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一開口，就語出驚人：“幫主這麽做，是爲了不赴盤老館主的後塵。”
石大壯等心中已經有所猜測的人，聽到這裏，心中暗道一句，果然。
隻是，沒有想到，張先生，竟然這麽直接了當的将這句話說了出來。
而張誠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們瞪目結舌。
“你們知道，爲何盤老館主，會落得那麽一個下場嗎？是因爲，他武館的方式，讓各大勢力非常的忌憚，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堂，沒有例外，所以，盤老館主的失蹤，就是必然的結果了。”
好家夥，不以出身而擇徒，不以品行擇徒，更是沒有數量限制，來者不拒。
加入武館的人，都是他的弟子。
師徒關系，是什麽關系？
那可是這個世界，最親密的關系啊。
甚至比父母養育之恩，還要重！
更不用說對朝廷的忠心了。
開山武館隻開了半年，就把沙江郡城間接掌控了，這麽恐怖的事實擺在眼前，你說，哪個大勢力能睡的安穩？
這還隻是一個，若是有人看到這麽做的好處之後，全都這麽玩，那這個世界，還不亂套了？
啧啧，這是要做什麽？
這是要革他們所有大勢力的命嗎？
所以，開山武館的結局，從一開始，就已經定了。
“我們幫主，了解了這個制度之後，連連搖頭，歎息不止。他知道盤老館主的初衷是什麽，但是，方法錯了，自然不會有好的結果。所以，幫主痛定思痛，忍痛舍棄了盤老館主定下的所有規矩，改成了現在的這個制度。”
石大壯等人，現在也聽明白了。
沒有了師徒這層關系，開山武館的威脅，就降到了最低，這才有了繼續開下去的可能。
李館主，真是用心良苦啊。
張誠看火候差不多了，說出了他的來意：“我們武館新開，教習遠遠不夠，若是各位有時間的話，可否來我們武館擔任一段時間的教習，當然，若是你們沒有時間，也可以幫我們介紹一些人過來，我們待遇從優，絕對不會讓大家吃虧的。”
“待遇什麽的，無所謂，隻要能爲開山武館盡一份心力就好。”石大壯立刻開口回答道。
“這可不行，生意，就是生意。你們爲我們工作，怎麽可能不給酬勞呢？你這是帶頭壞幫主剛剛定下的規矩啊。”
石大壯連連搖頭稱不敢，若是因此而壞了李館主的大事，再次讓武館停業，那他的罪過，就大了。
事情辦完了，張誠轉身欲走，突然想到了什麽，再次回身，叮囑道：“幫主特意叮囑，武館内所有的雇員，無論是服務人員，還是教習，态度一定要非常惡劣，與來練武的人關系越差越好，最好能讓他們在公衆場合罵幫主兩句，你們，聽明白了嗎？”
石大壯聽後一愣，再聯系前面的話，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李館主，這是在自污啊。
若是李館主像盤老館主那樣，擁有那麽好的名聲，那麽高的聲望，那麽盤老館主的結局，将會在李館主的身上重演。
李館主這樣的以大智慧大毅力繼承了盤老館主志向的人，他怎麽能因爲心中不忍，而害了他呢？
石大壯眼睛通紅的點了點頭，語氣有些哽咽的道：“放心吧，我知道怎麽做。”
張誠滿意的點了點頭。
李征也對他放權，他就敢對其它人放權。
張誠知道，李征的志向遠大，不會局限于一縣一郡之地，若是想跟上李征的步子，就要爲李征培養足夠将當前事業，獨當一面的人才。
這樣，他才能永遠跟在李征的身邊。
而不會被李征留下打理這些産業。
就餓狼幫交給了秦有才，益民商會交給了林耀祖，緣來客棧交給了朱大榮。
讓這些産業沒有了後顧之憂。
也因此，李征才會帶着他，帶到了郡城。
而石大壯，就張誠爲開山武館這個産業，物色的掌舵手。
若是，以後離開郡城，開山武館，就可以交給他來打理了。
當然，前提是，石大壯經過了他們的考驗，被幫主接納，成爲了‘自己人’。
張誠對李征收服人的手段，可是非常有信心的，隻要石大壯合格，就逃不出李征的手掌心。
……
開山武館不遠外的一座茶樓上，坐在窗邊将這一切近收眼底的殷見深三人，在下方的紛紛擾擾中，陷入了沉思。
殷見雲先打破了這份安靜。
“哥，李征這麽做，是爲了，自保？”
殷見深滿意的看向小妹，對殷見雲的成長非常滿意，點了點認可了她的猜測。
“對，有了盤老館主的前車之鑒，李征自然不敢再沿用舊制，隻能用新制了。不過，我還真是沒想到……”
沒想到李征竟然把事情做的這麽絕，直接将武館做成了類似客棧的生意。
“呵呵，李征，還真是，特立獨行，敢想敢幹啊。”
殷見深越是了解李征，就越是欣賞李征。
心中感歎，不愧是武當山這一代的頭面人物，果然行事别居一格，非同尋常。
“隻是改變一下制度，就可以打消各大勢力的敵意了嗎？”
“最起碼朝廷的敵意，算是打消了。在朝廷看來，隻要不是關系那麽親密的師徒，就可以接受，無非就是在民間多一個和《太祖長拳》，《世宗彈腿》和《武帝行軍步》這樣的傳承而已。”
加強民間的武力，藏武于民，一直是朝廷在做的事。
李征的這個生意模式若是深入人心，反而入了朝廷的眼，會成爲朝廷的紅人。
“至于武當山，蒼山書院這類的大勢力，他們的基本盤，并不在這裏，所以，隻要武館沒有師徒制，沒有快速成長爲大勢力的潛力，挑戰他們的地位，他們也不會在意的。”
蛋糕就那麽大，幾大勢力怎麽可能再容許新的大勢力崛起呢？
之前的武館的發展勢頭太猛了，眼見着若是開山武館再發展幾年，甚至可能威脅到他們的地位，他們才急的。
“原來如此。”殷見雲了然的點頭道。
“現在，最頭疼的，隻剩下當地勢力了。就像我們殷家這樣的地頭蛇。一旦沒有了朝廷和江湖各大勢力的打壓，其實，李征已經立于了不敗之地。”
說到最後，殷見深不得不感歎道：“李征，真是一個可怕的人啊。”
不僅僅是他的天賦和武力，更可怕的是，他的智慧。
真是令人望而生畏！
“哥，那我們，還去找李征的麻煩嗎？”
殷見深望着窗外武館的大門，笑道：“當然。恐怕，李征現在求之不得呢。”
殷見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