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的敗軍之将站起身來,朝着藤井信義拱手道:“上将軍放心,若是這次還攻不下這華亭縣,我等便與城下剖腹自殺。”
剛剛這一場大敗,那等于是二敗了,若是這次在敗,那就是三敗了。
凡事不可過三, 若是這第三場在敗了,那他們确實也就沒臉活着了。
看到這一幕,藤井信義似乎也覺得讓這幾個貨去打的話,把握還真不是很大。
八成啊,這幾個貨還真就得在城下剖腹自殺不成。
這幾員将雖說不争氣,但是,卻也是藤井信義手下少數能用的幾個人了。
但是, 在軍中, 這說出去的話, 那就是潑出去的水,既然話說出口了,那麽也就不能改變。
藤井信義總是不能說,即便是再敗,你們也不用剖腹自殺,我剛剛去給你們開玩笑的這種話。
話既然不能這麽說,那麽藤井信義就隻能想辦法,想辦法給這幾人降低一下難度。
想到這裏,藤井信義又朝着裴蘊問道:“裴先生以爲,這城該如何來攻打?”
然而,這一次裴蘊也沒了辦法。
就目前來看,裴蘊确實沒有想到好的辦法,來對付隋軍的炮彈。
隋軍這種用法來使用這些炮彈,那就好比是在丢大号的手榴彈,讓人防不勝防。
現在, 除非是能夠從天上飛過去,又或者從地下鑽過去,否則, 似乎都沒有避開這些炮彈的方法。
裴蘊面帶愁容,思量了許久之後,這才緩緩開口說道:“大将軍,目前确實沒有太好的辦法應對!”
“時間耽誤不起了,越耽誤下去,就很有可能受到隋軍援軍的包抄。”
“打吧,越早的打下華亭縣,咱們便越是安全。”
聽到一向注意最多的裴蘊都沒了注意,一時間藤井信義也沒了辦法。
既然如此,那沒什麽好說的了,正面硬功吧。
由于城牆上的守軍如今所剩不多,城牆上的防禦力度實則不大。
對于扶桑士兵來說,唯一的難點,就在于這些被當成大号手榴彈使用的炮彈。
到底說,這挨打也不白挨的,挨打他能夠長記性。
藤井信義手下的這幾員敗軍之将,那就是屬于挨打,挨出經驗來了的。
這幾員将一合計,決定這一次不能發動太多兵馬進攻了。
每次隻動用二萬人,然後把人手分爲五波,大家車輪戰輪番進攻。
實際上,城牆就這麽大,二萬人對于進攻的一方來說,就已經是最佳兵力了。
兵力即便是在多了,那也是簇擁在雲梯下面上不去城牆。
而一旦城牆下擁擠的人多了,那麽正好方便了隋軍往下丢炮彈。
第一個率兵攻城的是一名叫做半藏的扶桑将軍,他揮舞着手中的武器,朝着自己挑選出來的兩萬将士鼓舞着士氣:“将士們,本将軍已經給大将軍立下了軍令狀,一定将眼前的這個烏龜殼子給攻破。”
“若是攻不破這個烏龜殼子,本将軍便在城下剖腹自殺。”
“你們有沒有信心,随着本将軍攻破華亭縣。攻破華亭縣,全軍狂歡三日!”
聽到狂歡三日,這些扶桑士兵的眼珠子都紅了。他們仿佛看到了金燦燦的黃金,白花花的姑娘軀體。
“有信心!”
“我們有信心!”
“有!”
扶桑士兵猶如打了雞血一般,齊聲怒吼道。他們喊什麽的都有,但是,表達的都是同一個意思,那就是有信息。
“跟我殺!”
“殺光隋人,一個活口不留!”名爲半藏的扶桑将軍,揮舞着手中的武器嘶吼着。
他一馬當先的帶領着身後密密麻麻的扶桑士兵,朝着城門殺來。
半藏沒有退路,這一次他直接就沖鋒在最前面,而不是在後方指揮。
因爲,這一仗一旦打敗,那麽等待他的就是一個死字!
而且,是一種最爲無能的死法,剖腹。
剖腹自殺,在扶桑往往都是犯下大錯,無法彌補的時候,才會選擇剖腹自殺。
“殺!殺!殺!”
“殺!殺!”
“殺!”
扶桑士兵頭上綁着白色的布條,一邊聲嘶力竭的大喊着,一邊朝着華亭縣推進了過去。
這簡直就是鋼鐵洪流啊!
扶桑人多,而城牆上的守軍人太少了!
不過,好在隋軍的炮彈充足。
每當快要守不住的時候,就會故技重施的使用炮彈清理一波下面的敵人。
轉眼之間,又過去了兩天的時間。
盡管有炮彈的威力加持,城牆上剩餘的守軍也是損失慘重。
畢竟,扶桑畢竟是人多勢衆,時不時的會有扶桑将士沖到城牆上來。
城牆之上,地上的屍體已經被踩的稀巴爛,成爲了一堆血泥,伴随着血水朝着城下留去。
這一戰,可以說隋軍已經打的足夠的漂亮了。
扶桑傾盡舉國之兵,浩蕩十幾萬大軍來襲,而隋軍隻有幾千兵馬。
但是,楞是在這種雙方兵力極其懸殊的情況之下。
隋軍楞是足足殺敵近五萬,傷敵不可計術,而今,扶桑一開始的十幾萬将士,能戰之士也不過五到八萬之間而已。
甚至,說八萬可能都有些多了,李牧估計,藤井信義手中隻有五六萬的能戰之士了。
實際上,秦壽猜的還真就不錯,藤井信義手下的兵馬确實不多了!
即便是算上一些輕傷的士兵,可戰之士也就滿打滿算六七萬的樣子。
随着時間的推移,炮彈也已經消耗了七八成了。
炮彈雖然充足,但是架不住這幾天的高強度的使用啊!
此時,城牆之上一陣陣的呐喊聲不斷的響起,高強度的戰鬥依舊在繼續。
華亭縣的城牆上還在戰鬥,但是,城外的扶桑大營卻已經吵開了鍋了。
因爲,這個時候秦瓊率領的三萬多的水軍全部都回來了。
秦瓊這一回來,藤井信義可就慌了。
他們現在猛攻華亭縣,就等于是将自己的屁股對着大海了。
而到時候,秦瓊等人從海上回來,發現這幫扶桑人在攻打自家城池。那其能夠放過他們,到時候,秦瓊給藤井信義來個菊花殘,滿地傷,那藤井信義可得找誰說理去。
對于撤兵還是不撤兵,此時扶桑大營已經吵開了鍋。
“大将軍,秦瓊的三萬大軍,距離咱們隻有不足百裏啊!按照他們的行軍速度,也就五六個時辰可就上岸了!”
“一旦隋軍上了岸,咱們頃刻之間就暴露了!”這時,一名主張撤退的扶桑将領大聲的說道。
事實上,仗打到這個份上,藤井信義的家底子已經折損了一半了,在打下去,華亭縣沒打下來,他全軍覆滅。
而且,現在藤井信義的麾下的将士滿打滿算就不足六萬人,三萬隋軍,他們六萬人綁在一起都不是正規軍的對手。
這個時候不撤,一旦被隋軍包圍之後,即便是城裏的隋軍不偷襲,扶桑軍隊也未必是隋軍的對手。
這場仗打了整整三天,如今卻還沒有打下華亭縣。而這個時候,隋軍的援軍已經快到了。
在打下去,隻要華亭縣的隋軍堅守幾個時辰,那麽他們就會腹背受敵,然後全軍覆滅。
在場的所有扶桑将領都明白,想要在幾個時辰之内打下華亭縣,實在是有些不現實。
現在的華亭縣雖然每每看着都是搖搖欲墜的樣子,但是,真打起來卻永遠差那一口氣,怎麽也打不上來。
這華亭縣若是能夠打下來,那麽前兩天就打下來了。既然當時沒有打下來,那麽現在扶桑大軍有了後顧之憂,那就更不可能打下來了。
這個時候,不止是這些扶桑将領想走,實際上,藤井信義也有了撤軍之心。
要知道,前些日子藤井信義可是親口說了。若在敢言退,如有此袍者。
誰敢在言退,就像割袍子一般,割掉他們的腦袋。
沒看出藤井信義有撤軍的意思,這些将領也不敢提此事啊?
這次出兵的将士都是藤井信義的家底子,而今這些家底子已經被打沒了一半。
若是能夠打下華亭縣,那自然是值得的。但是,現在沒有打下華亭縣,這一切可就顯得不值了。
在打下去,一旦腹背受敵,那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藤井信義畢竟是扶桑的大将軍,不是街頭的小混混,亡命之徒。
如果有攻下華亭縣的希望,那麽他自然會下令繼續攻打。
但是,現在顯然攻打下華亭縣的希望不大,在打下去反而是己方全軍覆滅的希望很大。
此時,藤井信義已經不願意在冒險了。
“哎!”
“既然諸位主張撤軍,那咱們就撤軍吧!”
“久戰多日,将士們思鄉心切,若是在打下去,顯得本将軍不近人情了!”藤井信義歎了口氣說道。
藤井信義說什麽思鄉心切,實際上就是瞎扯淡。
華亭縣這一仗打的激烈不假,但是,滿打滿算也就打了三四天,算上來的路上,至多也就半個來越,連一個月都不到。
離開扶桑一個月都不到,有什麽可思鄉心切的。
在者說來,就扶桑那窮的鳥都不拉屎的犄角旮旯,他有什麽值得懷念的。
這話說白了,就是藤井信義自個想撤軍,不想打了。但是,藤井信義還不能說是自己想撤,得找個借口。
這不,所謂的思鄉心切,就成了一個借口。
一聽到藤井信義要撤軍,裴蘊可就慌了!
李牧現在可就在眼下的華亭縣當中了,隻要在加一把勁,攻破了華亭縣就能夠斬殺李牧。
裴蘊的目的是什麽,他的目的就是殺李牧。
隻要能夠殺了李牧,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而且,裴蘊十分的清楚,這是他最後的一次機會,也是他離殺李牧最近的一次機會。
這一次,若是殺不了李牧,那麽裴蘊可就在也沒有機會了。
這時,裴蘊當即站了出來,連聲說道:“大将軍,不可啊,萬萬不可!”
“在加一股勁,一定能夠攻破華亭縣。”
“大将軍,你不能撤啊!打不下華亭縣,又是損兵折将,您回去之後,如何與旁人交代。”
“你的政敵,不會放過你的。打不下華亭縣,回去也是死啊!”
還真别說,藤井信義還真就在想這件事。
仗打成這幅模樣,不好和國内的大臣們交代啊。而且,他那些個政敵,絕對不會放棄如此一個合理攻擊他的機會。
原本藤井信義是打算大不了回去之後,先讓出一部分的兵權,利益之類的。
先在扶桑的官場之上,偃旗息鼓一段時間,等這件事的風頭過去之後,他在想辦法東山在起。
但是,現在裴蘊突然站出來說話,讓藤井信義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
他們打華亭縣是爲了什麽,一來是爲了地盤,二來是爲了金銀珠寶,爲了财貨啊!
這次沒有打下來華亭縣,也沒有得到華亭縣裏頭的寶貝。
但是,錢财這個東西,不止是華亭縣裏頭有,裴蘊這些門閥餘孽手裏也有啊!
自個若是能夠從裴蘊手中擠出足夠彌補這次損失的錢财,等回去之後,把這些錢财給扶桑的國王,還有扶桑朝堂上的這些大臣們分上一分。
到時候,戰敗的事情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啦。
想到此處,藤井信義大喝道:“好你個裴蘊,這個時候了還在蠱惑軍心!”
“若非本将軍受了你的蠱惑,我扶桑将士也不至于死傷如此慘重。”
“我扶桑數萬将士死傷,你是要負責人的。”
說道這裏,藤井信義的臉色一沉,當即大喝道:“來人,給我将裴蘊拉下去,關押起來!”
“給我好生看管着,等咱們撤軍之後,我在和他算算總賬。”
藤井信義已經在心裏打定了注意,回去的路上,在船上就得從裴蘊的手中壓榨出足夠的錢财。
隻有帶着錢财回扶桑,才能夠買的了自個的一條命,給扶桑國王和扶桑的大臣們一個交代。
“大将軍,不可撤軍啊!”
“撤軍,那是鼠目寸光的行爲!”
“攻城,就差最後的一股作氣了!”
“攻城啊!”
裴蘊被人拖走的時候,還一直嚷嚷的想讓藤井信義攻城。然而,人家藤井信義壓根就不搭理他。
現在,藤井信義的眼中,華亭縣已經從一隻肥羊變成了一個硬骨頭。他裴蘊現在成藤井信義眼中的新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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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