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這第一輛莽牛車落地之後,李牧便又過了一段時間的清閑日子。莽牛衛的訓練平日裏秦瓊,宇文成都等人便能負責,而剩下的九輛莽牛車沒有三個月隻怕也造不出。
這些日子李牧整日就在府中練武,龍象鎮獄勁和鬥字秘都有了很大的進展。
幾近年關,一個壞消息傳來了。
靠山王楊林敗了,那個被滿朝文武視爲國之柱石的靠山王楊林敗了。
大興城, 皇宮,金銮殿。
金銮殿上,楊廣穿着一身滾金龍袍,高坐在龍椅之上,隻是此刻他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這不僅僅是靠山王楊林敗了,這也代表着,楊廣輸給了他那個兄弟楊諒。
“朕派了三路大軍, 整整三十萬人馬?如今,未有勝績傳來, 卻先有敗績傳來。”
“我大隋的軍士便這般的不堪,連一個小小的并州都拿不了來嗎?”楊廣的聲音充滿了威嚴,這威嚴當中又包含了冷冽。
“陛下,靠山王之所以戰敗,是因爲北平王羅藝偷襲了我軍糧道,一把大火焚燒了我軍糧草。軍中無糧,方才大敗啊。”昌平王邱瑞站出來說道。
“陛下,這個時候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李牧站了出來拱手言道。
“這個羅藝,當真是個白眼狼。先帝不顧其爲南陳舊将,封其爲北平王,賜他聽調不聽宣的權利,可如今他居然和反賊混到了一起。”
“諸位愛卿,你們有什麽意見,說說吧。”楊廣冰冷的聲音在大殿中響徹, 顯然這會心情不是很好。
楊廣話音剛剛落下,金銮殿内的文武百官, 一個個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大家都明白, 這個時候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年誰也别想好過。
“陛下,臣以爲可調老将上柱國韓擒虎去。”這個時候,民部尚書樊子蓋站了出來。
上柱國韓擒虎,他在開隋九老中排老五,在神話傳說中死後還成了閻王。
韓擒虎是個有本事的人,現在受封上祖國,涼州總管,如今正屯兵在金城,負責防禦突厥。
楊廣坐在龍椅之上,掃了一眼樊子蓋說道:“不可,上柱國不可輕動,金城的兵力若是一動,突厥人必然犯疆,屆時豈不是因小失大。”
要說,剛繼位的楊廣,其實算的上一個聖明的君主。他知道,他與楊諒在怎麽打,這是自家的事情。但是,若是動了金城的兵力,說不得便要便宜了突厥人。
樊子蓋提議讓韓擒虎出戰,被楊廣給否了,這個時候,大家一時間沒了主意。
這麽說吧,整個大隋能夠比靠山王楊林能打的還真不好說,即便是上柱國韓擒虎,也不過是與靠山王楊林半斤八兩而已。
“陛下,在下保舉大都督魚俱羅。”這個時候,隻聽大殿當中響起一人的聲音。
這個聲音一響起之後,所有人都是側目朝着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大家看什麽呢,大家主要是想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麽會花樣作死。
這說話的是誰,說話的乃是蒲山郡公李密。
衆人心道,這個李密是真的會作死啊,你保舉誰不好,非要保舉魚俱羅。
魚俱羅的本事,滿朝文武沒一個不知道的,這開隋九老當中,若論本事,這魚俱羅可以說是頭一個。
論武藝,不多說,橫勇無敵天寶大将軍宇文成都這一身武藝便是跟魚俱羅學的。
論功勞,平南陳,滅北齊,鎮突厥,魚俱羅都立下了汗馬功勞。但是,大隋一統天下之後,魚俱羅雖然還挂着一個大都督的名号,但是實際上卻已經回老家馮翊隐退了。
魚俱羅這個隐退和昌平王邱瑞還不一樣,昌平王邱瑞好歹還在大興城内過着王爺的舒服日子,但是魚俱羅卻不一樣,魚俱羅直接跑到了山中,過着苦行僧一樣的隐居生活,身旁就跟了一個大弟子宋老生。
老主楊堅晚年的時候,好猜忌,大隋的那些個老臣,可是有不少就死在了這個猜忌之上。而魚俱羅這個名字,就是老主楊堅的禁忌。
雖然說現在登基坐殿的是楊廣了,但是文武大臣們還是不敢提魚俱羅這個名字。今個蒲山郡公李密這麽一提,大家尋思着這小子八成是在作死。
爲什麽魚俱羅這個名字提不得呢?因爲魚俱羅是個重瞳。重瞳是什麽,重瞳就是一個眼睛裏面有兩個眼珠子。
這種情況若用二十一世紀的醫學來解釋,那就是早期白内障。但是古代不懂這麽多啊,在古代看來,重瞳這是異相,有重瞳的人那就是聖賢,非聖既王。
在隋朝之前,就有人是重瞳,這幾個人是誰,造字的倉颉,上古帝王虞舜,晉文公重耳,楚霸王項羽,後梁的開國皇帝呂光,北齊的建立者高洋。
你瞅瞅,隋朝之前有重瞳的人,都是些什麽人。現在魚俱羅長了一對重瞳,楊堅能待見他嗎?既然楊堅不待見他,那麽諸位大臣尋思着,楊廣也不能待見他。
果不其然,李密一提魚俱羅,楊廣不由的臉色一變。楊廣臉色爲什麽變呢?因爲李密他是關隴八大家之一的李閥嫡系,楊廣尋思着,你李密就是故意保舉魚俱羅來惡心我的。
楊廣臉色這一變,諸位大臣心道,好家夥,你李密這是沒事找事啊。生怕城門失火了,燒不到咱們這些池魚是吧。
這會靠山王楊林敗了,陛下正惱火着呢,你還非上去撩撥他,你這不是閑的嗎?
李密是抱着什麽心思保舉的魚俱羅沒人知道,但是現在楊廣的臉色從多雲已經轉陰了,估摸着要不了多會,便要轉大到暴雨了。
“陛下,咱們大隋可不僅僅隻有老将。臣若出戰,必殺楊諒,生擒羅藝獻于陛下。”李牧出列言道。
“上将軍若是出戰,必然得勝而歸。”
“上将軍此戰必勝。”
“臣保舉上将軍。”
“臣也保舉上将軍。”
李牧這一主動站出來,隻見那些出身世家門閥的大臣們,立刻恭維了起來。
他們這可不是在給李牧鼓氣,這是在捧殺,先将話說滿了,若是李牧敗了,隻怕到時候落井下石的人也是這些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