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令……拿下來……”
“麒麟令?”
“是……”東太後一字一頓,氣若遊絲,邏輯卻十分清晰,“哀家……要你……反……反……”
李英輕笑道:“太後要讓奴婢反了鳳家的江山嗎?”
東太後吃力點頭,眼裏是毀天滅地的瘋狂。
鳳家的渣滓們負她,那她便負盡天下。
“拿……”
“去拿……”
“拿……”
李英從善如流道:“是,奴婢領旨。”
他一躍而起從房梁上拿下了一個木盒,木盒中放着的令牌正是能号召帝國之刃的麒麟令。
李英将令牌放在掌心來回摩挲,确認是真貨之後笑了,東太後不愧是東太後,連他都沒料到,麒麟令竟然是放在這裏。
“反……”
“反……”
李英點點頭,将令牌收入懷中,道:“太後請放心,奴婢一定如您所願。”
蟄伏了這麽久,等待了這麽久,李英終于得償所願了。
他對東太後溫柔一笑,擡手輕輕捂住了東太後的口鼻,音調一如既往的恭敬、尊重,手下的力道卻寸寸收緊。
東太後終于發現了異常,她無法呼吸……
李英要殺她?!
李英要殺她啊!!!
李英難道是鳳夙的人嗎?!
四周無人,她根本求救無門。
對着東太後驚恐萬狀的目光,李英眉宇之間是一如既往的雅緻從容,他徐徐道:“多謝太後娘娘這些年來的栽培,奴婢無以爲報,這就送您下去和邵丞相相聚吧,也好讓娘娘受些苦,不是?”
“嗯……嗯……”
東太後無法呼吸,猩紅的眼猙獰盯着李英,可後者似乎絲毫不害怕,還露出了憐憫的神情:“對了,若您看到了邵丞相,麻煩轉告他,他的家人、子女、族人,奴婢會一個一個,一個一個送到他身邊的。”
東太後睚眦欲裂,無聲嘶吼責問。
爲什麽!
到底是爲什麽!
李英當然不會和她解惑了,無論是邵光禮還是東太後,這兩人哪怕是死,他也要他們不得安甯。
生生世世,因爲執念無法轉世投胎,一輩子做那孤魂野鬼!
東太後的呼吸逐漸消失,一雙猩紅的眼至死都不曾阖上。
李英嘴角噙着淺笑,不急不緩擦了擦手,轉身走出大殿,又換上了一副悲痛萬分的神情,徐徐道:“太後娘娘……薨世……”
……
東太後去世雖然是國殇,但幽郡戰事在即,鳳夙以“遵從東太後遺願,一切從簡”爲由将國殇精簡再精簡。
可就算再精簡,該做的還要做。
太後地位崇高,棺椁停在了正殿,妃嫔、百官以及有品級的夫人們都要在殿外跪上三天三夜。除了已經懷有身孕的皇貴妃,就連年小橋都要去守孝。
但年小橋一直覺得有人在看自己,可每每擡頭,四周又并無他人,這種感覺如影随形,若是一般心中有鬼之人早就崩潰了。
可年小橋坦蕩蕩的,一路都非常鎮定。
直到這日論道年小橋去歇息,秦嬷嬷如同鬼魅般攔下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