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上蝙蝠的輪廓漸漸被薄霧遮擋，潮濕的地面帶來的大量水汽總是會回到天上，月亮周圍出現了一圈光暈，讓一切都顯得不是那麽真實。
而現在，所有人其實都站在一個眼見爲虛，耳聽也爲虛的城市裏。
在哥譚，重要的從來不是黑白分明，而是你内心堅持着什麽。
大半夜還在街上遊蕩的人，往往都受到内心堅持的東西驅使，可能是欲望，也可能是黑暗，但關鍵是你的堅持是不是比别人更強大。
如果是，那麽你就是對的，如果不是，下水道或者垃圾堆裏的屍體就有你一具。
蝙蝠俠想要扭轉這一點，去證明在這座城市中即使信念遭遇挫折，也有活下去的權利。人們想要過上幸福生活的信念，哪怕遭遇再多的冰冷現實打擊，普通人也依舊能在哥譚活下去。
實際上，有一些效果，因爲哥譚的市民們雖然稍顯瘋狂，但他們确實還能活下去，隻不過不是那麽黑白分明。
但這樣的舉動，也給蝙蝠俠收獲了一個忠實粉絲，小醜，他相信人性就是個大玩笑，所以他什麽時候在哥譚都很開心。
蘇明彎下腰來，摸了摸達米安的腦袋，揉亂了他的發型。
“生氣了？”
達米安後退了一步，扭動脖子從魔掌下逃出，他不知道爲什麽喪鍾總是對他的腦袋下手，而且這感覺.有些親近？對方好像很熟悉自己？
“說出你的目的。”達米安收回了思路，因爲眼前的事情并沒有解釋。
喪鍾的任何行動都有其深意，哪怕異世界喪鍾也一樣，他可不會相信，是這位異世界來的傭兵偶爾路過這裏，看到少年泰坦就過來打個招呼。
就算是要和泰坦打招呼，大米都能理解，也許每個喪鍾都喜歡打泰坦？
該死，早知道應該換個小隊名字的。
但那打招呼的方式應該比這激烈的多，比如把夜翼的病房炸掉，或者是把鋼骨丢到岩漿裏。
然而新TT，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和喪鍾不熟。
眼下，喪鍾拿出這種親近的态度，讓達米安找不到原因，所以内心總是懸着。
盡管達米安面無表情，雙眼也被眼罩遮擋，但從他腿側握緊的拳頭來看，蘇明就知道他内心是在上演什麽樣的劇目。
心理學，就是用來觀察人類下意識表現的技能，即便是蝙蝠俠，在極度驚訝狀态下，瞳孔都會出現一定程度的縮小。
這是身爲人類的本能，驚訝、恐懼影響之下瞳孔都會縮小，這條件反射會加強雙眼聚焦的能力，将可能面臨的危險事物看得更清楚。
蝙蝠俠依舊是人，如果沒有準備，他也會表露出弱點。
當然，喪鍾對于蝙蝠俠的研究不多，礙事的超級英雄也不是隻有蝙蝠一個。但如果有記者能采訪小醜，小醜估計能以‘蝙蝠的嘴角’爲題寫出一本書來。
而達米安雖然學會了蝙蝠俠的撲克臉，可畢竟還年輕，有些下意識的習慣完全暴露了他。
他身後的隊友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沃利和米莉湊在一起小聲嘀咕着什麽，而惠美子收起了弓箭後又看起了月亮。
比利吳咂吧了兩下嘴，最後還是低下了頭，玩起了手機裏的‘虛拟女友’遊戲，臉上露出了癡漢般的笑容。
壓碎自然不用說，她想要上來打喪鍾，可達米安又不許。她氣得去路邊掰電線杆去了，自然同時嘴巴也‘甜’得不得了。
在這些人驚訝的若有若無的目光裏，蘇明剛才撫摸達米安的手定格了一下，顫抖着緩緩收了回去，在自己的胸甲上蹭了蹭。
“不沒什麽，就是路過無聊，想看看你們的實力。”
達米安眯起了眼睛，不對勁，果然還是很不對勁，再試探一下。
“哦，那你現在看到了？”
“嗯，你們都還不錯，就是需要磨合一下，但是”喪鍾捏着面甲的下巴，像是很糾結。
“但是？”達米安挑起一邊眉毛。
喪鍾點點頭，頭盔中傳來歎息的聲音：“你們要面對的是黑暗怪物，這東西對你們非常危險。”
達米安皺起眉頭，話題又回到了任務上，這個喪鍾好像也在避諱什麽。
但現在還是正事要緊：“你知道我們在找什麽？”
“蝙蝠俠監視着我，我也監視着他，你和他還有神奇女俠的見面，我不光看到，也聽到了。”蘇明點點頭，裝模作樣地說：“說實話，我覺得你們現在的實力，不該接觸魔法界的東西。”
霧氣散了，月光拉長了兩人的影子，就像它之前把蝙蝠和達米安的身影融合一樣，氣勢如同山嶽一般的喪鍾，影子徹底遮蓋了達米安的。
“這麽說來，你是知道那個怪物了。”大米扯下了自己的黑色兜帽，抱起了胳膊：“可我們隊伍裏也有法師。”
蘇明示意達米安跟他去屋裏聊，畢竟臨近現場的話更容易說明：“你們法師是個精靈？妖精？燈神？不管是什麽，戰鬥經驗不足，進攻能力低下，而且天真得要命。”
達米安暗中用舌頭頂了下牙床，這确實是事實。
他和米莉其實是老相識了，隻不過初次見面時，米莉就是個可悲的精靈。
她今年4000多歲，但大概有3900多年是深埋在地下的，她是‘普羅米修斯’們的俘虜之一。
至于她怎麽被埋到地下去了，她自己也記不清了，她的神智在黑暗中基本完全退化，也就是近幾年才增長起來，像是小女孩一樣。
前些年考古工作者把她的罐子從地下挖了出來，送到了中城的博物館展覽，而有情有義的無賴幫‘劫富濟貧’，在一次行動中順手把她搶了出來。
但罐子看起來灰撲撲的，沒有其他古代的珠寶首飾值錢，冷隊就把它放在基地的廚房裏當花瓶。
閃電很快就找到了無賴幫的新基地，打敗了所有人，追回了贓物，而就遺漏了陶罐。
接受審訊的時候，博物館發現少了一件古董，冷隊卻記不起來少了的陶罐放哪去了。
于是他直接說摔碎後丢掉了，反正被抓到就是終生監禁，打碎一個文物能多判幾年？坐牢100年和101年有什麽區别？
巴裏對博物館表示愛莫能助，中城是座大城市，就算是他也不可能找到碎片了。
事情就這麽結束了，但是對于米莉不是，她居住的罐子又被根本不入流的小賊從無賴幫基地偷走，送到當鋪換了足夠買瓶啤酒的幾美元。
而後當鋪倒手把罐子賣掉，一路輾轉到了哥譚，但所有人都認爲是個假古董罷了。
看上去是公元前的原始風格，可是罐子又新又幹淨，一點損傷都沒有，蒙誰呢？就算是假古董，都是作假不成功的那種。
于是在哥譚她又輾轉了好幾個地方，終于有一天被一個反派無意中得到，巧合之下用正确的手法搓了搓罐子底，釋放了被囚禁的米莉。
那個小反派屬于在哥譚根本沒有名号的人，丢在大街上連混混都不如的那種，隻是有犯罪野心罷了。
他看到米莉的形态，當場就吓尿了，但很快他想起了阿拉丁神燈的故事，嘗試了一下。
果然，這個罐子裏跑出來的東西可比燈神好用多了，能無限許願，還傻乎乎的。
于是這個反派欺騙米莉，告訴她隻要有錢，人類就會幸福。
所以米莉給他變出了源源不斷的金錢，這個反派就用這些錢去享受，大肆招兵買馬和老牌黑幫火拼，城區内天天晚上開戰，黑幫份子和平民都死傷無數。
不過因爲以前不夠層次，他從來沒有被蝙蝠俠找過麻煩，但成爲挑起争端的老大之後，他有這個資格了
結果不用多說，暴發戶哪裏是老牌反派們和蝙蝠俠的對手？而且因爲他還使用米莉抵抗，蝙蝠俠直接把他送了阿卡姆，一步登天。
而米莉被打敗了，蝙蝠随便從腰帶裏掏個東西就打敗了她。
她也在蝙蝠俠的教育下認識了自己的錯誤，蝙蝠俠本來打算囚禁她，但一起行動的達米安勸說要放她自由。
奴役或者拘禁一個心懷善念的人，不是正義該做的事。
于是，在征求了她的意見後，她拿回了自己的罐子，這些年都遊蕩在哥譚的小巷之中。
見識了太多的罪惡之後，她根本就不和人類接觸了，她隻喜歡貓，總是在白天滿足流浪貓們的心願。
因爲野貓們要求很簡單，就是想活着，想吃東西，這些她都能輕易實現。
這次達米安想要組建自己的新TT，于是就找到了她，畢竟他認識的法師很少，也不想依靠蝙蝠俠的人脈。
爲啥讓她變五美元給小隊每人買個汽水她都不同意？這就是原因。
因爲她知道了，金錢并不會帶來幸福，相反，有時候金錢帶來的欲望膨脹隻會給自己，給别人引來厄運。
流浪貓們教會了她很多，生物隻要有食物，身體健康，就可以很幸福了。所以她在反過來教育了達米安一頓之後，直接給小隊每個人變了一瓶汽水，這下大家都滿意了吧？
不過，生活中的魔法輔助能力，不代表戰鬥力。
如今的事實證明，不光是蝙蝠俠随手能打敗她，喪鍾也可以，像是康斯坦丁之類的老牌法師們，應該更沒有問題了。
可達米安沒得選，他隻能帶着米莉，在打擊犯罪的時候，同時幫她尋找到自己活着的目标。
不是爲了野貓野狗們活着，而是作爲一個個體，爲了實現她自己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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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