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女孩看着凝視着自己的李獲月,嘴角微微翹起,“可以哦,我可以讓你摸一下,看看我到底隻是一個幻想還是一個實體,當然,别摸太奇怪的地方就好。”
李獲月微微蹙眉,很明顯,金發女孩說出了她現在的真實想法,這種被洞悉心理活動的感覺真的很難受以及别扭。
“葉列娜,别欺負人。”林年淡淡地說。
金發女孩微不可察地癟了癟嘴,又重新挂起微笑,轉身過來趴在船尾伸出手撈玩着平靜的海水。她那一身的白衣都被海水打濕得有些透明,緊貼着皮膚呈現出一種白皙的肉色,陽光照在她的背影上,那些被水潤澤的線條,從腰背到臀腿都顯得那麽緊緻以及誘人,沾着水的兩隻粉紅的腳掌肉乎粉亮,有種莫名純潔與妖娆混雜在一起的複雜欲望感。
李獲月看向林年,林年轉頭看向其他地方。
要是換路明非在這裏,橫豎得槽一句,哥們兒平時吃這麽好啊?
林年倒也沒想到,這都有旁人在,葉列娜這貨居然還這麽不知檢點,搞得他都有些尴尬了起來。
趴在船尾的金發女孩察覺到了林年那想發作又沒法發作的情緒,扭頭偷看他露出了一抹狡黠的讓人牙癢癢的表情。
林年隻能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大概意思就是你等着吧,你完蛋了,你等沒其他人的時候你就知道道歉了。
“你有辦法找到尼伯龍根?”最後還是李獲月開口打破了這片沉默,似乎連她都不太看得下去對方這種惡意調戲林年的舉動了。
“瞧你說的,哪一次我親愛的王遇到了難題,不是我傾囊相助,獻出各種錦囊妙計助他渡過難關?”金發女孩偏着頭越過肩頭餘光看着李獲月微笑着說。
哦,我又是你的王了,現在能有第三個人看到你了,你就知道維護自己形象了。
林年略微感覺不爽,但也懶得說什麽。
“嚴格來說,你們其實已經算是找到了尼伯龍根,但也的确隻差一步。”金發女孩低頭玩着水,看着風平浪靜的海水面上自己的倒影,纖細的五根手指張開,輕輕劃過水面蕩起漣漪,“‘應許之地’的存在看似以風暴爲載體,但很多人其實都被那暴風雨給誤導了,它構建在大海之上,所以到頭來真正的介質永遠都是水,大量的海水,通過暴風的方式,将大量的水填充在現實的空間之中,以此爲無盡的媒介生造出一個開放式的尼伯龍根。”
她雙手輕輕按住了海平面,在李獲月愕然的注視下,居然以海面爲平面,向前撐手,整個人倒立了起來。那身上的白衣也随着重力垂了下來,那誘人美麗的胴體沾着水滴的痕迹,在陽光的照耀下呈現出藝術品般的光澤,當然值得一提的,也沒有任何未成年分級的馬賽克,這女孩白衣下幹幹淨淨,純粹的肉欲美,就連李獲月都多看了幾眼。
“嘿。”金發女孩倒立後向前翻動,足弓繃直後腳趾點海,雙手朝天筆直分開。
那是芭蕾的舞姿,李獲月走到了林年的身旁,兩人眺望着那風平浪靜如一汪巨大圓鏡的海面,那白衣的金發舞者以整片甯靜的大海爲舞台,時而踮腳跳躍飛起,時而雙手端起單腿旋轉,她發出愉快又放縱的歡笑聲,就像孩子在遊樂園中的瘋狂,盡情地在陽光下的大海上舞蹈。
如鏡面的碧藍大海,白雲慢吞吞地飄過水洗的天空,金色的光芒普照着每一個角落,那美麗的影子在海上優美地起舞。哼唱的天鵝舞的調子那麽的輕快和空靈,時而遠,時而近,金色的影子跳躍在碧藍的世界中,明晰通透得讓人心曠神怡。
真是隻會出現在夢中的一幕,鏡面的大海讓人分不清真實的世界到底是單面,亦或是眼前這重疊的繁複雙面,那金發女孩總是能将人的知覺以及感覺攪渾一片,讓人沉醉在她營造的世界裏。
可很快,林年和李獲月就發現了,金發女孩的忽然出場并非要給他們看這一曲曼妙的舞蹈。
這支舞蹈極盡他們所見過的一切美,女孩那赤足的腳下每一次跳躍和移動都在如鏡的海面上留下了痕迹和漣漪,但那些漣漪并沒有随着時間的推移而消失,而是清晰地留了下來,就像在沙子上用雪白足尖的腳趾緩緩地劃出痕迹。
那些移動的軌迹,跳躍落下的觸點,構成了無數的點和線,枝繁葉茂,形成了一張複雜到隻是看一眼都讓人有些頭腦發脹出現嘔吐感的煉金矩陣,一眼掃過整體都難以在腦海中形成具體的畫面,但金發女孩卻能依靠一支舞蹈将其構建完整,一線,一點,毫不出錯。
當金發女孩的舞蹈結束的時候,她也正好回到了船尾,雙手撐住船尾翻了上來,雙足站立在甲闆上時正好貼在了林年的面前,踮起濕漉漉的腳尖,仰起頭微微歪着臉,幾乎和林年的臉零距離。
“介意嗎?”金發女孩餘光斜眼看向李獲月。
李獲月不知道金發女孩什麽意思,但還是出于對這個存在的忌憚以及畏懼向後退了一步,随後她就見到金發女孩單手摟過林年踮起腳尖給了他一個深到纏綿的吻。
直到林年擡手推開她,她才笑着後退了幾步擦拭嘴角的鮮血。
那不是金發女孩的血,而是林年的,他的嘴角被咬破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口子。
金發女孩拇指輕輕刮過自己嘴唇上殘留的血,以一個相當刻意的被林年推倒的癱軟動作,趴在船尾,垂落到船外的手指上的鮮紅正好輕輕點觸在了那海面上留下的痕迹上。
一抹猩紅觸碰水面,随後,泛濫的紅光壓過了陽光,從海面上升起。
李獲月和林年都看向四周,那些被畫起的繁茂如樹的煉金矩陣的點線不斷充滿着紅芒,直到整片海面都被這股紅光包裹,帆船正好處于矩陣的正中心。
李獲月突然想起了當初在北亰地鐵蘋果園站的事情,這幅煉金矩陣喚起了她的記憶,讓她忍不住與那一幅利用了路明非的鮮血作爲媒介書畫在地鐵隧道口的煉金矩陣做起了對比,随後兀然發現現在海面上的這些矩陣不過是當初地鐵裏的等比放大版本。
所羅門的鑰匙。
這不是金發女孩第一次利用這個煉金術了,每一次她使用的方法,利用的媒介都不同,一次比一次聲勢浩大,也不知道這隻是單純的炫技,還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鎖鏈斬斷後,她得到的權柄已經恢複的力量越來越多造成的影響.亦或者兩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