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接過那瓶藥膏,眼裏是有星光在閃爍的。
她捏緊,以爲不會那麽激動的心情還是有了波動。
她緊張又興奮地望着孟盈。
孟盈笑着推着她的肩膀往裏走,“别緊張,我陪着你。”
藥膏均勻塗抹在那張臉上。
許年華研制的藥還不錯,隻有淡淡的藥草味道,不難聞。
白白的,像是面膜。
傾城坐在鏡子前,好幾次深呼吸。
孟盈笑着按住她的肩膀,看着鏡子裏那張臉,“别緊張,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都已經接受了到死我也頂着這張臉,現在突然給了我希望,我希望能好起來,但又害怕是失望。”
傾城以爲不會在意,可真到了這種時候,心裏的壓力也有了。
她緊張,害怕,惶恐,不安。
那是充滿了期待的期盼,她怕最後還是一場夢。
“我說了,隻要能解掉這毒,都沒有問題。”孟盈握着她的肩膀,“放心吧,一切隻會好起來。說句不好聽的,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傾城深呼吸,目光堅定,“是的,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
傍晚,沐垣生給孟盈打電話,知道她在傾城這裏,說晚點過來接她。
傾城臉上的藥已經浸到皮膚裏,她能夠感覺到臉上的傷很痛,就像是被重新撕裂了一般,
但是,面上是看不出什麽東西來。
孟盈也不懂醫,“這會不會是藥起了作用,在殺毒?”
“不知道。”傾城深呼吸,臉上的痛意讓她緊緊地摳住掌心,指甲深陷進去,掌心都浸出了血,都不及她臉上的痛。
孟盈有些擔心。
她說:“要不去找許年華看看?”
傾城搖頭,“不要。”
“我不懂醫,萬一有個什麽事,許年華在也比較好。”孟盈勸着。
傾城依舊倔強地搖頭,“不……”
孟盈眉頭蹙緊,看到她這個樣子,束手無策。
傾城死咬着嘴唇,掌心的血都滴到了地闆上。
孟盈心裏急得不得了。
“不行,要麽去找許年華,要麽我叫許年華來。”孟盈不能再這麽等下去了。
傾城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睛裏是哀求,“姐,求求你,不要叫他來。”
“爲什麽?”孟盈不解。
傾城眼眶裏有淚花,“我這樣子,會吓死人的。”
“胡說!”孟盈呵斥,“他是醫生,醫生的職業操守他還是有的。你再這麽下去,萬一有個什麽事,我還是得把你送到他那裏去。”
傾城眼裏的淚花在打轉,最後她的手慢慢松了。
“沒事的。”孟盈給許年華打電話,讓他來見患者。
在等待許年華來的這段時間,傾城心裏的煎熬比起臉上的痛都還要難忍幾分。
除了孟盈,她就跟許年華相處的時間最多。
許年華看起來不着調,但他是個很風趣,幽默的男人。
工作認真,但也不失樂趣。
他會逗她開心,哪怕她不笑,他也不厭其煩。
這些年她一直被關在城堡裏那暗無天日的房間裏,根本就記不得誰給過她溫柔。
從一開始,她就是一顆棋子,一個機器。
沒有人會像孟盈和許年華這麽溫柔的對她。
孟盈是一早就見過她的樣子,沒有嫌棄她。
可是許年華……
他要是見到她這張臉,還會像以前那樣逗她開心嗎?
傾城心裏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