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混血種不知道‘血裔’?那他是怎麽發展出自己的血裔的?還是這麽高級的血裔?”邵南音似乎有些詫異這群能按着自己打的狠角色居然連最基礎的知識都不知道,有種聊天這麽久才發現這是一群文盲的荒謬感。
“原始人在不知道‘火’是什麽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用火烤野菜吃了,偶爾也會點個森林玩玩,所以普羅米修斯,能解釋一下什麽是‘血裔’嗎?”曼蒂雙手懷抱在桌上支撐着,瞅向坐在那裏什麽都不說,什麽也沒做,就跟個木頭一樣的李獲月。
“看來你們是真不知道,好吧,我就姑且認作這是偶然性的事件林年,你是不是把你的遺傳基因賜予過這個女人?”
“!”曼蒂忽然直起身子雙手外推,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看向邵南音,“有些話可别亂說啊,我師弟天生純情臉,你可别壞了他的貞潔!”
林年也是一臉愣神地看向邵南音,不知道爲什麽對方忽然出此暴論。
“你們想哪兒去了?”邵南音瞬間就明白了這兩人想歪了,可她也沒生氣,因爲這種說法的确很容易讓人誤會,不過她找不到更好的說法了,于是看向林年解釋,
“一般上位的純血龍族想要發展後裔或者家族體系的後代的時候,一般有兩種辦法,一種是自然受孕,這個概率太低了基本忽略不計,想靠原始的媾和來中标繁衍後代,還不如期望連中100次彩票來得靠譜。還有一種辦法也是最普及的辦法就是通過龍血基因的遺傳來爲選中的後代進行‘洗禮’,受到洗禮後的後代将會被改變部分遺傳因子,從基因和血脈層面與賜血者結成密切的連接,以此達成變相的血契聯盟,成爲一個牢不可破的‘家族’和‘親屬’關系。。”
“你們幹啥了?”曼蒂下意識就看向林年和李獲月兩人。
她也僅知道林年救了李獲月的命,但具體怎麽救的卻是一無所知.不過以她的知識面來看,救人還能怎麽救?無非就是輸血做手術什麽的呗,怎麽能扯上什麽“血裔”和“洗禮”了。
“最次都是心君級别的洗禮。”邵南音咬死道,“否則你們達不到這種級别的同調,你們的精神頻率都已經開始共振了!這是相當高級的洗禮才能達成的效果,接近是初代血裔的衍生效果!”
“什麽叫心君級别的洗禮?聽起來挺玄幻的,我們這是在往玄幻過渡嗎?”曼蒂皺眉問。
“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邵南音說,“沒讀過《素問》嗎?”
“《黃帝内經》真是龍類寫的?”曼蒂有些詫異,“中國人自稱龍的傳人好像還真不是在胡謅。”
“龍類有三處心君,也被後世你們這些混血種稱爲三大中樞,在别的流域也有部分習俗稱之爲‘cride’,直譯爲龍類的三滴‘泣淚’,分别是大腦、脊椎、心髒。想要重傷一個龍類,就破壞他三個中樞的其中一個,想要癱瘓一個龍類,就破壞兩個,想要殺死一個龍類,就三個一起毀掉,再找到他藏起來的繭,就能完成對一隻龍類完整的獵殺。”邵南音說道,
“在洗禮中,受賜心君是最高檔次的洗禮,也意味着賜禮者将這個後代的位置看得極重,基本認定它爲自己意志的血脈的繼承者,才會将三大中樞之一受賜給對方——要知道,在洗禮的過程中,失去其中一個中樞的賜禮者可是會陷入重傷低谷的狀态,而受賜的環境也通常是秘密的洞穴或尼伯龍根,在這種場合受禮者如果别有二心,那麽會發生什麽自然不言而喻了。所以心君級的受賜基本意味着賜禮和受禮者近乎血緣關系的信賴,而在洗禮完成之後,它們之間的關系也将從傳統意義上最頂格的君臣,進一步達到連襟。”
“連襟.”曼蒂的眼神略有改變,因爲她相當理解這個詞的分量,再此之上再進一步恐怕就是傳說中的“雙生子”了。
“但我不理解的是,洗禮誕生血裔這種儀式一般隻會出現在尊貴的次代種以上的古龍身上,你一個人類是怎麽做到這一切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賜予她的部分應該是”邵南音看向沉默寡言的李獲月,視線漸漸落在她的胸膛。
“好了,别說了。”林年搖頭說道,“這是一次意外,在這之前我根本不了解所謂的‘血裔’和‘洗禮’,我隻是單純的想要救人罷了,我和她的關系也僅僅隻是醫患關系。她不想死,我救了她,過程都隻是手段,沒有牽扯那麽多目的和利益,我也不需要什麽血裔和連襟。”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當時負責救李獲月手術的主刀醫生是葉列娜,修補破碎的‘月’系統,以及更換那顆八岐制造的心髒都是她全權負責,裏面涉及的煉金知識和醫學知識林年根本就沒有涉獵過,他隻能保證自己的出發點是簡單的,至于結果..結果他隻在乎想救的人救沒有救活,僅此而已。
邵南音用一種相當怪異的眼神看了一眼林年和李獲月,兩個人似乎都對她科普的血裔和洗禮相關的知識沒有太大的反應,她其實很想再深入說一下這裏面其實有些必然不可忽視的影響,可嘴唇蠕動了兩下還是欲言又止了——她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反正這又不是她的事情,等這兩人以後漸漸發現問題所在了,她們就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了。
“作爲人類,以人類的普世觀念來進行判斷,你可真是個罪孽深重的男人啊。”邵南音最後還是忍不住對林年做出了一個她認爲的評價。
又我?林年有些茫然。
“等等,我還有一個問題,你之前提到的精神頻率共振是什麽玩意兒?”曼蒂舉手向南音老師提問。
“基因趨近于相同後必然會導緻生理周期開始靠攏,就連情緒的高昂和低潮也會互相受到影響,也就是所謂的‘思君之所思,憂君之所憂,樂君之所樂’,最典型的特征應該當屬精神領域的頻率互通共振,就像是兩個電台互相發送的信号頻率達成了一緻,自然就可以捕捉到對方的思維和想法。”邵南音解釋。
林年頓了一下,兀然明白了爲什麽李獲月最初在酒店内獨自瀕死時,他能感受到那股寒冷到徹骨的孤獨感了,恐怕那就是邵南音提到的精神頻率共振,在生物體死亡的時候,無論她是否是自願,本能都會不斷地放大求生的欲望,那千裏一線牽的精神頻率正是救了李獲月的真相。
“聽起來有些像雙胞胎心靈感應。”曼蒂表情很複雜,看向李獲月眯了眯眼,“不過你看他們兩人這個狀态像是你所說的‘思君之所思,憂君之所憂,樂君之所樂’的表現嗎?你别是胡謅的吧?”
“需要時間,類似精神頻率共振的聯系隻會随着同調的深化越來越明顯,尤其是心君受賜級别的洗禮,你們沒發現你們兩個的心跳已經接近共振了嗎?龍族的文化中,心髒及其周圍的血管被視爲生物的生理核心。心跳就是心髒通過血管在‘說話’,血管把必要的複雜分泌物和體液輸送到身體各處,它們攜帶着‘生命之息’和‘死亡之息’,對那些尋找靈魂居所的哲學家來說,心髒就是苦苦追尋的答案。”
邵南音的意思已經很委婉了,那就是隻要時間足夠,别說情緒和精神了,就連靈魂可能都會開始同調,至于結果是什麽.見過王座上的雙生子嗎?諾頓和康斯坦丁,耶夢加得和芬裏厄,那可不是一般的重啊。所謂連襟,不過是次一級的雙生子,在龍族時代,這種級别的血裔,要麽是姊妹,要麽是.夫妻。
她沒敢把這些話說出來,就和她說的一樣,林年在她眼裏已經是個罪孽深重的男人了,要是林弦知道這一茬,不把李獲月給片成一塊一塊地喂狗?更别說林年還有個現任女友呢,這旁邊坐着的曼蒂·岡薩雷斯也是虎視眈眈。
忽然之間,邵南音看向林年的眼神不再那麽忌憚和恐懼了,轉而的是可憐.朋友,你以後先把自己身邊一個二個的重力場給捋清楚了再來說追捕我們的事情吧!
“隻要雙方離得遠不就好了,精神領域的互相感知也是存在距離極限的,她康複之後就會離開,之後我們不會再出現在彼此的生活之中,自然不會造成什麽的影響。”林年說。
邵南音很難評林年這種樂觀的想法,即使他說的解決方法本質上是對的。
通過她接觸林年這段時間,以及對林年的了解,她可以确定林年對于這位正統的“月”是沒有任何的壞心思的,可血裔和洗禮已經成了既定事實,在龍族的文化裏,這種級别的血契無異于是将人的“靈魂”以及“命運”捆綁在了一起,想要就這麽簡單的分道揚镳看看那所謂的命運答不答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