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激靈,中年心頭有些遲疑。
“到了?”秦望舒片頭詢問,眼神,表情都收起。
“···還有幾步路”終究抵不過錢财的誘惑,收起異樣,中年再次擡步。
真就幾步,轉個彎而已,碩大的門樓牌匾,依藤而建的紅柱黑瓦出現在視野裏,黑底描金匾額下,整齊劃一統一排深藍着裝的保衛大漢并立而站,門樓裏,烏泱泱人頭包圍出數十個橢圓。
這些人,或激動或興奮,或遺憾或惱悔,可謂百人百樣。
“小爺兒,不輸城裏的吧”就跟這是他開的似的,中年臉上露出三分驕傲。
視線從牌門内抽離,秦望舒冷淡的看向中年。
“你家開的?”
“呵~”幹笑着,他擡手:“小爺兒說笑了,在下哪裏能有這個本事”
傲然的轉頭,她跨步上前。
在葡萄藤裏找這麽一個高挑,寬敞的地方很不容易,同樣的,在如此年景想要表現恢弘氣派也不容易。
然而,這逍遙場不止表現出了,還讓人在瞬間生出主末倒置的想法。
逍遙場是主,無處不在的巨大葡萄藤是次。
“世孫~”
不可置信又夾雜着試探的聲音蓦然響起,就要踏入中年清理出來空間的秦望舒下意識轉頭。
“不對~”
轉頭秦望舒看像身邊。
人很多,被中年拍動肩膀轉過頭來的人此刻都退開好幾步。
“魚陽,你這孬~李未~”
“李未~”
“李未~”
前一聲帶着些顫抖,後一聲咬牙切齒。
下一順,秦望舒被一把拽住。
事情是怎麽發生的,秦望舒完全不清楚,她隻感到手腕一疼,被一個蠻力死拽着拖着跑了起來。
若不是自己反應夠快,那一拽直接就讓她後腦勺着地了,而若不是她夠機敏,那撲上來的少年們足夠将她淹沒。
那聲世孫不知叫誰,但後頭的李未卻好似叫她。
與人撞臉這樣的事她真沒想過,更沒想過自己才踏進逍遙場就被人死命追着往外跑。
在那一瞬間,她根本就沒有要解釋的想法,那群少年實在太恐怖了,一個個貌似都想撕了她。
沒功夫抱怨自己的運氣,此刻,秦望舒隻想解釋清楚。
對于這個好心救‘自己’的小少年,她并沒有負面情緒。
“這位~”
“噓~”按耐着呼吸,少年緊張回頭,在制止了秦望舒後又探出頭去,透過巨大葡萄藤觀察着前後,在确定在确定沒人發現他們後反手又想抓人。
往後一縮,秦望舒退到他的可撈範圍之外。
沒抓到人,少年回頭,滿眼的驚魂未定:“我們得趕緊離開”
“你認錯人了”秦望舒直接說,拒絕那莫名的逃跑。
“我知道你不是李未,可他們不一定相信,若是讓他們抓到你,你就完了”收拾不了李未,還收拾不了一個這麽像李未的人。
少年神情真摯,瞳孔因他口裏的他們收縮,聲調更是夾裹着不安,恐懼與同情。
他一點也不像說謊的,然而,她能不對他這貿然的動作産生不良猜想已經很不錯了,又怎麽可能無條件相信他的話。
“若沒錯,你與他們是一夥的”
眼神閃躲,少年低頭:“趕緊離開吧,若是讓他們找到你,你會死的”
少年說完就轉身,模樣很是難以形容。
即落寞又懊惱,即無助又堅強。
萍水相逢而已,秦望舒可不會多事,但這少年的話卻讓她打消了再次去逍遙場的念頭。
空間,飛船,她都不能随便拿出,而戰秦晚秋,麻子媳婦的實力,她不覺得能用在别人身上,找他們幕後之人這樣的事,交給小黑更容易。
交給小黑,她連銀子都不用浪費,更不用與人周旋。
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些沒事找事,沒有吊天花闆正義感的秦望舒直接回空間換裝,然後離開這個市集,完全沒有打探那些少年來曆,身份的想法,更沒有了了解時下難民們需求與急需的心思。
在相約的時間回到相約地點的小黑,瞧見的就是這麽一個毫無生氣的秦望舒。
“你怎麽了?”
身處破敗小院正中搖椅上的秦望舒聞聲,眯眼看向從垮塌西牆跳下的小黑。
“沒怎麽啊”
小黑不信,直接掃描,然後:“你情緒有些低落”
歪嘴,暗道一句連情緒都檢測得出來,你簡直逆天了,她懶洋洋說道:“許久前,赤煉讓我看的京城與我想象的不同,不久前的銅城府也與你們給我看的不一樣”
“因爲銅城府,我心想着我物資挺富裕的,不如賣一些,送一些”有的人多了,她家用的也就不吸引人了。
然而:“對于湖畔市集,我心裏有數,估摸着應該比青城府的繁榮,熱鬧,卻沒想過這裏的市集居然還有胭脂區跟賭坊”
“曆來這些地方都與集權中心有關”在平靜不了,秦望舒撐身而起,半依着垂頭看向腳邊的小黑:“你說我這麽費心費力到底是爲什麽”
“爲你的心安理得”小黑是秒懂,更清楚她的矛盾。
瞪着小黑,秦望舒無法反駁。
不就爲自己的心安理得嗎。
“你想怎麽樣?”
抿唇看着小黑,秦望舒都已經不驚異小黑會問這樣的話了。
她願意付出,也願意爲别人努力,但她也是人,是人就會有情緒。
在發現自己的付出得到相應的回報時,還附帶了些‘好禮’她也會覺得憤怒也會覺得不值,雖然明白這些人不過萬中一二,雖然明白世态便是如此,但理智是理智,情感是情感。
她曾經說過,負面情緒是不能累計的,累計多了心理就陰暗了,所以,在明知沒必要的情況下,它們還是爲她減壓了,就比如借秦家的物跟許家的銀票一樣。
現在,她心裏不舒服,很不舒服,沒有因兩天的冷靜而冷卻下來,倒是因這兩天面對的殘垣斷壁更加浮躁了些,越發想要刺激一些。
“我想要這些賭場的幕後人員在不敢開賭場,我想要這些賭錢的···暫時不敢賭錢”都說狗改不了吃死,戒賭這件事,這麽大的災難都沒有給誰教訓,吓一吓怎麽可能就行。
毫不客氣的,秦望舒對小黑說出了自己的要求,而小黑,聽罷後直到:“先将要送的樣品,信件給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