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冷刺骨的寒風,從腳闆底一路蹿到鳳夙的頭頂……叫他如墜寒淵般無法呼吸,無法動彈。
年小橋……
年小橋……
他的腦海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年小橋一定要安然無恙,否則他怎麽辦?
年小橋喜歡自由,他可以放她離開皇宮,那是因爲他想她活得更開心,更暢快,更無憂……
他從來不曾想過,若年小橋徹底離開了他的生命,他是否還能承受。
不。
他一定無法承受。
年小橋……年小橋……你一定要毫發無損,求求你……
冷汗不知不覺浸透了鳳夙的皇袍,連鬓角都布滿了汗珠,他牙龈咬得死緊,甚至還品嘗到了血腥之氣。
他的靈魂和心全然系在了年小橋的身上,系在了她專心緻志的神情裏。
而年夜霆的身軀更是筆挺堅硬,一動不動,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若非他還有呼吸,旁人甚至會以爲他是一尊雕像。
同樣不好過的還有皇後、林有才和魏江等人……
他們不停的後悔自責,早知道如此危險,他們應該拼勁一切阻止年小橋的。
不過就是獅子,年小橋就能上,他們又如何能躲在她的身後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如同煎熬的煉獄!
那呼嘯的焦躁之感讓所有人心急如焚!
終于!年小橋雙眸一亮,笑着對大獅子道:“找到了,你把嘴巴再張大些。”
大獅子極力配合,将血盆大口愈發張大,年小橋咬牙果斷一拔。
“吼!!!”
大獅子發出獸王之音,震得人們血液凝滞,生怕下一刻年小橋就血濺當場。
好在大獅子隻是吼了一聲卻沒傷害年小橋,讓她順利全身而退。
緊接着她便落入了一個帶着寒意的懷抱中,那人渾身都在輕顫,從來鎮定從容的音調也快不成樣子了,他說:“我看看,你手上沒有?禦醫!禦醫!請禦醫!”
年小橋聽着他急促的心跳,破碎的嗓音,忽然愧疚極了。
她并不想吓他,隻是想替大嶽解決一點小麻煩而已。
年小橋心中又酸又澀又甜,轉身擡手輕輕擁抱了鳳夙,柔柔道:“我沒事的,千嶂……别怕……”
年小橋的聲線之中沒有恐懼,沒有惶恐,這般溫柔、鎮定,她的懷抱更是柔軟的、真實的,奇迹般的安撫了鳳夙周身的躁動。
鳳夙就這樣死死将年小橋禁锢在自己懷中,直到所有失态都斂去他還是舍不得放開。
年小橋無奈隻能靠在他的懷中道:“别擔心千嶂,我沒事,比起禦醫我想我需要整理一下,而且我還需要給大獅子配點藥,你看,它是因爲這個東西卡在了牙肉裏,才會這般痛苦的。”
鳳夙這才想起年小橋身上有大獅子的口水,雖然不舍還是放開了她,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圈,道:“謝謝愛妃,愛妃解了朕的一樁心事,來人,帶年妃娘娘去更衣。”
“是。”
宮人們魚貫而來,欲簇擁着年小橋離開,當然年小橋替獅子拔下來的異物也被當做“證據”放在了衆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