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城,皇宮,朝會。
天色還未亮透,大興城内便陸陸續續的有馬車朝着皇宮方向駛去,這些都是前去參加早朝的大臣們。
宮門還沒有打開,金銮寶殿之上,楊廣身穿滾金龍袍, 坐在龍椅之上,沉思着。
科舉,這是一個讓門閥世家聞之色變的話題。說實話,門閥世家怕科舉,因爲科舉是唯一能夠擊破門閥世家對朝堂掌控的東西。
因爲怕,所以不願提及, 可以想象,即便是僅僅隻是開一個武舉, 今日也必然也是阻力重重。
這是楊廣第一次和門閥世家交鋒, 說實在的,楊廣心中并沒有十足的把握。
皇宮門外,前來上朝的大臣們下了馬車,他們相互之間在攀談着。
李牧這個皇帝新寵,朝堂新貴的身邊自然也圍攏了一群的文武大臣,而這些大臣當中卻還不乏世家門閥。
爲何世家門閥會往李牧跟前湊呢,因爲李牧的出身很幹淨,他的身上目前隻有楊廣一個人的标簽。李牧在門閥世家的眼中,是一個可以拉攏的人。
這滿朝文武當中,像李牧這樣出身這般幹淨的人,可是不多見了。
這也是爲何楊廣讓李牧來提開武舉這件事了,因爲李牧現在在門閥世家看來是一個可以拉攏的人,所以李牧來提這其中的阻力會減少許多。
“宕!宕!宕!”
“咯吱,咯吱。”
三聲鍾聲響起, 宮門被緩緩的打開, 等在門口的文武大臣們陸續走進皇宮當中。
皇宮, 金銮寶殿。
衆位文武大臣陸續進了金銮殿内,文武依舊分别列與左右兩側。
“陛下到。”
随着小黃門尖細的聲音響起,身穿一身滾金龍袍的楊廣,打後殿走了進來。楊廣這邊屁股剛剛沾道龍椅,便見文武大臣齊聲跪地高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隻見,端坐在龍椅之上的楊廣朝着一衆文武擡了擡手,用威嚴的聲音喊道:“衆位愛卿,起身說話吧。”
随着楊廣的聲音響起,一衆文武紛紛站起身來,而後陸陸續續的有諸多文武禀奏公務。
時間一分一秒的推遲着,此時已經幾乎沒有人站出來禀報公務了。楊廣朝着李牧使了一股眼色,李牧對于這個眼色的意思是心知肚明,這是輪到他來表演了。
“諸位愛卿,可還有本要奏。若是無本要奏,便就此退朝吧。”楊廣一本正經的問道。
這邊,楊廣話音剛落,隻見站在武将這列,最前面的李牧站了出來。李牧站的這位置,原本是屬于靠山王楊林的,隻是現在楊林出征,李牧自然當仁不讓的站在了頭一排。
“陛下,臣要彈劾靠山王楊林。”李牧站出來一拱手,語氣嚴厲的說道。
李牧這話一出,楊廣心道,我讓你提武舉之事,可沒讓你彈劾靠山王啊。好家夥,你就知道給自己加戲。
當然,楊廣也心知肚明,李牧所謂的彈劾靠山王楊林,也必然是爲了引出武舉之事。
李牧一說要彈劾靠山王楊林,他身後的這些個大隋的武将們,一個個都是對他怒目而視,眼中那熊熊烈焰好似能夠将李牧燃燒了一般。
大隋的這些個武将,多數都是開隋九老的門生,又或者是他們帶過的部将。如今楊林在外領兵作戰,李牧卻在朝堂上彈劾楊林,這多少讓他們感到有些不忿。
“哦,愛卿,你要彈劾靠山王什麽?”楊廣故作好奇的問道。
“臣要彈劾靠山王嫉妒賢良。”
“臣是萬萬沒有想到,靠山王楊林這濃眉大眼之人,居然能夠做出給我一個小輩使陰招,下絆子的肮髒手段。”李牧言之鑿鑿的說道,說的那叫一個真情切意。
看着李牧這幅咬牙切齒的樣子,文臣們這邊是看熱鬧的不怕事大,看出殡的不嫌死的人多,一個個都顯得頗爲感興趣。
樊子蓋這個老頭子自從上次怼了楊廣之後,有點得意忘形,最近跳的可以說是格外的歡事。
“天策上将軍,靠山王楊林如何給你使陰招,下絆子了。”樊子蓋這個老東西,開始拱火了。
既然這老東西想要淌這趟渾水,李牧自然要滿足他,于是順水推舟的說道:“好,既然如此,那我還就讓樊大人來評評理了。”
樊子蓋捋了捋胡子,笑呵呵的說道:“老夫最是講理,天策上将軍盡管說,老夫一定給你好好的評評理。”
“好,既然如此,我便給大家說道說道。”
“靠山王出征之時,陛下另我負責四府的軍務。靠山王表面看起來是沒有什麽意見,但是你們可知他暗地裏做了些什麽?”
“靠山王暗地裏将四府的将領全部抽調一空,上至大将軍,左右将軍,骠騎将軍,車騎将軍。下至一衆的郞将,旗牌官。”
“衆位大人可知,如今我這二十萬的大軍當中,僅僅隻剩下了兩位旗牌官。現在便是傳遞個什麽命令,都要我這個天策上将軍親自前去。”
“你們說,這莫非不是靠山王在有意爲難我。”李牧言辭真切的說道。
李牧這麽一說,武将這邊看李牧的眼神倒是沒有之前那般的火氣了。因爲若是不偏不坦的來看的話,這件事确實是楊林做的不地道。畢竟,二十萬的大軍,你就給人家留倆旗牌官,這确實是有點刻意爲難的意思了。
當然,這并不是楊林的意思。楊林僅僅隻是召回了十二太保,也就是他那十二個幹兒子。至于調走下面這些人,乃是十二太保在爲楊林打抱不平。
李牧說罷,看向樊子蓋問道:“樊大人,您來說說,這件事我可是站了一股理字?”
樊子蓋此時是唯恐天下不亂,隻有李牧這個軍方的新一代人物,和楊林這種軍方老一代的掌權者發生沖突,世家門閥才好乘虛而入。
“靠山王這件事做的太過分了,這件事上将軍确實是占了一個理字。”樊子蓋點頭說道。
“陛下,這件事還請您來做主。”李牧趕忙趁熱打鐵。
楊廣沉吟片刻,臉上故作爲難的說道:“與私,靠山王乃是朕的叔叔。與公,靠山王如今正在爲大隋征戰。愛卿,與公與私朕都不好責罰靠山王。”
“這樣,不如愛卿想一個補救的辦法,朕必然應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