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在幹什麽呢?
實際上是在看着照片發呆,整整一個暑假,他都飽受一個古怪夢境的折磨。
最早他像是靈魂一樣附身在父親身上,是施暴者。
可是沒過幾天,則變成了附身在斯内普身上,變成了受害者。
每天晚上,他在夢裏都會看到‘掠奪者’們一臉獰笑對自己使用各種惡咒,雖然痛苦隻在夢境中産生,醒來後哈利還是全須全尾,但内心中的痛苦與日俱增。
原來斯内普當年被折磨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些嗎?原來被人圍毆是這種感覺?倒在地上被魔法倒挂起來後看到的世界是颠倒的
夢中的一切都太真實了,氣味,觸感,疼痛。
還有人們的嘲笑,詹姆的殘忍,小天狼星的愚忠,盧平的冷漠,還有小矮星的陰險。
那世界都仿佛在與斯内普爲敵,哈利覺得自己好像還能感受到他的情緒,他的憤怒和無奈。
如果說夢中有誰還對斯内普很好,那麽就是鄧布利多和哈利自己的母親莉莉了,不知道是什麽原理,但當這兩人出現的時候,夢境仿佛都在發光。
鄧布利多每次都會阻止掠奪者對斯内普的惡作劇,嚴厲批評幾個壞人,幫斯内普治療傷勢後還給他糖吃,耐心教導他愛爲何物,不要被仇恨控制。
但導緻哈利不斷思考的最大問題還在自己的母親身上。
因爲在這些夢裏,莉莉·伊萬斯是斯内普的女朋友,至少當時是,兩人如膠似漆,經常在一些浪漫的地方漫步幽會。
而往往這時,哈利以幽靈一樣的視角就能看到,自己的父親詹姆總會在兩人約會時尾行,躲在某個不遠處的黑暗角落或者樹叢裏,一臉陰森地盯着兩人的背影,手裏把玩着魔杖或者匕首。
這讓眼鏡男孩不寒而栗
更離譜的是,這個夢境就像是連續劇一樣,第二天總是會接着第一天結尾的地方繼續演繹,哈利從來沒有做過這種夢,但對過去的好奇壓過了他的恐懼。
他想知道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麽。
然而,即便夢中斯内普受到的傷害不會反饋到現實中的哈利身上,可每天醒來後,他也總會帶着一肚子的怒氣進入哲學的思考狀态。
我是誰?我在哪?我該怎麽辦?
時間與空間,夢境和現實的錯亂都要把他逼瘋了,他甚至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就是斯内普,想要去找掠奪者報仇。
然而看到破釜酒吧那被蟲蛀的天花闆時才會醒悟過來。
哦,我是哈利,對了,這是我現實的生活,現在是暑假,我在對角巷來着。
然後他就繼續抑郁,并且在晚上再度入夢。
他知道這不太對勁,但暑假中也找不到人來參謀。
小天狼星肯定是不行,教父直到現在還覺得詹姆沒錯,他就是‘自己的朋友做啥都對’的那種人,雖然他對哈利很好,可這件事上他真的錯了。
哈利又給羅恩寫信大概說了一點點東西,可羅恩回信中說:‘你病了,我現在就給你聯系專業團隊,我今年學會用電話了呢。’
呵,這根本就不是講笑話的時候吧?!!!
然後哈利又給納威寫信。
當然,石沉大海,納威忘了回信了.
所以大難不死的男孩隻能一直熬着,直到昨天開學後,他才在晚上一個人偷偷去找了校長。
當時人家正在和教授們忙着開會,但還是抽空看了看哈利拜托檢查的照片,現在再回想起來,應該就是在商量十強争霸賽的事了。
鄧布利多、麥格、弗立維、斯普勞特,在場的幾位教授都确定這就是單純的照片,不存在任何惡咒,而且照片中的兩人就是哈利的父母。
靠在壁爐邊烤火的斯内普沒有說話,他隻是盯着照片裏的莉莉。
哈利心虛得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更别說當着他的面和鄧布利多詢問夢的事情了。
到時候校長要是問‘你夢見了啥’?哈利怎麽回答?說天天晚上都夢到斯内普當年受到的折磨嗎?
這根本沒辦法說出口啊!
倒是坐在校長辦公桌上吃糖的威爾遜教授看了看照片,又看看哈利,像是想要說什麽,但又一臉古怪地笑笑沒回答。
男孩注意到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時候看的并不是臉,而是自己的頭發,這有什麽不對嗎?
帶着一肚子的疑問回了宿舍,接着就又是一夜怪夢,早上起來的哈利心力交瘁,連早飯時校長宣布的事情都沒怎麽聽清。
後來被羅恩架着去看了看公告,才知道十強争霸賽的事情,但他根本不打算報名,他隻想一個人靜靜。
來到黑湖邊,看着像鏡子一樣平靜的湖水,他拿着照片思考着很多問題,但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伸來一隻手,把那照片搶走了。
“讓我看看,波特先生在看什麽這麽專心啊?”德拉科矯揉造作的聲音傳來,他看向照片,卻發現不是他原本以爲的那樣,是哈利和某個女生的合影什麽的。
這兩人很陌生,而且衣着打扮也土爆了,不知道是什麽年代的人。
“把它還給我,德拉科。”哈利本就情緒低落,他根本不想和宿敵糾纏。
“唉呀?拜托别人辦事難道不會說個‘請’字嗎?不愧是在麻瓜家裏長大的孩子,沒有一點修養呢。”
德拉科壞笑着退了幾步,把照片藏在身後。
‘按照以往來說,哈利肯定要生氣了,然後掏出魔杖來和我對打。’德拉科有個計劃,心中快速回顧着:‘但我剛才看到斯内普教授就在不遠處的走廊上,如果哈利對我動手,格蘭芬多又要扣分了,哈哈!’
然而哈利今天的表現和上學期一點也不一樣,他歎了口氣,一臉悲苦地說:
“請把照片還給我,馬爾福先生。”
“.”
德拉科歪歪腦袋,覺得太陽好像從西邊出來了一樣新鮮,哈利波特居然态度這麽好了?
那接下來自己怎麽辦?這家夥不按套路出牌啊?
以爲他是沒有聽清,哈利有稍微大聲了一些,把請求又說了一遍,德拉科有些慌了,他擺擺手側過身去:
“你先說這照片中是什麽人?”
“是我的父母。”
哈利并沒有起身搶奪照片的意思,他隻是一臉灰敗地坐在樹樁上,像活屍一樣用木然的目光看着湖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