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快到中午的時候，陸安琪也沒見到慕煜晨，出病房門的時候，她接到電話，那邊說話很簡潔：

“琪琪，我臨時出差，你直接回家休息，下午不用來公司。”

電話切斷，陸安琪覺得事情嚴重了，可又不知道要打電話給誰問，萬一慕煜晨聽到，會讓他多想……

正糾結着，耳邊有人叫她，循着聲音回頭，她微愣，那人已經跟她并肩，挑眉問：

“不認識了？”

“哦不是，李醫生，你怎麽會在這裏？”

李維軒朝她晃晃手裏的文件袋，輕松回答：

“學術交流，做了個會診。”

說完，他定住腳步，看着她，開口的時候誠意滿滿：

“你是不是爲了逃開我，才轉到了這家醫院？如果是的話，我隻能告訴你，這家醫院的腦科醫療設備并不是那麽……”

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麽，陸安琪無奈地搖頭，輕聲解釋：

“不是，我是來看我媽媽的，我的病——還沒時間。”

李維軒一愣，皺眉問：

“你媽媽住院？是什麽病？”

看她神色暗下來，李維軒輕歎氣，跟她說：

“走吧，車上說，也許我能幫得上忙，雖然我學的不是全科，但神經學說不定能給你出個主意，再不濟會幫你介紹個專家。”

陸安琪也沒再矯情，跟着他上了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索性從開始爲什麽要拒絕住院的建議講起，到最後她疲憊地靠在座椅靠背上，聲音頹廢：

“現在我媽媽還沒醒過來，可是身體明顯不好，我都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

李維軒沒顧上開車，反應一會兒才轉頭看着她，她還那麽年輕，巴掌大的小臉多少有點嬰兒肥，小嘴巴閉的緊，帶着說不出的倔強。

病例上，她好像才19歲吧，這樣的年紀，到底經曆了什麽，連身份都能互換，雖然上次她求他保守秘密的時候，他就好奇，可怎麽都想不到她是代替别人嫁人，所以慕煜晨才那樣對她……

之前的景象一幕幕在眼前閃過，他輕歎氣，問：

“以後，你打算怎麽辦？跟慕煜晨之間……”

陸安琪自嘲地搖頭，視線的焦點落在擋風玻璃前面不知名的地方，聲音更是輕飄飄的：

“我跟他之間，怎麽可能繼續，他的妻子回來了。”

李維軒再度吃驚：

“沒想到我隻去米國一個月，出了這麽多的事，那以後——”

她轉頭看向他，語氣倒是輕快起來：

“以後，我也可能出國呢，李醫生等我攢夠了錢，就找你看病。”

“其實，你不用擔心費用的問題，我會幫你……”

“還是不要了，我不可以欠那麽多人，到時候——”

走的一點都不幹脆。

然而李維軒看着她幾秒，很嚴肅地追問：

“你是不是情緒激動就會突發性頭疼？”

陸安琪一愣，皺眉回想，沒得出結論，又聽身邊的男人補充：

“是腦瘤的影響，我可以不催你，隻是提醒你注意，是不是情緒激動會引起頭疼，還有早晨猛醒的時候，視力會不會受到影響……”

“視力？”陸安琪一下子想到最近早起的時候總會覺得眼前的東西很模糊，安靜地躺上兩分鍾就會緩解，她一直覺得這可能是晚上熬夜工作，沒睡好。

看她驚訝，李維軒深吸氣，輕聲解釋：

“腦瘤如果繼續生長，會影響部分器官的靈敏度，視力，聽力還有味覺，陸安琪小姐我很鄭重地提醒你，手術越早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