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橋和鳳夙同時回頭,看到一位身着清雅長裙的女子正蓮步輕移,蹁跹朝他們走來。
女子有一頭烏黑濃密的秀發,遠山眉、杏仁眸,肌膚白皙如玉,容貌清麗脫俗,在丫鬟的簇擁之下,格外秀美雅緻。
不知道爲何,女子看着鳳夙的眼神讓她十分的不舒服,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該先護着自己的小老虎花燈,還是先護着千嶂大人。
好在鳳夙隻是淡淡看了一眼便挪開了目光,甚至連對方的問題都不曾回答。
這可讓女子頓時有些尴尬。
其實女子一早就留意到了鳳夙,畢竟他在人群之中是如此的耀眼,鶴立雞群,風姿翩翩。
但當時女子隻是感歎鳳夙的俊朗,并沒有什麽結識之心,因爲她的身份、家世和地位,都不允許她成爲一個敷衍的、隻懂得欣賞皮囊之美的人。
真正讓女子心動的,是鳳夙那一手鐵畫銀鈎的字,若細細看去,甚至還能品出一種唯我獨尊的倨傲來。
而且詩更是好詩,她飽讀詩書也不曾見過那一首詩,這必定是這位公子自己所著。
難得遇到一位滿腹經綸、儒雅俊美的人,她不由得就起了屆時之心。
這小老虎的花燈,隻是她的一個理由罷了。
不料這人竟連一個眼角的餘光都不能給她,這可是她從未遇到過的冷遇。
畢竟從前隻要有她在,走到哪不是衆人矚目的焦點?
從前在才女輩出的江南一帶如此,來到了這簪纓貴胄之地,她更是不虛。
鳳夙的冷淡,愈發激起了女子的“征服”之心,她微微一笑走上前去,用輕緩的語調将鳳夙方才留下的詩句念了一遍。
吳侬軟語就好似那潤物無聲的細雨,讓年小橋都有些聽癡了。
雖然年小橋不喜歡這個女子搶自己的小老虎花燈,還和鳳夙搭話,但美人就是美人,雅調就是雅調,年小橋可不會否認。
鳳夙:“……”
鳳夙見年小橋滿目癡迷,嘴角不由得輕抿,心中對此女的出現愈發不高興了,甚至還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這臭丫頭就是個有心沒肺的“好色之徒”,隻要是好看的,理你什麽女色男色,統統都好。
不料今兒個才發現,她竟然還好音色?!
鳳夙忽然覺得身上的擔子愈發沉重了。
他輕咳一聲,捏着年小橋的下颔讓她回頭,淡淡道:“淨手,用點心,别東張西望。”
果然能将年小橋從“美色”上拉回來的就隻有美食,她連忙點頭:“好,我想吃水晶餃。”
“嗯。”鳳夙耐心替年小橋淨手,又替她夾了水晶餃子,全然将後方的女子當成空氣。
女子就算對鳳夙再有興趣,此時也有些下不得台。
衆星捧月般的她從來都是焦點和核心,如此大的落差讓她臉色微微泛紅,又道:“本以爲公子乃雅量之人,想來是我看走眼了。”
年小橋聽出不對味的地方了,這女子的言論,不是變相說她的千嶂大人小肚雞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