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漫長,時間緊迫,第二天一早,隊伍還不到時間就起了程。
占領了出城隊伍第一個位置的人群,辰時一刻都沒過便出了城門。
都帶足夠了水,這天晚上隊伍都沒去取水處,錯過一段後,在一處陡石嶙峋的艱險山間路段停腳。
就今天這選址,除非是直飛而來,不然,任何一邊下山都得先踩落滾滾山石才行。
心頭想着,這幾位官差應該是忘記那年塌方事件,才會覺得這種路段安全,秦望舒默默召喚出系統,一頓掃描。
終于,在确定兩山上确實沒有人影蹤迹,幾家兩邊也沒什麽塌方迹象,這才推車停靠。
扯開帳篷,燒上熱水,煮上菜幹,累了一天的老李家衆人圍繞着火堆,而沒了緊跟在身後的張氏母女,老李家成爲了隊伍中的最後一家。
于是,當路上哒哒的馬蹄,咯吱咯吱的馬車聲傳來時,老李家一家最先聽見。
就着微亮的月光,隐隐的火光,一家大小看到成排的馬車停到距離自家十幾米的地方。
馬車方停,一褐衣青年疾步而來。
有志一同的,兩邊人都拿起手杖,看向老頭子。
回頭見村長,關老頭以及林老頭家都站了出來,李老頭上前兩步,大聲詢問:“哪裏人?”
擡手作揖,來人停下腳步:“青城府,安縣,大坪鎮,秦家···各位是?”
“·····”呃!
不會那麽巧吧?
下意識轉頭的李老頭,就見同樣聽到聲音的小兒媳婦放下手杖。
···她早知道了?
心頭不知該如何想才比較合适的李老頭退回闆車邊:“青城府遷府隊伍,差爺在隊伍的最前邊,你們還是過去說一聲的好”
有了前頭那回事,在啓程的衆人都十分小心,讓他上前,不止是與前頭的官差打招呼,還是告訴大部隊,後頭有人跟着。
明顯,經常出門的秦霄知道老頭子的顧及,更似早估計到了前面隊伍會是哪些人。
當下,聽到老頭子這麽一說,他點頭說了句多謝後上前,然後一路報着家門,讓整個隊伍都知道他并非隊伍一員。
“四嫂?”小夏輕輕扯了下秦望舒,眼神裏盡是當心。
正想着秦勤今天就出門,那傷不說好全了,至少也是好了半數,秦望舒安撫一笑:“沒事”
“咋了?”捕捉到這姑嫂兩的小動作,老婆子詢問過來。
與小夏相對一眼,秦望舒示意小夏說,而自己,向老頭子指了下後去了旁邊。
“爹,前兒我與小夏去修銅器時遇到秦員外翁婿兩人了”在老頭子就知道的眼神裏,秦望舒大咧咧又是一句:“我那表哥思想還停在多年前,瞧見我就跟瞧見肉骨頭的狗似的,于是,被追煩了的我就打了他一頓,之後回去覺得不解氣,又轉回去揍了他一頓”
“······”
不說将自己形容成肉骨頭,将表親形容成狗,就說這一去一回打了兩次···這情愫怕是直接給打成恨意了。
太丢人了,真的是太丢人了。
讓女人給打了,這簡直就是畢生恥辱,何況還給打了兩次。
都不好意思問被你打成什麽樣了。
心知小兒媳婦全心都在自家的老頭子,倒是沒去多想小兒媳婦與她那表哥之間的彎彎繞繞。
她當時有多恨自家兒子,他清楚,這些年又是怎麽對待一家老小的,他更清楚。
是以,聽到小兒媳婦的舊情人出現,他都沒升起任何懷疑,不滿,倒是全身心同情起這個被打的表哥,滿腦子都是看着自家女婿被出嫁庶女打了的秦員外,當時是個什麽臉色。
“爹,雖說是表親,但男女有别,他在長街上喊我都是錯,更不要說還追了”他毀我名譽,我動手都是輕的。
而他毀人在前,她打人就是合情合理的。
這簡單粗暴的道理,别說李老頭,就是最小的李四郎與潘成武都極其贊同。
女人的名節大過一切,對肆意毀壞自己名節的人,甭說是外人,就是親戚也不能求饒了。
····親戚更應該收拾。
這得啥心态才能幹出這種事。
在李四郎與潘成武眼裏,自家四嬸‘四舅母’那是溫婉,明智,謙和的代表,打人這樣的事,隻存在哥哥姐姐門的記憶裏,對他們來說,那就等于傳說。
誰讓他們當時太小,不記事,啥四嬸‘四舅母’的威風都忘幹淨了。
所以,在聽到自家四嬸‘四舅母’的這一來一回,他們那個詫異,那個好奇。
詫異四嬸‘四舅母’這表哥怎麽這麽混賬,自家表妹的聲譽都不顧。
好奇她這表哥長了啥模樣。
而自家四嬸‘四舅母’這得多生氣,她才幹得出打一頓不解氣,得打兩頓的事情來。
···這表哥,不知有沒有長着三頭六臂!不知頭上有沒有長犄角!身後有沒有長尾巴!
“四嬸,你說今天怎麽打?”深覺四嬸對自己的恩情,隻有替她在去打一架,才能稍微的報答一點點的三郎抓起木杖。
緊跟着他,潘成文站起。
大有今天這事就交給我們的架勢。
擡眼,看着因過好的夥食而壯實無比,個頭更是比同齡孩子高出去一個半頭的兩半大小子。
李老頭忍了又忍,才沒将癢得急需兩人的頭頂摩擦一下的拳頭送出去。
這般暴力是不好,但兩人的出發點是好的。
知道給嬸子‘舅母’出氣,那都是好好孩子。
“坐下”他冷聲呵斥。
鴻鹄滿志的兩人:“·····”
四嬸?
四舅母?
無視了這兩明晃晃拉同盟的,老頭子嫌棄一聲:“毛毛躁躁的”
話語落,老頭子打開爐竈,拿出熱乎乎的面餅。
剛想開口讓兩人别這麽沖動,怎麽做聽四嬸安排的李大朗閉了嘴。
眼神閃爍,正想怎麽收拾這個膽敢肖想自家四嬸的登徒子的李二郎,嘴角勾起笑意。
···他家爺爺可不是省油的燈。
有他爺爺在,他簡直多餘。
被這一家大小的态度暖到,擺擺手,秦望舒讓兩人坐下:“對付他,哪裏用得到你們兄弟,我一個人就夠了,快些坐着,吃了早些睡”
怎麽聽都聽出個她都能将那表哥打得半身不遂,他們兄弟若是在動手,人命可能就堪憂了。
兩人對看一眼後落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