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無知無畏,舒老頭這就是典型。
隻是,他有他的自以爲是,老李家跟林宇也有他們的自信,坦蕩。
這件事他們真沒合謀過,會一緻對付他們全因舒家在短短幾個時辰裏的驚人表現。
這樣的人家留在眼皮子低下,真的很煩人。
“見官吧,兩千兩對你們是個大數字,對本公子卻不是,沒得讓人将本公子的一片好心解釋成驢肝肺”這好心解釋的人對應着舒老頭口裏的有人,正正好。
偏頭,李老頭不在多嘴,看着舒老頭的眼睛沒有半絲心虛更沒有一星半點的焦慮。
于他們而言,舒家并不能讓他們感到威脅。
所以,舒家咋樣都沒關系。
心頭一咯噔,舒老頭一陣惱怒。
不該是這樣的,老李家怎麽說都不過些泥腿子,好不容易有的機會怎麽能不珍惜,而那小子,打了人還開那樣的口卻還覺得自己吃虧,這該有多少底氣?
感覺什麽都與自己想的不一樣,感覺什麽都不在自己控制得了的範圍内,舒老頭又一次降低自己的底線。
“大妞他大姨父,孩子們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機會,着實不能讓有心人毀了去,可你們要是不放心,沒事,去請人來吧···”
就舒老頭這點心思,誰看不透,可偏巧,老李家跟林宇想要的就是這種結果。
于是,在舒老頭的再三宣誓下,李老頭又一次爲他求情,而林宇,好似有些不忍駁李老頭面子似的勉強答應。
看着差點進了自家腰包的銀票變成欠條,舒家大小那心啊,差點滴血,而看着欠條上那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舒老頭有種不好的預感升起。
“都沒印泥,就不用按手印了吧?”
譏諷的瞥着舒老頭,林宇嘀咕:“我看,還是趁早進城吧”
眼神一閃,舒老頭伸出手在墨條那微濕的一頭沾了下,而後将黢黑卻又清晰的手印留在欠條上。
“林公子,那肉幹?”
“幫我收着把,我不喜歡那味道”
“是”
“我餓了,炸點肉絲”
語罷,林宇收起欠條往自個帳篷走去,途中,一腳踹開背舒家拿出的包袱皮。
在老李家人聽來,林宇這話滿滿都是故意,炸肉幹那味道,他們都有些受不了,何況舒家。
在舒家聽來,那就是滿滿的惡意了,就林宇那頤指氣使的模樣,活脫脫主子爺。
“這都什麽人啊”舒婆子目光落在那包袱皮上,想撿又不敢撿,而舒老頭,掃視一眼老李家衆人的臉色,心頭又一陣懷疑升起。
老李家在這青城府也算有些名頭,這小破孩卻将這一家子當奴仆使喚,而老李家屁都不敢亂放一個···
越想越覺得林宇或許真有些來頭,舒老頭内心越發不安起來。
“咕噜噜~”
“咕噜~~”
“咕咕~~”
一聲又一聲,一聲接一聲。
在老婆子将肉條炸出來時,圍着油鍋聞味道的舒家一衆的五髒廟開始造反了,那聲音,一聲比一聲大,一聲聲蓋過一家人聞到肉香時吞咽口水的咯噔聲。
“大朗~你怎麽了?”發現男人不對勁彎腰的大妞,扶着人心急如焚的詢問。
一邊的李大朗渾身一機靈,而彎腰抱着肚子的舒大朗臉色潮紅。
“肚子疼”
“唔~娘,我肚子好疼~”
“啊~娘,我的肚子也疼起來了”
赫然發現自己肚子也開始疼的舒婆子先是看向自家老頭,而後發覺老頭子臉色也不好看後直指老李家。
“你們害咱!”
什麽玩意。
都知道長期不沾油葷的人突然攝入太多肉食會拉肚子。
老李家人從聽到他們的肚子叫開始,一個個就在數數了。
于是,在舒家大小将能想到的一切陰謀論安在老李家人身上時,李婆子仰頭:“你這個當家主母不會不知道長期不吃油葷的人一次吃太多會鬧肚子吧?”
“呃~”咋可能不知道呢!
“今個我煮的肉至少有十斤”十斤的肉幹,你們一家居然就這麽将它擺平了,這會才開始鬧已經很不容易了。
有些後悔的老婆子鄙夷的盯着舒婆子,那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活該,而舒婆子,整個感官都被肚子裏的攪痛奪去。
“唉~~”小跑的,舒大朗一跳一蹦的往外走,而感覺來了的其他人争先恐後。
“吃飯吧”老婆子喊,瞅都不瞅捂着肚子争先恐後往茅房去的那一家人。
來回瞧了又瞧,看了又看,大妞呐呐道:“不等我娘她們嗎?”
“表妹,你們吃過二響午,咱家卻沒有,不好意思,咱先開飯了”好言好語的,秦望舒回應,話落便坐下。
瞧着老李家和樂融融,在看着大姨母給兒媳婦撈幹的,大妞一顆心收緊到了極點。
憑什麽呀,憑什麽她連桌子都不能上,而有人卻能等着婆婆布菜?
大姨母···居然都沒給她打一碗!
被老李家一家的融洽刺痛,感覺被老婆子抛棄的大妞咬牙轉身,而在她那一轉身時,林宇推了下面前的大碗。
“快些吃”
李家一衆:···有些不敢動手。
“吃吧”從老到少,秦望舒挨個給大家夾去。
都到碗裏了,哪裏能不吃。
趕緊的,衆人在舒婆子進門前将肉幹吃了。
“大妞她大姨母,咱怎麽說都是客人,你怎麽能····哎喲”
埋怨的話都沒說完,舒婆子便又抱着肚子跑了。
看着她那狼狽聲影,秦望舒嘀咕“沒有最極品,隻有更極品”
“還有沒有這樣的親戚?”林宇忽的問。
猛然間,一家大小的眼睛瞅向老婆子。
老婆子還有一個侄女,而那個侄女比這個厲害了不知多少,那家人比這家更是不知極品了多少。
嘴角笑意勾起,期待似的,林宇說“下次記得付現”
秦望舒:···她都懷疑這家人是不是他給弄來的了。
李老頭看了下舒家人影,問了聲:“這事?”
“幹肉你們的,借條~”他看向秦望舒。
大喇喇的,秦望舒從兜裏掏出另一張銀票:“這回的相互抵消了”
兩千對兩千,抵消。
也就是說,舒家敗了她五百兩。
知道秦望舒那張遞出去的銀票怎麽回事的兩老心都要掉了,而不知道的其他人,内心好奇卻沒多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