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孟暧也是滿頭大汗,她的動作不夠輕,也不夠專業,完全就是把死馬當活馬醫。
老大爺從外面進來,手上拿了一把草,這草是沐孟暧沒見過的。
老大爺把草遞給沐孟暧,又比又劃,沐孟暧懂他的意思。
這是草藥,止血消炎的。
沐孟暧在老大爺的示意下把藥草放進嘴裏嚼爛,忍着那份很鬧心的味道,然後按在嚴信的傷口處。
“我已經盡力了。能不能扛過來,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沐孟暧忙完之後,整個人都虛脫了。
她走出去,老大爺在燒水。
老大爺看了眼她,又從柴火堆裏掏出一個土豆給她。
“謝謝。”沐孟暧确實餓了。
精疲力盡之後,饑餓感也非常明顯。
她坐在木頭矮圓凳上,吃着土豆,向老大爺打聽附近的情況。
老大爺很難聽懂她說的話,但是大概也懂她在說什麽。
沐孟暧也是很努力才整理了信息。
這個地方就老大爺一戶人,因爲暗月國常年發生戰争,很多人都失去了家園。原本老大爺也是有子女的,都死了。
他帶着孫子躲進了這山坳裏,有一年孫子出去買東西,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從那之後,老大爺就沒有再出過山,在這裏生活了下來。
他已經有五年沒有見過人了,他很喜歡這裏,不被打擾,也不怕面臨戰争帶來的恐懼。
以後就算是死了,他也是在這一片淨土上。
如果有來生,他想投胎到一個和平的國家。
沐孟暧感慨萬分,戰争富裕的是挑事者,受傷的永遠都是平民百姓。
夜幕降臨,嚴信發燒了。
沐孟暧一直給他降溫,如果這一晚挺不過去,他就完了。
老大爺夜裏又出去采了草藥,這一次他自己在外面搗碎了。
他讓沐孟暧把藥給嚴信敷上。
“嚴信,你要是死了,就永遠留在這裏了。以後,都沒有人會來給你上墳。”沐孟暧還是沒有說一句好聽的話。
反正,他也聽不見。
第二天,沐孟暧睜開眼睛,她下意識的去摸嚴信的額頭。
好像沒有那麽燙了。
不發燒,就是最好的狀态。
一連三天,嚴信都沒有醒,但也不發燒。
第四天,沐孟暧和老大爺從外面挖了葛根回來,就聽到裏面有咳嗽聲。
沐孟暧趕緊跑進去,就看到嚴信睜開了眼睛。
“你終于醒了。”沐孟暧提着的心,終于松開下來。
嚴信看着她,又打量着了一眼四周,這并非是一個很好的地方。
“我們逃命逃到這裏來的。”沐孟暧跟他解釋,“你已經昏迷三天了。”
嚴信想要坐起來,他受傷比較嚴重,這會兒又沒有力氣。
沐孟暧扶了一把,讓他靠着泥土牆。
“是你救了我。”嚴信很虛弱,但是看她的眼神卻是異常的堅定。
沐孟暧說:“不是。是弗伊大爺救的你。”
“如果不是你帶着我來到這裏,他也救不了我。”
“不過是一命還一命。你我互不相欠。”沐孟暧很理智,也很無情。
嚴信手放在胸口,那裏他是中了一彈的。
他沒跟她争辯誰欠誰這一說,“誰幫我取的子彈?”
“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