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他早該畢業了,但他的成績一直都是個不小的問題.可好在他沒有畢業,隻有芬格爾這樣的好狗.我是說良将,才能帶領新聞部爲我們鞍前馬後車平一切調查團的歹賊。”副校長從沙發上站起來拎着酒瓶親切地摟着芬格爾,可能是錯覺,昂熱覺得這兩混賬摟一起比他跟林年或者路明非像父子多了。
“爲校長服務!就算畢業了也得回來任您差遣不是嗎?”芬格爾對着昂熱點頭哈腰,半句話不提爲什麽校長會出現在這種垃圾堆裏,向來也是個識時務的資深小人。
“你不應該把學生拖入這件事情的,這太危險了。”昂熱皺了皺眉。
“你要相信芬格爾,我相信他就像你相信林年一樣。”副校長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神采奕奕地說,“我知道新聞部近年的風評不太好,但你不能否認他們的實幹能力很強!比你的‘熱隊’不知道強哪兒去了,你遭難的時候你的‘熱隊’隻能幹着急,在論壇上可勁兒發帖說你絕無可能是貪污包養情人被抓了,以你的魅力不需要用公款泡妞雲雲而我的新聞部早就開始刨調查部的根兒了,準備從源頭上了解敵人并且擊潰敵人!又或者說你有更好的辦法解決調查團?”
“實話實說,沒有。”昂熱歎氣。
“我們專業洗煤球,挖黑料,刺探情報,新聞部就是爲此而生的。”
“最關鍵的是我們不怕得罪校董會,副校長的出價也夠高,大家都是隻争朝夕的一丘之貉。”芬格爾挺胸。
“能問一下你的報價是什麽嗎?”
“幹完這票後能走綠色通道畢業,最好畢業後分配到一個好的實習分部。”芬格爾誠實地說。
他看了一眼芬格爾,不知道該反駁什麽,這個出價的确校董會做不到,隻能手拿卡塞爾學院大權的自己能做到新聞部膽敢把龍王有關的機密堂而皇之地丢論壇上并且成功引導輿論,再加上他們當真挖得出教務主任的初戀情人什麽的這種情報收集技術,或許自己真應該像是守夜人說的那樣,試着相信一下這些“歪門邪道”,在輿論戰裏相信專業的輿論捏造人士?
該說不說的,林年一行人回來的時候,學院裏被新聞部造的勢的确是有效的,即使他當時極力反對副校長這麽瞎搞,但的确他們也爲此獲得了幾天的緩沖時間,有效幹擾了藏在暗處的調查團的眼球。
“這次聽證會沒什麽虛的陰的,玩的就是真實,就像是打牌,看上家,卡下家,盯對家。我們的上家就是所羅門王、陪審團那一批老東西,我們要看他們的反應,針對性打出好牌,隻要穩住他們,我們聽證會就赢了一半。卡下家說的就是整個聽衆席,我們要做到讓他們無話可說,完全跟着我們的節奏走,經由他們來調動陪審團的情緒!”副校長邊說邊引經據典。
“盯對家就是說的調查團是麽,他們打一張牌,我們解一張牌,沒想到你居然對中國麻将也頗有研究。”昂熱适當插話表示自己也略微理解一些麻将文化。
“年輕時泡過一個中國女研究員她教我的,還赢了我不少錢.但她不知道那是我故意讓她赢的,直到有一天我提出要跟她的另外兩個室友一起玩脫衣麻将。”副校長不留痕迹地在自己學生面前吹噓了一下年輕時豐富的情史。
“抛開你的豔史,新聞部對調查團了解多少了?知道他們手裏有多少牌了麽?”昂熱看向芬格爾。
芬格爾猶豫了一下說:“大緻清楚了兩三手?但就那兩三手牌來看,校長你們的情況很不樂觀。”
“有多不樂觀?”昂熱追問。
“就好比校長您和副校長現在正坐在敞篷車上問我現在局面有多不樂觀”
昂熱立馬就知道芬格爾說的不樂觀是有多麽不樂觀了。
“不過校長你可以相信我們,在處理輿論上我們是專業的,隻要資源到位,一切校董會能通過互聯網上留存的記錄找到的證據都可以被我們給颠覆掉!”芬格爾抱着強烈地自信感染了昂熱,讓老家夥情不自禁地點頭了,姑且算是同意了讓副校長手下的新聞部入局,也算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他在閣樓的這幾天不是什麽都沒幹,他自己也通過諾瑪的暗門查找了互聯網上所有有關林年的詞條,找到的那些關鍵詞可真是杵目驚心!他自诩沒自信能搞定這些玩意兒,而這些還隻是調查團手上最先打出的閑牌!
現在芬格爾自告奮勇要接住調查團的先手,讓他們不被第一手就摁死,那他也隻能點頭同意了。
“我想知道現在林年在哪兒?我們在聊那兔崽子的生死大事,他這個正主兒到哪兒去了?”副校長忽然問。
“沒在寝室,從他回學校那天起跑去校長室後我就再也沒見到過他了,其他人也一樣。”芬格爾也說。
“我讓他躲起來了,在敲定聽證會的對策之前他和我一樣不易露面。”昂熱彎腰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芬格爾眼巴巴地看着,但以副校長的小氣程度,這等佳釀應該沒他的份兒。
“躲起來了?你讓他躲哪兒了?學校裏還有諾瑪檢測不到的地方?”副校長問。
“如果你想通過諾瑪找到一個人,你會怎麽做?”昂熱看向芬格爾。
“人臉識别系統。也是‘天眼’系統的核心算法,通過面部特征大範圍尋找适配的影像片段來定位地點推算目标可能的活動軌迹,配合間諜衛星和諾瑪的入侵算力尋人範圍可以擴大到全世界每一個被互聯網覆蓋的地點。”芬格爾毫不猶豫地說出了當下最爲熱門也是最爲尖端的尋人技術。
“這項技術是技術部開發出來的,一經投入就成爲了秘黨在全世界範圍内最強勁的尋人監視手段,但這也隻能适用于一般情況,如果你試圖用諾瑪的人臉識别系統精準地去尋找其餘位于美國的混血種家族的首領級人物,你會發現往日無往不利的諾瑪會像是白癡一樣,就算那個人站在攝像頭面前她也無法識别匹配。”昂熱說,
“‘Hankle Fawkes Mask(漢高的面具)’,比尖端還尖端的成熟反人臉識别系統,由我的老朋友,芝加哥的漢高家族開發出的技術,本質就像特洛伊木馬,使用僞裝的照片上傳開放數據庫來騙過諾瑪搜集的人臉識别模型,讓你的人臉數據看起來‘像你而非你’就是它能達到的效果。隻要反人類系統對人臉識别系統的破壞完成,無論你走到哪裏,你的面部數據都會被保護無法被鎖定。”
“我已經将林年的‘面具’通過黑卡的權限上傳到了諾瑪的算庫裏,這意味着諾瑪在短時間内無法用人臉識别系統對互聯網進行篩選,尋找任何有關他的片段。”
副校長聽了昂熱的話後直抖眉毛,“向自家的超級AI注入特洛伊木馬,可真有你的,但像而非像這也隻能針對諾瑪吧?調查團的人可以自己調監控找人,他們有這個權限。”
“所以我讓他躲好别亂跑,以免躲過了諾瑪,沒躲過人工篩查。”昂熱點頭說。
“所以你讓他躲哪兒了?不吃飯不拉屎了啊?難道在後山紮帳篷露野營?我事先提醒你後山可到處都是諾瑪的攝像頭,誰要想從那裏翻進學院恐怕還沒進栅欄就被執行部的人摁在林子裏了。”
“他現在還在學校裏,沒去别的地方。”昂熱說,“現在就和我一樣躲在調查團的視野盲區裏。”
“你直接說他躲哪兒了吧,到時候我還能幫你留意一下。”副校長撓了撓頭。
校長躊躇了一下說:“不太方便說。”
“什麽叫不太方便說?”副校長有些納悶,但敏銳的直覺讓他認爲事情裏有鬼,“快說快說,這是關鍵情報。”
“校長的意思是林年現在的處境應該和校長自己一樣,躲得地方被暴露出去後有損聲譽。”芬格爾倒是極爲聰慧地提醒,但惹來了身邊副校長的怒視但芬格爾這雞賊的敗狗心裏門清兒得罪副校長和讨好校長哪個重要他還是分得清的,最後的畢業條還得不帶副字的那位押印兒才行。
不過話又說回來,學校裏還有什麽地方比副校長的閣樓還要有損聲譽的?
随後昂熱就遲疑着給了兩人答案:“我讓他躲在一個女生的寝室裏别外出随時等我聯系。”
副校長和芬格爾同時一愣,然後明白了什麽才叫真正的老奸巨猾,以及.有損聲譽。
這還當真是走了個燈下黑,諾瑪雖然監視着全校,但區域也限于走廊、室外的公共區域,對于寝室這種私人的空間諾瑪還是持有保留的,所以原則上隻要躲在寝室裏不外出就能避免被諾瑪的探頭照到。按理來說躲在某個男生的寝室也是可行的,但這太容易被調查團搜查出來了,而相比之下女生寝室這方面調查團的搜查就會相對保守一些。
再加上.全學校的人都是知道,林年是有女朋友的,自然也不會去聯想到林年會躲在另外一個女孩的寝室裏,更别提跟那個女孩同吃同住?
所以林年這是躲在了一個漂亮學姐或者學妹的寝室裏吃喝洗漱了整整數天?這可真是太傷風敗俗了!
芬格爾和副校長都露出了義憤填膺的表情,恨不得殺之後快,取而代之。
“他原本也是不同意的,但我說服了他。”昂熱耐心地解釋,“特殊時期,特殊手段,那個女生同意了這個辦法,我也很相信林年的人品!”
“不,校長.有沒有可能,你還是疏忽了一點。”芬格爾撓了撓頭小聲提出一個設想,“校長你可以相信師弟的人品,畢竟蘇曉樯死磕三年才啃到嘴,這點大家有目共睹但你真的可以相信跟師弟同居的那個女生的人品嗎?”
昂熱愣住了,因爲他真沒想過這一點,英倫老紳士向來都是克己的,從來不以險惡的打算去揣測那些漂亮善良的女士啊,所以那些女士的後果是啥來着?
“畢竟曉樯師妹跟我喝啤酒啃雞腿的時候閑聊開過玩笑,說在學校裏她都想給林年包上頭巾才敢讓他出門了”芬格爾又幽幽地補充。
老家夥啞然了,副校長表情也有些詭異,唯獨芬格爾在認真思考這件事有沒有可能成爲調查團的又一張好牌,比如說拿林年出軌證據來讓蘇曉樯叛變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