浿水河畔。
伍雲召和伍天錫渡過浿水之後,并沒有繼續往前推進。而是沿着江岸布置方向,等待着父親伍建章率領大軍趕到。
尹榮這孫子跑的太果斷了,雙方剛剛接陣,尹榮就帶人跑了,這是讓伍雲召始料未及的。
說句實在話,尹榮這種打法伍雲召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不戰而退之人, 若是在隋軍當中,那根本活不過三日。
伍雲召很像對尹榮說上一句,我還沒用力,你就倒下了。
尹榮這一跑,那可是讓伍雲召發了愁。因爲,尹榮跑了,那麽浿水防線就已經丢了, 這樣的話,平壤城裏的乙支文德, 還會出兵救援嗎?
如果乙支文德不出兵奪回浿水防線的話,那麽他們可就隻有強取平壤城這一個選擇了。
不過,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不管乙支文德出兵與否,既然已經渡過浿水,那麽這場仗是必然得打的。
現在對于伍雲召來說,那就是以不變應萬變。若是乙支文德派兵最好,若是乙支文德不派兵,那麽他也隻有等父親伍建章率大軍過浿水之後,一起強取平壤城。
次日,浿水河畔。
如今,隋軍已經在浿水重新布置了防線。
隋軍大營當中,忠孝王伍建章大馬金刀的坐在帥位之上。營帳當中,以兒子伍雲召和侄兒伍天錫爲首的一衆大将嚴陣以待。
“乙支文德這個老匹夫,居然當真敢出兵二十萬,這是要與我在浿水決戰啊!”忠孝王伍建章說道。
高句麗大将崔騰, 尹榮兩人率二十萬大軍爲前軍,乙支文德親率十萬大軍殿後,朝着浿水進發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忠孝王伍建章的耳中。
“爹,乙支文德身爲高句麗丞相,也是天下之間有數的名将。他爲何會放着平壤城不守,反而傾巢盡出要和咱們在浿水決戰呢?”
“這其中,會不會有詐?”伍雲召皺着眉頭問道。
乙支文德若是發兵複奪浿水,即便是出個十幾萬的兵馬,伍雲召都不驚訝。但是,放着平壤城不守,全軍盡出,這多少有點讓人起疑心。
“哼!”
“天下之大,他乙支文德區區一個番邦蠻夷,算的什麽狗屁名将。”
“這個乙支文德本事不大,心卻不小,他這是想要吃下咱們這個十萬大軍呢。”
“他若是困獸平壤城,那麽就是咱們主動,他們被動。咱們攻不下這平壤城,那麽想走還是不成問題的。他乙支文德想要吃下咱們這十萬大軍,就必然得放棄城牆,出城作戰。”忠孝王伍建章解釋道。
忠孝王伍建章不虧是戎馬一生的老打仗的了,他還真就将乙支文德的想法猜了一個八九不離十。
忠孝王伍建章猜對了一些,但是卻沒有全部猜對。若是乙支文德僅僅隻想留下他這十萬大軍,那麽完全可以用三十萬的優勢兵力和隋軍野戰。
現在隋軍的糧草不足,隻要乙支文德拖上個幾日。讓隋軍在餓上個幾天,那麽想要勝了伍建章的這十萬隋軍并不難。
但是,乙支文德的這個心,可是遠比忠孝王伍建章想的還大。乙支文德要留下的,不僅僅是伍建章的這十萬兵馬,還有左右兩翼張須陀和裴仁基的大軍,以及來護兒的水軍。
乙支文德要的是隋軍東征的這三十萬大軍全軍覆沒,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這座平壤城,便是乙支文德丢給伍建章的餌料。
乙支文德是一個十分了解大隋文化的人,同時他對于開隋九老這些大隋老一輩的将領也有過專門的研究。
乙支文德專門了解過伍建章的脾氣秉性,他知道伍建章這個人有一個最大的缺點,那就是直。
忠孝王伍建章是一個甯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的人。自己但凡是給他取平壤的機會,那麽伍建章必然會取下平壤。
而隻要伍建章取下了平壤,那麽他就等于是徹底的中了乙支文德的奸計了。
“報,禀報王爺。高句麗前軍,距離咱們已經不足五十裏了。”就在這個時候,隻聽得門外有探馬來報。
“哼!”
“就高句麗的這些貨色,咱們還能怕他們不成。”
“伯父,孩兒請戰。”伍天錫出列拱手請戰。
“王爺,我等請戰!”伍天錫這邊剛剛出列請戰,營内的這些隋軍将軍“騰騰”的站出來一片。
大隋乃是天朝上國,高句麗則是蠻夷番邦。自打秦朝以來,箕子國,也就是高句麗的前身。那就一直在向中原皇朝稱臣納貢。因此,漢人在面對高句麗的時候,那麽心中自然就有着一種天生的優越感。
在者說了,在見識了高句麗這樣的戰鬥力之後,隋軍将士也很難對這樣的孬兵,升起什麽尊重的心思。
忠孝王伍建章看到手下将士紛紛請戰,心中頓時也是感到十分的欣慰。我大隋将士人人奮勇,個個争先。如此精兵強将,何愁取不下這區區的高句麗。
“好,既然諸位請戰,那咱們就先給高句麗一個下馬威。”
“天錫,我給你一萬精騎,你帶人好好的給我到高句麗的陣前攪弄一番。”伍建章吩咐道。
這次東征,一路打過來多數都是攻城戰。攻城戰這是步兵的主場,騎兵一個個騎着馬,如何能夠攻城。
因此,這功勞幾乎也都是步兵立下的,騎兵機會沒有立下什麽功勞。
這次,高句麗既然離開了平壤這個龜殼子,那麽接下來就是野戰了。這野戰的話,隋軍騎兵也好發揮作用。
忠孝王伍建章之所以派出去伍天錫帶着騎兵偷襲高句麗,也等于是讓騎兵先預熱一下,提前立下一些功勞。
“得令!”伍天錫趕忙接令。
伍天錫令命,美滋滋的出了中軍大帳,到軍營當中點将派兵準備偷襲高句麗。
然而這個時候,伍雲召卻還是眉頭緊皺,不知爲何,他總覺得高句麗這次出兵很蹊跷。可他又怎麽也想不出,這到底是什麽原因。
不知怎麽的,伍雲召心中居然生氣了撤軍的念頭。他此刻覺得事情發展似乎已經偏離了他們之前的設想,現在撤兵是最穩妥的選擇。
但是如今軍隊的指揮權在父親伍建章的手中,伍雲召也做不得主。在者說了,當初伍建章意要撤兵,是他勸父親發兵取平壤。現在浿水已經取下,他在改口,伍建章也不能聽他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