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在心中思量,他知道自己若是爲世家門閥出謀劃策的話,那他就隻能對而不能錯。他的注意必須要得到宇文士及的認可,方才能夠向門閥證明自己是有用之人。
李密的爲人是十分聰慧的,他的思維自然也十分的缜密。因此,這謀劃的每一步,都得細細的斟酌。
宇文士及看到李密在思考, 也沒有打擾李密。宇文士及知道,李密打小就有神童之稱,論起聰明才智,李密遠在他之上。
李密雖然也是關隴李閥之人,但是他這一支在他爹那一輩的時候就已經沒落了。李密打小父母雙亡,隻能給别人家放牛維持生計。
李密小時候便十分喜歡看書, 他放牛的時候, 便會将書挂在牛角之上,人便坐在牛背上看書。因此,坊間也就有了牛角挂書的閑談。
許久之後,李密這才開口說道:“宇文兄,這天下匪寇最多的地方便是這山東地界。山東若是掌控不了,即便是掌握了别處,也難成大事。”
李密說的這番話,宇文士及倒是認可。這天下匪患最嚴重的便是山東,山東的官府和匪寇甚至可以說是打成了某種平衡的地步。
但是别處卻不同,在于其的州城府縣,對于匪寇基本上都是會時常圍剿的。
翟讓之所以能夠發展的起來,是因爲瓦崗山地處兩郡當中,因爲這特殊的地形,兩郡都不樂意費力圍剿,這才讓他給發展起來。
“李兄啊!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是這山東匪寇是油鹽不進啊。”宇文士及歎了口氣說道。
和别處的土匪不一樣,山東的這些土匪那就是有組織, 有紀律打的土匪。别說宇文士及收買不了他們,宇文士及相信,你就是換了李密過去,你也收買不了他們。
山東各個山頭的匪寇,都得聽從山東綠林總瓢把子尤俊達的指揮。這其中不僅僅牽扯到利益,還牽扯到交情。
這綠林中人講究的便是一股義字當頭,誰要是不講兄弟情義,那是要被三刀六洞的。
李密自然不會傻到在去想收買山東的匪寇,此時,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絕佳的辦法。
“宇文兄,這收買乃是陽謀,是明着的手段。既然明的不行,咱們不妨來暗的試試!”李密試探着說道。
李密這是小心謹慎之人,他并沒有一開始就誇下海口。比如說拍着胸脯給宇文士及保證,你用我的辦法,我保證你能夠成功。而是試探着和宇文士及商議,由宇文士及來做主。
李密到底是栽過一次跟頭的人,此時是越發的小心謹慎。
“李兄,何爲暗處的手段,你大可直言!”宇文士及明白李密的心思,寬慰道。
李密知道自己能不能被門閥世家重用,那就得看自己的這個計策能不能被宇文士及采納了。
“這山東各個山頭的土匪,沒有一千股,他也有八百股。雖然這些土匪都聽從尤俊達的指揮,但是他們中間不少人可是有私仇的。相互之間的打鬥,屯并也是時常都有的事情。”
“這山東土匪隻是一緻對外,但是内部的争鬥卻是各憑本事。小弟是這麽想的,既然咱們無法收買山東的匪寇,那麽不妨試一試自己創造出一夥土匪來。”李密斟酌在三說道。
宇文士及心道,這造人我倒是會造,但是這造土匪自個還真不行。
“李兄,你既然提這個方案,那指定是已經有了想法了吧?”宇文士及朝着李密問道。
衆所周知,在一個團體當中,誰提出的問題,那麽往往就得誰來解決。
“宇文兄,這事簡單。咱們從牢房當中,提些死囚出來。讓他們悄悄的潛入到山東地界,找上一處小山頭取而代之。”
“這夥人背後有了咱們的扶持,然後在徐徐圖之,何愁發展不起來?”李密三言兩語之間,便将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李密雖然說的簡單,但是實際操作起來可就沒這麽容易了。首先,這要找的死囚,你得找有本事的。要是你找的人沒本事,那别說找個山頭取而代之了,隻怕剛上山就得被人家給剁成肉泥。
但是,這有本事的死囚,必然都是桀骜不馴的。你想要控制這人,讓他聽從你的吩咐,這也是一個難事。畢竟,人家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麽。
就算找到了合适的人選,這些人潛入到山東境内,對那個山頭下手,這也是一件難事。
畢竟初來乍到的,能不能打敗人家山上的土匪還兩說。即便是打敗了,占了一處山頭,那沒準備他們打敗的土匪人家有什麽好友親戚什麽的。到時候,人家這些個好友親戚來報仇,說不得宇文士及安排的人,還沒發展起來,便被人給吞并剿滅了。
所以說,這計劃李密雖然說的簡單,實際上做起來,可沒這麽簡單。挑選合适的人選,和動手的目标,這都是需要慎之又慎的事情。
宇文士及思量片刻,覺得李密的這個法子雖然有些麻煩,而且讓一股土匪從小到大的發育起來。一支到能夠左右山東局勢的地步,這需要勞心費力。但是目前來看,這确實是唯一的辦法。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李密的辦法雖然十分的繁雜,但是,自己培育起來的人馬,指定要比收買來的牢靠。
“此計倒是可行!”
“不如這樣,我繼續收買河南境内的匪寇,這山東之事,我全權交由李兄負責可好!”宇文士及對李密說道。
宇文士及心道,這李密之才勝我十倍,百倍。有他幫我負責山東之事,這才能萬無一失。
李密知道,這件事能不能做好,那就關乎他今後能不能得到世家門閥的重用了。
雖然心中知道這件事很重要,李密嘴上卻說:“宇文兄,這件事我也無甚把握。試試我倒是可以去試試,但是能不能成事,我可不敢打包票啊!”
李密這叫,先把醜話說在前頭,也算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哎!”
“李兄大可施才華,這事若是成了那便是意外之喜。即便是不成,我也不會怪罪李兄分毫。”宇文士及對李密說道。
宇文士及知道李密初來乍到,行事難免小心,這是用話來寬李密的心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