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你猜猜,今天誰人落到你兒子手上了?”
吳師範沒好氣的道:“猜什麽猜,神神叨叨的,有什麽話你直說?”
吳笑天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老爸,我們剛來夕陽郡那天,不是遭遇碰瓷了嗎?現在那碰瓷的家夥如今落到你兒子我手上了!”
“什麽?”吳師範訝異的道。
“老爸,那個騎騎摩托車的小黃毛,現如今正在你兒子手上,他又犯案了,碰瓷敲詐勒索一女司機,不想,那女司機報朝廷了,小黃毛被捕快抓了起來,現在巡捕房正呈請我們禦史台批準繼續關押這女司機呢。老爸,你說你兒子我應該批準捕快們關押他們多長時間好呢?”
吳笑天得意洋洋的說道。
話語中,肆虐着手中有權的快感。
不料,吳師範潑了他一盤冷水。
吳師範一臉鄭重嚴肅的說道:“笑天,不錯,這個小黃毛确實可能訛詐過我們,但是現在抓到了,要關多久,應該怎麽處理,應該遵循朝廷律法,你怎麽可以肆意妄爲呢?說的,好像這朝廷的律法就好比我們我們家的律法一樣。”
咦,聽老爸這話,似乎是在教訓自己了。
吳笑天是個孝順兒子,忙道:“父親大人教訓得對。笑天一定按照朝廷律法辦事,絕不肆意妄爲。”
“那就好。你執法辦案,按照朝廷律法,應該怎樣就怎樣。如果那小黃毛确實有證據證實其作奸犯科了,那就應該去嚴懲他。但是如果,你隻是看到人家之前坑過你,你就報複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那跟江湖綠林好漢又有什麽區别?”
吳笑天汗顔。
自己就差點如此了。
吳笑天連忙稱是。
這下午,吳笑天看那案卷材料更加的用心了。
晚上,吳笑天吃飯後散步,回來打球,備考朝廷律法工作人員考試。
又一天過去了。
上班一大早,耳冬光叫吳笑天拿了輛禦史台用車準備去夕陽郡牢獄問話。
耳冬光便是問吳笑天會不會開車,吳笑天表示沒有駕駛證。
耳冬光一陣不滿:“年輕人,怎麽不考個駕照呢?”
吳笑天連忙說:“就考,就考。”
耳冬光倒是說:“聽說你報考了朝廷律法工作人員考試,我現倒是建議你先考過了已經報考了的再說,吃飯得一口一口的吃。”
吳笑天又說是。
耳冬光上車,搭乘着吳笑天去夕陽郡禦史台了。
耳冬光開車很快,跑在郊外的道路上,好像騎上颠簸的馬背。
吳笑天系好安全帶同時死死的抓住副手,腸胃仿佛要一反一反的。
到達夕陽郡牢獄,耳冬光對着吳笑天一指:“這是我們續押審查科的吳笑天,新來的,以後來到,放進去便是了。”
那守門的門衛連說是。
耳冬光帶着吳笑天霸氣側漏的進入了夕陽郡牢獄。
徑直來到手續辦理中心,耳冬光問:“笑天,會提人不?”
吳笑天說:“會。”
“那便好。提人。”說完耳冬光大馬金刀的坐在一旁。
吳笑天上前去辦理手續。
邊辦理手續,吳笑天邊注意到,這夕陽郡牢獄的工作人員,還有那前來辦事的朝廷捕快,對着耳冬光,莫不是畢恭畢敬的。
辦好手續,找了問話室。
等人提出來了,耳冬光說道:“我問,你記。”
吳笑天說好。
接着耳冬光便是開始不停的問話了。
“你是馬二水,是吧?”
“是。”
“我們是夕陽郡禦史台的捕頭,今天按照朝廷律法對你進行問話,你要如實回答,如果你拒不如實供述,等待你的将會是朝廷律法的嚴懲,知道了嗎?”
“知道了。”
……
耳冬光絲毫不顧一旁吳笑天記錄的快慢,一口氣不停的問話下去。
可憐的吳笑天,開始的時候還跟得上記錄,可耳冬光問話充滿了淩厲的攻勢的,越來越像機關槍似的連續發問,吳笑天哪裏還記得下來?
而馬二水的回答,當然也不會等吳笑天記錄的。
也是飛快的爲自己辯解。
天啊,碰到了兩個說話一樣機關槍,不停頓的,怎麽記錄?
吳笑天傻在當場了。
耳冬光忽然瞥了一眼吳笑天的記錄。
“怎麽才做了這麽一點?還這麽潦草?你愣住幹什麽?不記錄?”
耳冬光不好氣的問。
他剛才一口氣問了那麽多,這吳笑天竟然沒有記錄下來,關鍵是重點沒有記錄下來。
吳笑天不好意思說自己跟不上,而是道:“是。”
吳笑天勉強繼續做筆錄。
耳冬光繼續又問話了,和那馬二水說話交鋒過不停。
耳冬光被那馬二水顯然早已準備好的狡辯給惹生氣了
他一看吳笑天,這麽問了那麽多,他竟然還是不入門道的隻記錄了一點點,還語句不通、書寫潦草的。
“真是的,還說是高材生,連個筆錄也做不好。”耳冬光嚴厲的批評道。
上司不認可,吳笑天心情郁悶的不行。
可這是自己能力跟不上,速記跟不了節奏,郁悶又有什麽辦法?
爲什麽人家審理署的書記員那麽厲害?
爲什麽别的禦史台捕頭助理行?
看來自己得好好努力才行。
可憐的吳笑天一個下午都在趕寫字,竟然最終連問的那兩個人馬二水、馬二土究竟招供了什麽,他也忘記了。
本來是懷揣着一個心思來的,就是希望着通過這次問話,讓馬二水、馬二土二人承認自己的碰瓷敲詐勒索。
現實十分的骨感。
倒是讓這兩個人犯看自己在長官面前丢臉了,連筆錄也不會做,做不好!
問完話,吳笑天一路是給耳冬光批評教育着回去的。
當然在耳冬光不留情面的教訓下,耳冬光還是将一些筆錄速記的技巧教導給了吳笑天。
這筆錄不能細枝末節,什麽都記。
但一些必須要問的問題,必須要告知的事項,就一定要記錄。
而記錄要緊緊圍繞朝廷刑律對于江湖犯罪的構成及影響着刑罰的情節去記錄,而對于無關緊要的話,則是可以忽略不計。
吳笑天在成長過程中,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批評着郁悶的。
吳笑天忽然想,如果是我問話,你來記錄,你是否記錄的速度也如我這般狼狽呢?
但現實不會讓他有這樣的機會。
人家是上司,自己是下屬,怎麽可能問的人和記錄的人倒過來呢?
還是餘部長好,人家雖然是問,但會留下時間讓自己記錄記錄。
花妹妹呢,會手把手教導自己,不會呵斥自己。
但這新的部長耳冬光則是不同,他問,自己記錄,還不留記錄時間自己似的。
吳笑天想,其實這記錄。
自己問,自己記不是最好的嗎?
這樣自己就能夠把握好時間。
讓别人問,自己記錄,人家說話不留時間,不給情面,不是叫記錄之人注定難堪嗎?
若是想要不難堪,那必定要想出不如實記錄的捷徑了。
就好像花妹妹教導的那樣,簡單概括的記錄。
或者像耳冬光教的,記錄重要的東西,其他的統統忽略掉。
問完話,回去禦史台。
耳冬光組織了一場部門讨論。
他主持,吳笑天記錄,參與讨論的人三個:耳冬光、吳笑天、榮仁。
耳冬光讓吳笑天彙報了一下馬二水、馬二土敲詐勒索案的證據情況。
吳笑天正要詳細彙報,可剛開個頭,就被耳冬光打斷了。
耳冬光隻是問了幾個關鍵的問題。
馬二水、馬二土有無承認敲詐勒索?
除了被害人陳述證實,還有無其他證據指證馬二水、馬二土碰瓷敲詐勒索?
客觀證據有沒有能夠形成證據鏈間接閉環證實馬二水、馬二土敲詐勒索的?
然後,吳笑天就該案證據還有什麽需要特别說的?
吳笑天如實回答了之後,耳冬光便是問榮仁:“你對這個案子怎麽看?”
榮仁看了看耳冬光,又看看吳笑天,然後說道:“我認爲這個案件犯罪事實不清,證據不足,就隻有被害人陳述,沒有其他證據印證,兩個人犯又不肯承認,顯然在落網之前訓練有素建立了攻守同盟的,這種證據之下,隻能是放人了。”
榮仁說完,耳冬光看向吳笑天:“你是怎麽看的?”
吳笑天停下記錄的筆,說道:“我也同意榮仁大哥的意見。”
吳笑天内心是非常想要繼續關押這兩個人犯的,但中午父親的話還是觸動了他,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按照朝廷律法來辦。
耳冬光道:“說說你同意的意見。”
吳笑天回答:“這個案件,實際上就隻有一個人指證馬二水和馬二土,但馬二水和馬二土始終否認,證據是一對一,客觀證據又不能有效印證,故而我認爲證據不足。”
耳冬光稍微滿意的點點頭:“我也同意你們兩個人的意見。今天上午,我和笑天去問話過這兩個人,這兩個人應該是團夥作案,在落網前早已訂立了攻守同盟,死活不肯招供。但從現有證據看,确實除了被害人指證他們,其他證據均難以直接證實他們兩個實施了碰瓷敲詐勒索的行爲,人是要放了。但我們列出詳細的要求,讓捕快們在放人的情況下,繼續深入調查。我就不信他們這夥江湖騙子,能夠永遠逍遙法外。”
接着耳冬光就本案說出了一系列繼續偵查措施。
吳笑天一邊記着,一邊感慨,姜還是老的辣,若是自己部長的這些措施落到實處,這兩個人犯遲早都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隻可惜自己筆頭慢,對于部長的話,隻能記錄其大概,這樣已經是勉爲其難了。
吳笑天記錄完部門的讨論筆錄,交給耳冬光,而耳冬光看到榮仁、吳笑天二人的話記錄的比較少,大部分都是自己的重要指示,不由得有點滿意。
但他表面上依舊是嚴厲的指出了吳笑天筆錄中的多處不是,那表情嚴肅、說話犀利,搞得吳笑天不免得心中有點戰戰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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