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上下,加上家丁,仆人,丫鬟足足五百餘口人,通通被殺了個幹淨。
“痛快,痛快!”韓擒虎說着,用手中的火把不斷的引火, 片刻之後,整個裴宅都燃起了熊熊的烈焰。
“二哥,檢查過了,沒有活口。”魚俱羅對高熲說道。
“快走!”
“大火一起,隻怕門閥世家的人要來了!”高熲對衆兄弟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隻見孫二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朝着高熲等人“嘭, 嘭,嘭”磕了三個響頭。
“多謝諸位前輩, 給了我孫二杭手刃仇人,報仇血恨的機會。”
“忠孝王之死,大隋在高句麗死傷了這麽多的弟兄,乃我孫二杭之罪也。”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萬萬沒想到,我孫二杭之罪,卻報應在了我那姐姐和未出世的侄兒身上。”
“我孫二杭無顔獨活,諸位前輩走吧,今夜之事,由我孫二杭擔下了。”
伍天錫也是性情中人,雖然說孫二杭當初爲裴世距做事,害死了忠孝王伍建章。但是,說白了,孫二杭就是一個跑腿辦事的,沒有孫二杭, 也有李二杭,張二杭, 王二杭。
伍建章之死,說來罪魁禍首是裴世距,與孫二杭其實并無太大關系。這孫二杭今夜的表現,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漢子,伍天錫等人實際上已經不在怨恨孫二杭了。
“二杭兄弟,你這是哪裏話。今夜既一同手刃了裴世距,那咱們就是自己人了。此事,怎能讓你一人擔下。”伍天錫說道。
“哈哈!”
“伍将軍能夠稱我孫二杭一聲兄弟,便是我孫二杭祖上積德。今生,我孫二杭不配當伍将軍的兄弟。來生,原爲伍将軍麾下一小卒。”
“諸位将軍,快走,來不及了。”
這個時候,四周隐隐約約已經傳來很重的腳步聲,顯然是有人朝着這邊圍了過來。
說完這話之後,隻見孫二杭起身,朝着和高熲等人相反的方向跑去,他一邊跑,還一邊大喊:“殺人者孫二杭!”
“殺人者孫二杭!”
“殺人者孫二杭!”
看着消失在路盡頭的孫二杭,高熲不由的暗道一聲:“是條漢子,咱們快走,不然孫二杭就白犧牲了。”
這個時候,顯然是門閥世家圈養的家丁護院都圍了過來,趁着孫二杭引走了這些人,高熲他們的迅速的離開。
裴世距的府邸這邊着起了熊熊的烈焰,這深更半夜可是顯得十分的顯眼。
由于裴世距的這個府邸很大,所以他府上的動靜一開始并沒有驚動旁人。這大火着起來之後,這才驚動了周圍。
裴世距的周圍,住的可都是一些其餘的門閥。這些人看到大火燃起來,還以爲是裴世距的家中着了火,因此連忙帶着家丁護院來救火。
這些人走到半道上,突然聽到孫二杭大喊着“殺人者孫二杭”,一聽這話,這些人心中頓時一驚,知道裴世距的府上,隻怕不是失火這麽簡單了。
孫二杭這麽一喊,立刻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來了,這些支援來的門閥世家,很快便堵住了孫二杭。
“賊子!”
“裴府到底怎麽看?”薛道衡朝着孫二杭問道。
“哈哈!”
“死了,都死了!”孫二杭仰天長嘯。
就在這個時候,大理寺的那位大鴻泸也就是蘇夔趕來,他與旁人不同,他先去了裴世距的府上。
“薛世叔,裴府五百餘口,盡數被滅門了。”蘇夔俯身在薛道衡的耳邊說道。
一聽這話,薛道衡渾身一顫,身子是搖了三搖,晃了三晃險些沒有昏了過去。
裴世距一家五百餘口被滅了滿門,裴世距這可是當朝大臣,又是河東裴氏的當代家主。他被滅了滿門,這無疑是一件能夠震驚朝野的事情。
緊接着,蘇夔又在薛道衡的耳邊說道:“薛世叔,他是孫二杭,按理說此時應該在那幾位手裏。隻怕,今晚的事情是那八位幹的啊!”
蘇夔的臉色也是陰沉到了極點,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高熲,楊林等人能夠幹出這樣的事情。
“抓活的,高熲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情,必然得讓他們爲裴世叔償命。”韋士康面色陰沉的說道。
這個時候,韋士康的臉色可以說是極其的難看。當初是他給裴世距出的注意,原本是打算保住裴世距的官職和性命。
結果,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這開隋九老不按常理出牌。既然講道理講不通,人家直接屠了裴世距的滿門。
這麽說吧,門閥世家的大臣,在朝堂之上強行保了裴世距,這叫文以儒亂法。
而開隋九老在講道理講不通之後,便給他們來了一個俠以武犯禁。
這文人有文人的手段,武人也有武人的法子。
薛道衡知道,他們若是這樣去找高熲他們,那麽高熲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這件事的。而現在能夠指證高熲他們的人,毫無疑問隻有孫二杭。
“快,抓活的!”韋士康一揮手,一衆的家丁護院都圍攏了上去。
“哈哈!”
“我孫二杭恨不能将爾等殺之而後快啊!”孫二杭朗聲大笑,手中長刀架在脖頸之上。
一看孫二杭要自盡,薛道衡頓時慌了。剛剛孫二杭那幾聲大喊,“殺人者孫二杭”這件事可以說是已經響徹了附近非府宅,孫二杭活着才能指證高熲等人。
孫二杭若是一死,這件事可就成了屋頭的懸案了,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番的扯皮。
“孫二杭,你莫要自誤!”
“好好配合老夫,老夫保你不死!”薛道衡趕忙說道。
孫二杭早就心存死意,他若是想活,一開始就跟着高熲他們走了。他留下來,正是想要将這件事攬到自己的身上,然後他孫二杭一死了之。這些門閥世家,便在也沒有找高熲他們麻煩的理由。
“哈哈!”
“饒我不死?我孫二杭豈需你饒!”
“今生恨不能将爾等殺之後快,來生願持三尺劍,屠盡天下門閥!”孫二杭說完這話,手中長刀往脖中狠狠一喇,鮮血頓時濺射三尺來高。
當初爲裴世距做事,那是爲了生活,今日,孫二杭也用裴世距的死告訴了門閥,什麽叫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