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一口氣喝了好幾杯水。</p>
每當她喝完，楚君歸就會默默地給她再倒一杯。方玉終于忍無可忍，叫道：“我不想喝水了，我要吃飯！”</p>
片刻之後，楚君歸就和方玉坐在了第二園區的餐廳中。方玉捧着菜單，惡狠狠地一個接一個的點菜，整面光屏幾乎都被打了勾。</p>
“我們吃不了這麽多。”楚君歸提醒。他估算着，就算方玉有自己一半的食量，也吃不掉這麽多東西。</p>
方玉哼了一聲，說：“又不用你付錢。”</p>
“應該是我付的。”</p>
方玉有些意外，擡頭看着楚君歸。</p>
楚君歸認真地說：“不應該讓美女付賬。”</p>
方玉雙眼頓時亮了，忽然又有些害羞。</p>
戰術欺騙并沒有啓動，但這句話卻好像有戰術欺騙的效果，讓楚君歸有些搞不懂是怎麽回事。</p>
一道道菜開始送上來的時候，阿琛帶着些落寞的身影走了過來，一屁股在楚君歸身邊坐下，說：“擠擠。”</p>
方玉本是大好心情，瞬間被這個不請自來的電燈泡給破壞了，冷眼道：“你來幹什麽？”</p>
“我要看着你别出事。”</p>
“你怎麽看着我？”</p>
“就是昨晚送你過來，防止你進錯房間而已。”</p>
方玉立刻道：“你喜歡吃什麽？來雙份！”</p>
阿琛歎了一口氣，說：“心情不好，吃不下。我喝水。”</p>
方玉好奇，“你怎麽會心情不好？”</p>
“雅魯藏布江的水位降了，原本該是漲水季的。”</p>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讓楚君歸聽得莫名其妙。方玉沒好氣地解釋：“這家夥是說，他最近虧錢了！”</p>
阿琛隻是歎氣。</p>
楚君歸想了想，說：“你那筆廣告費我還給你吧，後面我可能不會再拿到藍軍的工作機會了。”</p>
阿琛搖了搖頭，道：“沒必要，實際上給你的錢已經非常少了。你不明白，最後那場戰鬥的資料會永久保存，并且不斷被回放。你身後的那個背包，将出現在一代代重要人物的視野裏。我隻是覺得可惜，馬上就到最後一分鍾了，卻……”</p>
他話未說完，楚君歸的便攜終端上突然亮起一個通訊請求，而且不經他同意，就自行接通。</p>
光屏内出現四号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她其實長得不錯，隻是神态過于剛硬，以及眼中滿溢的淩厲殺氣，讓人望而生畏。</p>
四号盯着楚君歸，冰冷地說：“昨晚我們發現，有可疑的人進入了你的公寓。出于種種考慮，這件事我并不準備上報小姐。但從現在開始，你的安全将由我來負責，直到冬獵結束爲止。”</p>
“小姐是哪位？”</p>
“林兮。”</p>
“啊，這個……”</p>
“晚上六點，我會搬到你的公寓。這隻是通知，并不需要你的同意。另外你最好也不要有搬到其它地方的想法，那樣隻會造成不可預料的後果。”</p>
不等楚君歸回答，四号就切斷了通訊。</p>
阿琛看着楚君歸，若有所思。方玉忽然叫了起來，“這不是那個天玑護衛嗎？她爲什麽要來保護你？”</p>
不知怎麽的，楚君歸忽然有些心虛。</p>
好在他的戰術欺騙開始發揮：“因爲我欠了錢。”</p>
這一次，二富和首富都沒了應有的氣勢，誰都不提替楚君歸包攬債務的事。說到底，他們畢竟隻能算是十八線鄉下的首富二富，而且還是二代，不是一代。二代大多是靠零用錢活着的，花完了還是得看一代的臉色。隻不過二代們可以理直氣壯地将零用錢吃光花光，才會造成富可敵國的假象。真正富可敵國的，是他們的爹。二代要是不聽話，說不定就會多出幾個弟弟妹妹。</p>
如果沒有自知之明，貿然插手天朝二代的事，那麽給自己招禍也就罷了，往往這禍水還會向上一代延伸。乘涼大樹要是倒了，那天也就塌了。</p>
吃過飯，楚君歸自去上課，方玉和阿琛也忙自己的去了。</p>
就在這一天，一個小道消息突然傳遍整個學院：這次年終大演，學院不光有了參加的資格，還額外獲得十個冬獵的名額！</p>
至于天朝冬獵的意義，轉瞬間就被扒出成百上千條。其中最直接也是最有誘惑力的，就是天朝皇帝和各位國柱都會觀看冬獵，此前還有過爲家族後輩擇偶的先例。這要是被哪位大人物看上，就相當于少奮鬥幾百年，外加一步跨越無數光年。</p>
一時之間，人人振奮。隻可惜參商十萬學子，十個名額實在太少。</p>
在這一刻，無論學渣還是學霸，都深悔過去讀書太少，太不用功。不知有多少人暗自發誓，無論付出多少代價，也要拼下一個名額來，好光宗耀祖，連後人都能吹上一百年。</p>
楚君歸還不知道自己到手的那個資格有多珍貴，一下課就匆匆往公寓趕，可是奔到門口時，還是已經六點一刻。</p>
公寓門開着，門口放着兩個大箱子，四号正在往裏面搬行李。</p>
楚君歸愣了片刻，才說：“我忘了鎖門嗎？”</p>
“你沒忘，我帶鑰匙了。”四号說。</p>
鑰匙不應該是身份芯片嗎？不過楚君歸明智地沒有多問，反正問了也是白問。他這間公寓就跟旅店一樣，門禁形同虛設，無論是誰，都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p>
四号既高且壯，比楚君歸還要高一點。兩個大箱子各有幾十公斤，她一手提兩，就進了公寓。</p>
楚君歸跟着進了門，問：“那個，你搬進來，有什麽手續嗎？”</p>
“我需要手續嗎？”</p>
“不需要嗎？”不過這句話楚君歸并沒有說出口，隻是在心裏想想而已。</p>
四号的行李其實很簡單，除了幾套換洗衣服，餘下的都是各種武器裝備。進門第一件事，她就在布置各種預警設備。</p>
楚君歸看了半天，就走到電視前，想要打開，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四号幹得這麽開心和認真，楚君歸至少得尊重她的工作量。</p>
四号忽然回頭，盯住楚君歸的手。</p>
楚君歸僵在原地，不明所以。</p>
四号看了半天，一把拉過楚君歸的手，細細的摸。</p>
楚君歸一直等到她摸夠了，方問：“我的手有問題嗎？”</p>
四号說：“和我皮膚記憶中的一雙手有些像，不過應該不是。”</p>
“皮膚記憶？”楚君歸的戰術欺騙悄悄啓動。</p>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時間不早了，趕緊睡吧。”</p>
楚君歸看着四号在自己床邊打了個地鋪，想要抗議，還是忍住。反正抗議也是無效。</p>
兩人各自睡下，熄了燈。</p>
黑暗中，四号忽然說：“昨晚的事，我替你瞞下了，你記得欠我一個人情。”</p>
“好。”其實楚君歸一點也不明白爲什麽就欠了個人情。</p>
“那個是你女朋友？”</p>
“女朋友是什麽？”</p>
“不是最好，是就趕緊分了。”</p>
“爲什麽？”</p>
“因爲，就算你不想分，我也能讓她先說分手。”</p>
楚君歸愕然，道：“這世上難道就沒有生死不渝的愛情嗎？”</p>
四号一臉的不耐煩：“小小年紀不務正業，以後少看小說多讀書！”</p>
楚君歸一陣心虛，終于知道暢銷小說的台詞不能亂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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