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令被林兮弄得有些無可奈何,隻能歎一口氣。</p>
林兮卻窮追猛打,“她從軍不過十年,你就把她一路提拔到少将,外面流言傳得多了去了,嬸嬸怎麽可能不生氣?”</p>
“我豈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提拔淩菲,是因爲她确實有才能,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哪能處處拘泥成規?”</p>
“有才能?再有才能也沒單獨領軍出戰的戰績吧?”</p>
“這倒也是,不過也是因爲沒有好的時機。”</p>
林兮看着他,說:“叔叔,在我這次出發冬狩之前,曾經聽到一個消息,說您很快就要調動了。”</p>
“是有幾個去處,但具體是哪裏還沒有決定。但不管上面怎麽安排,我們作爲軍人就隻有服從。”</p>
林兮微笑道:“不管去哪裏,叔叔都是高就。隻是您走後,新到的司令可不見得認可她的才能。”</p>
林司令一怔,想說什麽,但欲言又止,隻是雙眉皺了一皺。</p>
林兮說:“還有,我得到了另外一個消息,那就是無論您去哪裏,她都得留在第九艦隊,哪都去不了。”</p>
林司令雙眉緊鎖,旋即緩緩舒張,說:“這樣也好,她前面走得太順,難免會有驕縱之心。如果這一關都過不去,那就說明我看錯了人。”</p>
林兮倒是有些意外,問:“不心痛?”</p>
林司令失笑,罵道:“痛你個頭!小小年紀别的沒學到,就知道搞這些有的沒的。行了,接下來說你的事吧,究竟發生了什麽,你完完整整地給我說一遍。”</p>
林兮扼要講述了事情的整個經過,聽罷之後,林司令雙眉緊鎖,臉上陰郁得如欲滴下水來。</p>
他并未說話,而是負手徘徊,在房間裏反複走了幾十圈,方道:“有些說不通。”</p>
“怎麽說不通?”</p>
林司令看了林兮一眼,道:“如此周密布置,如此大費周章,前後數道陷阱環環相扣,絕殺一道跟着一道,這可不是小手筆。不是叔叔打擊你,就憑你,還不值得這樣做。”</p>
“難道針對得是若白?”</p>
林司令搖頭,“他們李家也不過是國公,與我們林家半斤八兩。更何況李若白在李家的地位也不怎麽樣,無論如何這個國公的位置都輪不到他來繼承。不然的話,他怎麽會一個人獨自在外闖蕩?如果說針對你還有一絲可能,那針對他就全無可能。”</p>
“那麽那些人爲的又是什麽?”</p>
“這就是頭痛之處。幕後主使費了如此大的周折,動用關系非同小可,落子犧牲也是極大,所圖必然非小。可是我們現在卻全無一點頭緒。”</p>
“線索也不是沒有,能夠在我們飛船上動手腳的無非就那麽多人,從維修基地到最後一站補給點,隻要一個個排查下來,多半就能找到動手腳的家夥。”</p>
林司令搖頭,說:“你能想到,他們豈會想不到?下手的不過是個替死鬼,此刻多半已經變成屍體了。這條線最明顯,也會做得最幹淨。”</p>
林兮皺眉,說:“那就隻有查那段時間在星域出入的人了,隻是……”</p>
星域遼闊無垠,所有星艦都能自由穿梭,想要查出過往星艦信息,幾乎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p>
林兮一籌莫展之際,林司令卻道:“雖然我們不知道他們想要對付誰,但總歸是你們飛船上的一個。隻要把所有人的來曆都仔細篩查一遍,總能找出與衆不同的家夥。哪怕是死了的,也要查!”</p>
這确實是個辦法。但林兮轉眼想起一事,忙道:“叔叔,有一個人不用查。”</p>
“誰?”</p>
“是一個叫楚君歸的家夥,還沒畢業呢!這個人我知根知底,肯定沒有嫌疑。”</p>
“楚君歸……”林司令又開始負手踱步,走了幾圈之後,站定在林兮面前,說:“你可是我林玄尚的侄女,哼!你在想什麽,難道我會不知道嗎?”</p>
林兮莫名的有些慌張,說:“我,我哪會想什麽?就是,就是在說這件事而已。”</p>
“這個楚君歸,來曆真的沒有問題?”</p>
“我都已經查過了,他的出身過往全都是真的。而且他能去參商學院,也是我安排的。”</p>
“那他爲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那顆無人星球?這未免也太巧了吧?”</p>
“你怎麽知道的?”林兮一聲驚呼。</p>
林玄尚笑了笑,說:“你和淩菲過來的路上,已經有人把我想知道的一五一十地都說了。我剛才就在看這份報告。”</p>
林兮臉色立刻就有些難看了,“冬狩小隊裏也有你們的眼線?這是你的主意還是爹的主意?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這麽管着我!”</p>
林玄尚立刻擺手,“我可沒安插眼線,絕對沒有!就我所知,你爹也隻是安排了兩個死士進去,必要時可以保你周全而已。不過,既然來到我的地盤,又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就算那些不是眼線的,我也要把他們變成眼線。”</p>
“他們都說什麽了?”</p>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這個楚君歸,手段不簡單啊。”林玄尚冷笑。</p>
林兮急道:“叔叔,你别瞎說!君歸就是一個老實大男孩,他哪有什麽手段?”</p>
“哼!看得準,下手快,不惜血本,這還叫沒手段?兮兮,你還小,哪知道那些男人的不擇手段?”</p>
林兮哭笑不得,解釋道:“哪有這回事!君歸從來沒對我有過非分之想,我和他之間就是單純的合作。而且他還救了我不止一次。”</p>
“嗯,爲了救你,毫不猶豫地放棄了一條手臂,這等決斷,就連我也是佩服的。”</p>
林玄尚頓了一頓,道:“可是他跟你無親無故,更無多少接觸,若非爲了你的身份地位,怎麽會這麽做?”</p>
“你别把所有人都想得那麽壞!君歸很單純,也很善良。”</p>
林玄尚歎了口氣,說:“這世上單純善良的人或許有不少,但你的身邊絕不會有。“</p>
林兮品味着這句話,臉色微變。</p>
林玄尚哼了一聲,說:“我剛派了兩個人過去,要好好摸摸這小子的底。不管他藏了什麽秘密,在小王他們兩個的手下一過,都得老實交待!”</p>
“不要!”林兮有些急了。</p>
“沒事,他們有分寸。”林玄尚笑道,然後補了一句,“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看看。”</p>
他伸指淩空虛點,房間中就出現一面虛拟屏幕。楚君歸正獨坐在一個空曠房間内,看着推門而入的兩個肌肉猛男。</p>
左首的男人一邊把手指關節捏得咔咔作響,一邊獰笑道:“你就是楚君歸?跟我們走一趟吧!”</p>
楚君歸隻覺莫名其妙,打量着他們身上松松垮垮的軍服,并沒有看到任何軍銜徽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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