意味的家夥讓他的心情更加的不好。</p>
“滾。”楚君歸言簡意赅。</p>
幾個混混有些意外，不過他們很快轉爲獰笑，說：“本來隻想打暈你拿走東西就算，但是現在不行了。你脫光衣服，把所有東西都放下，然後滾！至于這個小妞，她不能走，我們的地下室正好缺個寵物，哈哈哈！”</p>
站在最後的一名混混小聲說：“老大，這個女人穿的……很不錯，動了她或許會有麻煩。”</p>
老大斥道：“放屁！我們能有什麽麻煩？搞完了她我們隻要往裏面一躲就行了，這個地方根本不是西海市能夠管得了的。就算她是市長的女兒，今天老子也搞定了！”</p>
小弟被訓得唯唯諾諾，不敢再多嘴。然而他臉色忽然變得驚恐，瞪着老大身後。</p>
老大愕然回頭，就見楚君歸手中多了一把手槍。這把槍雖然是把老古董，但畢竟也是槍。</p>
“在你們身上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楚君歸平靜地說，然後扣下扳機。</p>
槍聲轟鳴，在廢墟般城市中回蕩。老大仰天倒下，血呈扇形飛濺出去，潑灑了一地。剩下三個混混立刻四散而逃，根本不去管老大的屍體。</p>
楚君歸吹了吹槍口的硝煙，收槍回鞘，轉頭問：“我們現在去哪？”</p>
李心怡平靜地看着楚君歸，說：“你就這麽把他殺了？”</p>
“有什麽問題嗎？”楚君歸有些不解。</p>
“當然有！”</p>
楚君歸想了想，覺得還是要對金主好點，于是解釋道：“他剛剛說要對你做的那些事，我想并不是随口說說的，他們真的會這麽做，也應該曾經這麽做過。如果他真的傷害了你，不必到他剛剛說的那種程度，隻要碰到了你一點，我都會把他們殺光，而且會把他們巢穴的所有人都殺光。不過畢竟他們還沒來得及動手，所以我隻是把頭目幹掉，意思意思就完了。”</p>
李心怡輕啊了一聲，似是有些驚到了。她認真地看着楚君歸，試驗體臉上一片平靜，這番話說得理所當然。</p>
她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複雜，不過轉瞬即逝，說：“我說的問題不是這個。”</p>
“那是什麽？”</p>
“你這把槍聲音很大啊！”</p>
“這種槍不就是這個樣子的嗎？我又沒帶消音器。”</p>
“你是殺手啊，殺手殺人不都應該是無聲無息的嗎？你聲音搞得這麽大，哪裏還有美感了？”</p>
楚君歸愕然，沒想到她關注的點會是這個。這小丫頭的腦回路果然有些問題，看來确實有必要好好管教，她家的這筆教師費确實要花。</p>
“我不是殺手。”</p>
“你是！”</p>
“我真不是殺手。”</p>
“你就是。”</p>
“我……”楚君歸發現，似乎所有女人認定一件事時，都固執得可怕。</p>
“你有當殺手的潛質！我看好你，怎麽樣，要不要考慮改行？我可以做你的經紀人！”李心怡拍着楚君歸的肩膀，兩眼放光。</p>
楚君歸哭笑不得，“我真不是殺手，另外我也不覺得自己有當殺手的本事。”</p>
“你就是天才的殺手。”</p>
楚君歸發現李心怡固執起來拉都拉不回，無奈地問：“我哪裏天才了？”</p>
李心怡認真地說：“你的臉！”</p>
楚君歸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層生物材質十分出色，難道是皮膚太好？</p>
“你這張臉在哪裏都不會引起注意，這就是殺手最重要的潛質啊！”李心怡很認真地在楚君歸心口插了一刀。</p>
“殺手最重要的潛質難道不是……”楚君歸差點說漏了嘴。深空戰士很常見的一個領域就是殺手，試驗體的資料庫中記載了全套的資料。</p>
“是什麽？”</p>
好在楚君歸及時轉彎，“應該是能打吧。”他說得也不是十分确定。</p>
“能打的人多了，可是天才的殺手才有多少？”李心怡嗤之以鼻。</p>
“我們現在去哪？”楚君歸趕緊岔開話題。</p>
李心怡調出地圖，在上面一點，說：“這裏有一家秘密商店，新到了一批好貨。我要去買點東西。”</p>
楚君歸皺了皺眉，說：“有點太深入了，可能會有危險。”</p>
李心怡不以爲然，“怕什麽！雖然你也不是很厲害，但是他們更水。”李心怡不小心說了實話。</p>
她渾然不覺已經在楚君歸身上紮了好幾刀，從車上拿下來一個精緻的小背包，背在身上。</p>
楚君歸則打開飛車的後備箱，拿出一個巨大的手提袋，拎在手裏。</p>
李心怡打量着這個大提包，問：“這裏面是什麽？”</p>
“教學工具。”</p>
“什麽工具，給我看看。”</p>
“等到用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看到了。”</p>
兩人并肩而行，向着灰區深處走去。</p>
此時此刻，在訓練場旁邊的一個餐廳裏，那名高大猛男一邊接受治療，一邊罵着：“老子好不容易策劃了一個英雄救美！他奶奶的，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蠢貨打飛了我，我一定埋了他！”</p>
在另一個不爲人知的空間，兩個黑影相對而立。</p>
“失敗了？”</p>
“是的，目标身邊的那個人非常厲害，必須得請高手對付。”</p>
“可惜，本來想借着那蠢貨的布置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清理目标，還能嫁禍給那蠢貨。現在隻有重新謀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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