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丁文再睜開眼睛時,隻覺得身體虛弱的幾乎沒有呼吸了。
渾身都是傷,但他卻感受不到疼痛,分明是芋螺毒素的影響。
意識還清醒,卻隻是知道生命在一點點的流逝。
‘糟了,他們都睡着了,沒人能喂我吃喝的東西補充星能……’丁文想到臉上一定也糊了兇物血肉爆開的血霧,卻發現連嘴巴都張不開,更别說伸舌頭舔點血腥了。
‘黑血屠夫如果還能張嘴,剛才就會用這辦法補充點星能了……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撐到有人醒過來。’
丁文爲了盡量多撐一會,放空了思想,什麽也不想,盡量減少消耗。
他就這麽躺在沙地上,被陽光曝曬着,熬着、熬着、熬着……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突然有了動靜。
丁文微微眯着眼睛,看見趙剛睡醒了。
趙剛看見兇物已死,就來了黑血屠夫身邊,喊了丁文幾聲,又搖了搖他,不見他有反應,試探了氣息,知道他還活着,就說:“你等着,我去找東西喂你。”
趙剛說完,走出去了一段距離,突然定住……
他想了想,又回頭,看見黑血屠夫仍然沒有反應。
于是,趙剛突然心生别的念想。
‘如果他就這麽死了,會怎麽樣?’這念頭,跳了出來,就揮之不去。
但趙剛不确定結果,就沒有勇氣去賭,還是去找了吃的。
隻是,拿着食物在手裏,趙剛卻又滿腦子是剛才的念頭……
‘誰殺了混沌主就是新分會主,這是滅仙會一直的規矩,丁文又變成了黑血屠夫,他要執掌分會更是輕而易舉,城裏都不會有反對的聲音。再說他那種秘法面前,也沒人争得過他……’趙剛越想越多。
最後,趙剛決定離遠一些,等黑血屠夫星能耗盡死掉了,看看會怎麽樣。
‘如果他沒死又占了别人身體,我就說在找食物,結果沒來得及。也不知道剛才喊時他有沒有聽見,如果沒有,我就假裝不曾醒過……萬一他聽見了,我說沒醒,他就知道我想害他了……不過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就算他聽見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吧?虛弱成那樣,腦子早糊塗了!’
趙剛覺得還是謊稱來不及更合适,這麽決定後,趙剛又想,萬一丁文不會死,未來就是分會主了,他就隻能當城護長……
突然,他覺得不對!
‘陳鳳仙說張美跟丁文走的很近,張美哄的他開心,又是漂亮女人,丁文當了分會主肯定要讓張美當城護長,我最多當個副護長……張美還沒醒,如果現在殺了她……我就說是黑血港城的地人仙殺的,在找個倒黴鬼弄死在張美身邊,誰也不會懷疑我!’趙剛心頭一跳,有了主意,于是小心的走過去,擡起槍,剛準備砸下去——
張美突然睜眼,醒了。
趙剛連忙揮臂,假裝是要把槍扛在肩膀上。
“丁文呢?”張美揉了揉眼睛,好似迷迷糊糊全然沒有多心,其實暗暗戒備,因爲剛才趙剛雙手握槍擡起,動作實在可疑。
一時間張美念頭百轉,心裏已經有了猜測。
“喊了,沒有動靜,我剛找到吃的。”趙剛說着往黑血屠夫那走,張美跟着過去,途中卻悄悄的一腳腳的輕踢滅仙會的同伴。
但一個個都睡的死沉,隻有陳鳳仙摸了摸被踢的肩頭位置,眯着眼,望向走過去的身影。
張美試探了脈搏,确認黑血屠夫還活着,就撿起把刀,準備割手臂。
“喂他喝點血更快。”
“我們要不然等等?喊了也沒反應,也不知道丁文是不是順利的變成了黑血屠夫,萬一丁文變成了别人,喂了血、黑血屠夫會把我們都殺了!”趙剛想了個理由勸阻。
張美停下了動作,想了想,又說:“不會,丁文交代了肯定有充足把握。”
“如果他占的是别人身體,現在沒醒,我們喂了黑血屠夫血喝,你會第一個被殺死啊!”趙剛就不信張美敢不替自己考慮。
“少喂點,就算是黑血屠夫也不怕他發難。”張美說着,捏開了黑血屠夫的嘴巴,把胳膊伸過去,握刀就要割下去。
‘你真積極啊!急着當黑血港城一人之下的位置是不是?好你個美人鞭,心就如你的兵器一樣陰毒!前會主邀請你留在營地,你看沒有被重用的機會,就跟我套近乎,一直慫恿我發展勢力等機會取代分會主,看起來是對我忠心,其實就盼着我當了分會主可以重用你!現在有了機會又想爬到我頭上,你真以爲我趙剛這麽好欺負!我今天就讓你有那心機、卻沒那命!’趙剛見張美堅持,就已經恨上了。
這時把心一橫,揮槍朝着張美背心戳了過去!
背後,一把聲音驚叫道:“不——”
但這聲音叫響的時候,看似注意力全在胳膊上的張美卻突然側倒、翻滾,旋身,揮刀——
刀勁,直接把趙剛攔腰斷作兩截!
“你——”趙剛驚怒,卻發現後面的話已經發不出來了。
他摔倒地上,看着分開了的、身體的下半部分,先是驚愕,旋即明白過來後,變成了恐懼——
滿腦子都是快要死去的恐懼!
一些人被驚醒,看着眼前這幕,都難以置信。
張美扭頭望着陳鳳仙問:“你看到了吧?我知道你雖然支持趙剛,但向來更追求公正!請你對得起良心的說句實話——剛才是不是趙剛想襲擊我?”
陳鳳仙臉色慘白,她實在沒想到趙剛會做這樣的事情……
她對趙剛,很失望!
這不是她一直認爲、最有資格帶領大家的那個、年輕,果敢,有勇有謀的趙剛!
這就是一個——如分會主般龌龊的卑鄙之徒!
“是,是趙剛想偷襲你。”陳鳳仙的話音落,醒來的那些滅仙會的人不禁面面相觑……
可是,誰都知道陳鳳仙是趙剛的心腹,她這麽說,還有什麽可懷疑?
張美割開手臂,讓血流了血進丁文嘴裏。
很快,就見丁文睜開了眼睛,嘴巴勉強張了張,說:“不夠。”
“你是誰?”張美還是覺得趙剛的提醒道理,停止了喂血,要先問清楚。
“我是丁文。”
“說個隻有你我知道的事情。”張美還是不夠放心。
“四顆樹中間的花叢裏,有一朵淡紫色的花……”丁文面露微笑,張美連忙說:“不用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