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覺得無利可圖,在場所有人硬是沒人在多問村長一句,而村長,都已經習慣了自己村裏人的自私自利,同樣沒心情廢話。
不期然,他轉眼正對上哭得混天暗地的柯婆子。
刹那的,他又升起股于心不忍。
這老婆子的年紀與他們相仿,孩子卻個個好吃懶做,累得他們兩老比同年人瞧着年長不少。
如今,柯老頭去了,家裏媳婦出山後立了起來,将家裏家外劃分得清清楚楚,對她更是大不如前。
人還沒落氣,财政大權就被媳婦給剝了,原本以爲過去的事又一而在的被人炒冷飯,她這心裏的絕望可想而知。
“你隻是去一趟,這事會發落你的可能不大”
“咯~”柯婆子一秒收聲,然後滿眼星光的瞅着村長。
其中道理不好當着村裏人說,與李老頭對視一眼,村長隻道:“原本許家鬧那回這件事就已經過了,可那時咱們忽略了,沒根究結果”
“事情既然沒有結果,那就是待辦中,咱就不能忘了,明天,你去了以後,你誠心悔過就是,别哭天咒地,開口閉口就老頭子,命苦的,老頭子死得早的不少,整個青城府難民那個不苦命”
事情許家當時是都捅了出去,可失誤就失誤在當時沒細想,沒讓大人當着他們的面将這事給結了。
所以,今天張氏這一挑真,到是正巧給他們提了個醒,讓他們發現這件事的漏洞。
張氏自己是不可能‘犧牲’自己的,别人卻可以抓着把柄,畢竟,上頭沒親口交代了這件事,讓人在挑上去,誰知道會是什麽結果。
自然是他親自問過去比較好。
自認自己跟李老頭心頭都是有數的,而老四媳婦不會無的放矢,讓他們進去坐會必然是有什麽要說,村長說罷便與李老頭一起進了小院。
在張氏出來時,逃也似的跟着張氏擠進張氏這轉身都打不過來的小院的張大伯娘,張婆子等人,見村長,李老頭送着人出來,三人還說不完似的,下意識的緊瞅着聽。
然而,從中午見到就一直處在單方面責罵過程裏的張婆子,連姑娘威脅老婆子的話都不清楚,又怎麽會知道柯家的事,聽了村長這話自然一頭霧水。
“這話是什麽意思?”她問。
張氏氣得渾身顫抖。
自覺自己沒比柯家多拔了多少買苗的張氏,升起一種被秦望舒算計了的憋屈感。
若不是她故意往那邊引導,她怎麽可能會以爲這件事可以拿捏到她們,而老頭子聽了她們的話會要去縣駐辦,應該也是想到了這所謂的失誤。
不,這事得從老婆子說起,是老婆子先提的,也就是說:“老婆子跟秦氏那兩賤人聯合起來算計我,老頭子明明就知道我被追究的可能不大卻說什麽會替我受過”
也就是說,老李家上下合起夥的收拾她姑娘!
“欺人太甚,她老李家這是覺着咱老張家沒人嗎”揮舞着拳頭,張婆子就想去給姑娘讨公道。然,已經被和離的張氏卻在老娘咋呼起來時幽怨呢喃:“老張家可不就是沒人,若有,今天娘能被打?若有,富貴會被打?”
都已經和離了,你叫嚣還有什麽用,我等着您的時候你當鹌鹑,現在卻跳腳給我看。
您覺得我還跟姑娘時一樣兒傻嗎?
“娘,這不是張家村”就着初升的明月,瞪着楊大嫂等人,張氏悠悠提醒。
這裏不是張家村,不是你胡攪蠻纏得下了的地方。
一個激靈,張婆子偏頭看去,就見一群媳婦子好整以暇的瞅着她們。
就隔了個栅欄牆,你能将外頭的話聽過來,人家也能将你的話聽過去。
弱弱的,張婆子轉過身去,而張氏,看着這樣的母親,嘴角漏出諷刺的笑。
别說老李家聯合起來收拾她,就是白潭村全村人都聯合起來收拾她,她的娘家也給她掙不了氣,替她讨不回公道。
她的娘,比她見過的任何一位娘都冷情。
“啧~”還等着在打一頓呢。
翠兒咂了個牙花,遺憾。
笑睇她一眼,楊家大嫂招呼孩子們:“時間都不早了,該回家了”
外頭,各家媳婦将孩子們前腳才帶回家,後腳,李大姑帶着老李家的孩子繞到了自己那邊,而一直在門口站到村裏人都散了的楊婆子幾人,轉身就進了老李家。
在老财爺爺與村長等人的催吃中不疾不徐吃飽的秦望舒,一不小心捕捉到張氏那邊隔牆上的動靜。
收拾好碗筷的李婆子一擡眼就見小兒媳婦蹙眉看着隔牆,瞬間福至心靈:“我過去守着”
畢竟沒幾步的距離,就是守着也沒什麽效果,秦望舒幹脆道:“不如咱出去歇涼?”
月亮都出來了,累了一天的人已然睡下,但睡不着在外頭歇涼的人也不少。
她們去外頭不會突兀,然,隔壁擠着些豺狼虎豹,家裏是片刻都離不得人。
“你們去,我打掃一下”
老婆子的目光太過直接,直接到就一眼,秦望舒便瞧明白她防備隔壁的意思。
點點都,她上前攙扶起老财爺爺。
片刻,一群人就着石坷垃坐下。
以老财爺爺爲主,各家當家的爲輔,分散卻又相隔不遠。
“老四媳婦,你村長叔他們心頭都有數,你便說說你的想法吧”趁着她吃飯時說了幾句,知道大家都隐隐猜測到他意圖的李老頭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
點頭,秦望舒直道:“就如方才幾位叔伯所言,這事漏洞太大,若是不解決了,沒得留有隐患,我就想,以其幾位叔伯默默去弄好,不如讓村裏人都聽一耳朵”
在她看來,柯家與她家完全是兩回事。
雖然都是拔麥苗,但柯家那邊承認了錯誤也賠償了,在村長這裏是解決了的,以後若是在追究,這被糾錯的隻會是村長。
她家那次,人人瞧見,個個心裏都清楚,别說張氏能糊塗,便是别人,若想收拾老李家的,都會咬死了老頭子,畢竟,當時是老頭子攬的事,這追究起來,自然是到老頭子頭上來,哪裏會落到張氏身上去。
而麥都收了,誰能說清楚那些麥苗有沒有問題。
所以,這件事以其說是爲張氏處理,不如說是替老頭子跟村長斷後。
張氏,純粹隻是吓唬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