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歸真的不知道玫瑰擅長什麽,唯一了解的就是她會設計狙擊槍,還不是特别在行的那種。</p>
本來這根本就無需解釋,但是看到林兮那意味深長的目光,試驗體莫名的就有些心慌。而小公主的眼神也很是玩味,看看玫瑰,再看看楚君歸,然後再看看玫瑰。</p>
玫瑰全無察覺,正盯着昏迷不醒的信使,仔細琢磨它身體構造上的弱點,一心想要大展身手了。</p>
現在當然不是适合做這些的場合,楚君歸将信使雙翅雙足綁在一起,再将它用膠帶纏了幾層,就扔進貨箱裏,駕車返航。</p>
信使和巨犀獸是戰獸中唯二兩個表現出高度智慧的,特點就是都有語言能力。所以楚君歸才會臨時起意,抓住信使落單的機會将它擊落,生擒活捉。</p>
捉到信使,又确定了異獸群的行進方向,此次偵察就算告一段落。如此重要的俘虜要是半途死了,可就損失大了。</p>
三輛偵察車全速行駛,原路返回。</p>
回到基地,玫瑰第一件事就是向海瑟薇要了一整套的醫療器械。海盜旗的登陸艦墜毀時,還是有很多物資被搶救出來,其中基本醫療器械不在少數,大多算是私人物品。</p>
玫瑰在返程路上已經惡補過信使的各方面知識,包括身體結構和内部器官,所以拿到醫療器械後,她就熟練地給信使動了手術,當然沒放麻藥。</p>
隻不過給四号行星上的生物動手術,需要的不僅僅是技術,還有防護。許多生物的血對于人類來說是劇毒,哪怕是基因普遍強化的盛唐戰士,中毒的滋味也不好受,劑量多了還是會有緻命危險。</p>
而聯邦戰士耐毒性比盛唐戰士還要差。或許隻有瘋狂改造的共同體戰士才能相對平和地承受四号行星的生物劇毒。</p>
這裏大多數生物的體液就算沒有毒,大多也有強腐蝕性。信使顯然不以戰鬥或是運動能力見長,本身也不帶毒,但是它的血液以及其它體液也不是能夠無防護觸碰的。</p>
信使被固定在手術台上,時時會痛苦地抽搐,而連接在它身上傳感器紀錄下它的一切變化,随着數據積累,就能判斷出它何時會痛苦,何時會歡悅。</p>
玫瑰的動作快速且精準,徒手操作的精度穩定在0.05毫米。很快她就對信使的身體内部結構有全面的了解,開始修補傷口。片刻之後手術完成,信使已經奄奄一息,不過身上多了好幾個标準數據接口。</p>
玫瑰将數據線插進接口,然後在信使面前投射各種影像。信使受到刺激後,所産生的情緒波動也全部被紀錄下來,積累着大串數據,慢慢的玫瑰個人終端就開始合成影像。一幅幅畫面,有信使看到的,也有信使記憶中的信息。</p>
“這樣也行?”試驗體瞬間覺得眼界大開。</p>
玫瑰白了他一眼,說:“你以爲拷打就是皮鞭蠟……啊不,烙鐵嗎?那種東西早就沒用了,現在都35世紀了,誰還不會點切斷痛覺神經的技巧。”</p>
“這種技巧很容易學嗎?”試驗體虛心請教,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誰有關閉痛覺神經的能力,除了自己之外。</p>
“這不是學的。其實很簡單,就是在神經節點上置入一個開關,必要時用芯片控制斷開就行了。”</p>
楚君歸終于明白,自己還是與衆不同的。</p>
玫瑰所說的方法确實簡單,但是斷開神經也就失去了對那一部分肢體的控制能力,而楚君歸隻是切斷痛感,其它的功能全部存在。</p>
信使沒能存活多久,幾下劇烈掙紮後就失去了生命特征。玫瑰搖了搖頭,說:“我們手上還沒有能夠救治這個行星生物的醫療手段,也許需要開發一些了。”</p>
“在救它們之前,還是先确保我們能活下去再說吧。”海瑟薇說。</p>
玫瑰聳聳肩,沒有說話,将手套摘下,扔進了垃圾桶,然後說:“這東西雖然死了,但是應該對我們的生物學家還有點用。”</p>
楚君歸點頭,吩咐道:“把它交給勒芒吧,或許他能研究點什麽出來。他雖然名義上是電磁學家,但是顯然在生物學方面更有天賦。”</p>
玫瑰看了看個人終端,此時顯示對信使的記憶信息分析整理已經完成。雖然大部分都是沒有意義的雜波圖,但是仍然整理出好幾段能夠看得懂的圖像。</p>
玫瑰将所有圖像都投射在房間中央。</p>
第一段是一處幽暗山谷,裏面遍布着大大小小數以百計的石台,每個石台上都有不同影像。其中大部分影像都十分模糊,顯然信使的注意力不在那上面。所有石台中,隻有一個格外清晰,在影像中呈現的顔色也不一樣。這個石台是有色彩的,而其它景物都是不同程度的灰。</p>
石台上的影像共有三團,一團是上百頭的異獸,一團是幾十頭棘背獸,然後是十餘隻蜥蜴獸。</p>
看到這些影像,海瑟薇忽然說:“這群異獸就是我們剛剛偵察時看到的那群!我記得很清楚,其中有一頭後腿上有傷,這裏有一頭也是一模一樣的傷。”</p>
“山谷中央的是什麽?”林兮問。</p>
山谷中央是一團黑霧,起伏翻湧,看不清裏面有什麽。本來衆人都把它當成了一種自然現象,然而黑霧中突然出現了一隻眼睛,直接望向衆人!</p>
一驚之後,衆人才反應過來這些隻是信使的記憶影像。</p>
林兮皺眉,說:“不知爲什麽,被那隻眼睛看到後,我非常的不舒服。”</p>
“我也是。”海瑟薇也說。</p>
米德爾頓有些疑惑,皺眉不語。而羅蘭德則是顯得茫然,并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p>
“玫瑰,你呢?”楚君歸問。</p>
玫瑰左手已經下意識地握住腰間的手槍,這時才慢慢松開,說:“我剛才感覺到了威脅,似乎那隻眼睛有攻擊能力。”</p>
“這隻是信使記憶中的影像吧?”羅蘭德問。</p>
“問題就出在這裏。”玫瑰說。</p>
“重放一遍。”林兮道。</p>
影像再次播放,然而這一次黑影中的那隻眼睛并沒有出現。</p>
玫瑰也是一怔,望向周圍。所有人都顯得十分詫異,顯然,剛剛不是玫瑰眼花了,而是那隻眼睛确實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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