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不能告訴你,因爲我們是記錄者,是觀察員,權限受限,不能幹預正在發生的事件。”
骷髅沒有任何猶豫地否決了喪鍾的提問,他的語氣中還有了點歉意,但是不多:
“我來到多元1,是爲了觀察它如何毀滅,而不是爲了毀滅它,或者拯救它,在起源面前,任何一個多元宇宙都是渺小的,是不值一提的,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換個問題吧,不要問我可能改變未來的事情。”
聽了這個回答,蘇明輕輕地撇了一下嘴,這個自稱記錄員的存在并不好糊弄,他十分謹慎。
而且他恐怕是有着不亞于千貓之夢的力量,想要來硬的,可能也行不通,還是多聊聊天,看看他有沒有喜歡的東西,是否存在性格弱點。
如果說交換情報也算是一種交易,那麽提問就要注意技巧,有時候自己報價不如讓别人報價,這道理和議價差不多。
“那麽在你的權限範圍呢,伱可以告訴我的,和空白關系最密切的情報是什麽?”
喪鍾提了這樣一個問題,同時,還試探性地摸出一根煙來,遞給骷髅頭。
記錄員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抽煙,他連氣管和脖子都沒有,撐着腦袋的是頸椎骨,就更别說肺了,這還怎麽抽煙?
不過不抽煙這件事,不代表着不給喪鍾繼續交易的機會,反而他真的給出了一個情報:
“你們已經殺死了三位母親中的兩位,那麽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一件關于她們的事情,被你稱爲童顔巨蛆的這位,叫做‘懦弱’;之前殺死超人的那個血肉雕塑,名叫‘自卑’;還有一個你沒見過的,她則是‘自閉’,她們是三個不成型的概念.接下來我就不能說了。”
正在大家都聽得津津有味時,骷髅就搖晃着腦袋,不再繼續說下去了,因爲這已經是他在不會幹擾多元宇宙未來故事走向的程度下,能給出的最大情報。
有意義嗎?在他看來沒有什麽實際意義,畢竟隻是三個名字而已,是可以拿來交易的情報。
“哦,這樣啊,不錯的名字,回頭我得仔細想一想。”蘇明笑着給自己點上煙,摸了摸屁股下面坐着的屍體,黑色的蛆蟲身體還挺柔軟,就像是坐在一個懶人沙發上一樣:“該你了,你還想問我什麽呢?”
骷髅腦袋以爲沒有價值的三個名字,在喪鍾聽起來,可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作爲殺死珀佩圖阿的人類,我們來聊聊她吧?她背叛了她的種族‘創造之手’,帶着野心創造了這個多元體系,卻也用最黑暗的屬性污染了這裏。”
燃燒着的骷髅擡起頭來,看向喪鍾的臉,他問了第二個問題:
“而現在命運死去,一切選擇都被交到了每個人手中,那麽面對即将到來的末日,你認爲多元宇宙1還有繼續存在的價值麽?”
這個問題就有點嚴肅了,因爲蘇明一直都知道起源和創造之手的态度。
因爲多元宇宙1是珀佩圖阿制造的,她是個發瘋的叛徒,那麽叛徒制造出來的多元宇宙,也就是叛徒老窩,是必須被消滅的。
之前就有人給喪鍾說過,起源判官很快就會抵達,到那時肯定又是一輪新的血雨腥風,在所難免。
而現在記錄員的立場,有點讓人捉摸不透,蘇明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而是稍微思考了一下,斟酌着自己的語言:
“你是替誰記錄這個答案的呢?”
聽到喪鍾這麽說,記錄員的下颚骨又開始了一陣上下移動,這應該是在笑,他說: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不過大可不必,我雖然是通過起源進入了現實層面,可我服務的對象是‘太虛’,隻負責觀察記錄,不會持有任何立場。”
“早說你是爲太虛工作的啊,吓我一跳。”蘇明頓時放松了不少,他又拿出酒來喝了一小口,潤潤喉嚨:“關于你之前的問題,我的答案當然是認爲多元宇宙1有繼續存在的價值。也許創造之手和起源判官肯定不這麽想,不過沒關系,在當前的宇宙層面上,遇到争執時還是拳頭大的人說了算,我會讓他們贊同我的觀念,這就是人類常說的以理服人。”
記錄員又是一陣無聲的大笑,他的身體都前後搖擺着,差點要從大蛆的尾巴上掉下去:
“你真幽默,可你根本不知道起源判官有多麽強大”
“不,我知道。”蘇明打斷了他的話,甚至伸出一條胳膊,摟着記錄員的肩膀:“監視者他們三兄弟以前給我說過,當年起源判官隻是降臨了一個化身,然後用翅膀扇了一下,就把珀佩圖阿關進了總合體,封印到了起源牆上,這用腳指頭都能想到,是超時間流級别的戰力,多元宇宙級的對手在它面前就像是螞蟻一樣。”
“哦?你既然知道這件事,那麽爲什麽還有如此的信心能打敗它?”這回輪到骷髅驚訝了,他拿起手扣了扣自己光秃秃的腦袋,手指沾染了一些火苗:“這是生活在黑暗的多元宇宙1裏人類被感染了叛逆精神?還是說,這就是所謂的希望不滅?”
“不能說,到時候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你會看到的。”蘇明拍拍對方的肩膀,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把手裏的香煙塞到嘴裏,一口就抽到了煙蒂位置,掐滅收好:“接下來你我都沒有什麽想問的了,要不然就是都不能說的答案,因此我們就在這裏分開吧?”
“當然可以,我會等着你的表現,并且記錄到這本書裏。”記錄者也站了起來,他手中的大書砰的一聲合起:“也許将來的某一天,我還會出現在你面前,希望到時候你還會像今天這麽配合我的工作。”
“如果你一直保持中立立場的話,我沒有什麽問題。”蘇明和骷髅握手告别,他能感覺到那幹癟的骨頭爪子傳來了恐怖的力量,但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笑着回道:“你了解我的,其實我現在已經有了應對你的備用計劃,希望别用得上。”
着火的腦袋左右搖了搖,記錄員什麽都沒說,隻是轉身離開,就像是走進了夜色一樣,一步邁出,就消失不見。
顯然,他還是不相信喪鍾,不相信普通人能夠做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畢竟也不是人啊。
不過這沒有什麽關系,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喪鍾沉默了幾秒,随後他擺擺手和對方告别:
“晚安,瑪卡巴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