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陳耳和楚君歸面對而立,誰都沒有退讓的意思。
陳耳仔細觀察着楚君歸,可惜什麽都看不出來,楚君歸的眼睛就如一塊水晶,裏面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他忽然一笑,說:“現在一切以戰勝聯邦爲核心,楚将軍真不打算給國家做一點貢獻?”
楚君歸說:“别說我有,就算我沒有一點貢獻,也比蠹蟲要好。更何況,現在沒幾個人比我的貢獻更大吧?包括你。”
“這話就難聽了。”陳耳笑道。
楚君歸吐了口氣,說:“經過這麽長時間,我還以爲這個國家已經不一樣了,可實際上什麽都沒有改變。從上到下還是你們這一批人,還是一樣的風格,不管什麽時候什麽環境,都想着現撈一筆。所以就算你們把林家鬥倒了又怎麽樣呢?換上來的人現在看起來更糟,更沒有底線。”
陳耳搖了搖頭,說:“嚴重了,嚴重了!”
楚君歸沉默片刻,方道:“我沒時間和你開玩笑。如果你還是堅持剛才的說法,那就回去吧。不過王朝裏你們還沒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你在這說的話會原原本本地送達各個部門一把手的辦公桌上。至于霜狼級,就這一艘,以後也不會再有了。想要的話,你們自己找人造吧。”
陳耳愕然,似乎從沒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遲疑片刻後才試探着問:“不能再談一談?”
楚君歸臉上淡淡的怅然消退,說:“不能。”
陳耳苦笑道:“你這人……還真是一點都不肯變通。要不這樣,我這邊可以給你弄到一些許可證。除了最嚴格控制的尖端設備之外,其餘的都沒問題,但是數量不能太多,你可以随意挑10種。”
這次輪到楚君歸意外了,随即說:“清單。”
陳耳倒是爽快,立刻把清單發了過來。清單非常長,裏面列了上萬種管制設備,甚至包括了大部分的一級管制品,而這些管制品是楚君歸壓根沒想過能拿到的。以光年的資質,至少要爲王朝服務30年,供應兩位數的主力艦後才算是滿足了底線要求。但也隻是剛剛及格,實際上以光年聯邦上市公司的身份,根本拿不到任何一個一級許可。
陳耳倒是沒有說謊,除了最尖端的一批設備材料外,其餘的絕大多數都在這張清單上了。如果能拿到這張清單上的所有設備,那麽新的霜狼級技術水準會從落後50年直接飙升到落後10年。以主力艦超過200年的使用壽命,意味着新霜狼級在技術上已經可以超越了王朝大多數現役主力艦了。
可惜隻有10種。
楚君歸擡頭,說:“讓我挑100種。”
“那可不行,别開玩笑了,最多12種。”
兩人一陣激烈的讨價還價之後,最後在25張許可證上達成了共識。
楚君歸很清楚,有了這25種最新的關鍵設備,霜狼級的技術至少會前進20年。至于一級管制之外的那些,有的是渠道可以搞到,倒是無須在意。真正有價值的就是一級管制名單中的那些。
楚君歸心中依然有數,當場就選出了25種設備,把清單遞給了陳耳。陳耳看了後一怔,顯然有些意外。這張清單上大部分不是星艦設備,也不是造艦設備,而是各種類型的主腦,以及生産主腦的生産線和關鍵材料。陳耳看了楚君歸一眼,意味深長地說:“楚将軍志在高遠啊!”
“我哪有什麽志向?隻不過一直被這些東西煩着,正好有機會就給解決了。”
陳耳再看了一遍清單,思索了一下,說:“沒問題,一周内就可以辦好。你想要什麽的話,可以提前準備了。事先說好,這批許可證的有效期很可能就是在戰争期間,等戰争結束,就得照章辦事了。”
“明白。”
陳耳的潛台詞很清楚,那就是戰争時期特事特辦,一切爲戰争服務,等到戰争結束,那這些違規發放的許可證都要收回。所以楚君歸想要什麽的話要趕緊買,能買多少就買多少。對楚君歸來說,最有價值的不是主腦本身,而是那些生産線和關鍵材料,有了這些,光年就能大規模生産自己的主腦,一舉解決算力瓶頸,直到下一代主腦技術突破爲止。
交易達成,雙方之間的關系就從不死不休變成了親密無間,前後不過幾分鍾的時間。
這個時候,楚君歸的臉上有了笑容,說話也放得開了,問:“軍方想要霜狼的技術和專利,肯定是有補償的啊!怎麽你剛才一點都不提?”
“補償當然有,但也就是你的成本價,這樣的話你沒賺錢,我們也得不到什麽好處,問你要點啥也不好意思。現在就不同了,許可證這種東西,對你來說比錢重要多了吧?你拿到了想要的,軍方實際上相當于沒付出什麽,我們還給王朝節省了大筆補償資金,說起來也是一大功勞。而且你說,現在我再提點要求,不就是理直氣壯了嗎,哈哈!”
不得不說,這家夥說的也有點道理。楚君歸問:“那你有什麽要求?”
“替我在聯邦那邊開幾個秘密賬戶,買點你們光年的股票就行,哈哈哈!”
楚君歸心底吐槽,這家夥懂得還挺多。捐獻霜狼級技術再加上拿到多張許可證,意味着光年已經進入了王朝軍方核心供應商名單,這可是軍火巨頭的标志。至于光年是不是真的變成核心供應商,并沒有那麽重要,隻要投資者認爲它是就行了。
楚君歸毫不遲疑,立刻接通聯邦那邊爲自己服務的銀行,下了購買10億元光年股份的指令。
這下陳耳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的熱情了,笑着說:“你剛才有個說法我不能同意,其實我們比聯邦的同行強多了。我們是爲了把事辦成,順便再賺點小錢。聯邦那邊就不同了,他們不收錢,但也不辦事啊!随便一個少數利益群體投訴,就是那種你想都想不到的群體,比如身體某個器官功能不調啥的,都能把你的事給攪黃了,不黃也能拖你個十幾二十年的。”
陳耳繼續道:“共同體那邊就更不用說了,一盤散沙,我們和聯邦各自收買了一半的人,所以立場決定一切,凡是我們支持的,他們就一定反對。當然,我們也一樣。”
楚君歸很是無語,最後問:“你剛來的時候,什麽條件也沒提,直接就說捐獻。如果我真答應了,會怎麽樣?”
“那就捐呗!”陳耳笑眯眯地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