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随着審理員吳笑卿這句話及一聲驚堂木,審理宣布結束。
“将人犯柯明珠押下去,送回牢獄。”
吳笑卿指揮道。
“威武……”審理署執律隊員們跺起了鎮堂木。
接着便要押解柯明珠下去,送回牢獄。
“大人,民婦冤枉啊,冤枉啊……”
柯明珠一邊被執律隊員們拖解着,一邊凄凄慘慘戚戚的哭泣着說道。
“女兒……我女兒是無辜的,馬上放了我的女兒……”旁聽席下有婦人哭喊。
“老婆……我老婆是無罪的,立即放了我的老婆……”旁聽席下有男人哭訴。
接着下面旁聽之人起哄起來:“無罪,放人,無罪放人……”
吳笑卿起身,俏臉一凝,連拍驚堂木:“馬上押解人犯下去,下面的人肅靜,審理階段結束,你們可以出去了!”
狀師萬花筒端坐座位,不動于色,隻是嘴角不禁微微翹起,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那旁聽席下的人欲湊上去,伸手握住人犯柯明珠的手,柯明珠也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們的手。
但他們中間被圍欄隔開着。
審理署執律隊員将柯明珠從鐵凳上架起,拖着從犯人通道出去了。
旁聽席上群情洶洶。
他們見柯明珠被帶走了,轉而将情緒和憤怒轉移到馬二花的身上。
“你這該死的捕頭,都是你,我們柯明珠什麽地方得罪你了,你一定要讓她坐牢!”
“捏造證據,胡亂冤枉人!”
“該你生兒子沒有慈菇丁!”
……
聲聲辱罵,讨伐撲向馬二花。
吳笑天也連帶着遭殃。
二三十人這麽氣勢洶洶的過來,口誅之勢仿佛鋪天蓋地。
馬二花面色蒼白,有點害怕。
吳笑卿一拍驚堂木:“執律隊,審理已經結束,将所有旁聽人等清離現場。”
執律隊得令上前,将那旁聽民衆驅逐出去。
吳笑卿轉而對馬二花及吳笑天低調說道:“兩位捕頭,群情激憤,你們兩位要不先到我辦公室坐坐?”
馬二花道:“好。”
随即,馬二花、吳笑天随着吳笑卿從審理員通道離開。
去到吳笑卿辦公室,吳笑卿泡了兩杯熱茶,親自端上,請馬二花及吳笑天喝。
這算是給我們壓壓驚嗎?
吳笑天心裏暗想。
“花妹妹,你這案子有些群情洶湧哦?”吳笑卿坐回自己的位子,一邊扭開自己的水杯喝水,一邊似乎是随口的話。
吳笑天注意到,吳笑卿問話時,眼角餘光瞥向了馬二花及吳笑天。
馬二花恨恨的道:“不用說,肯定是萬花筒這訟棍惹的禍。”
“哦?”吳笑卿喝水的時候眯起了眼睛。
“據我們所知,在庭前,萬花筒會見過柯明珠,也到我們禦史台調閱過案卷,這前來旁聽的人員,也是萬花筒組織來的。”馬二花道。
吳笑卿放下手中水杯,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實在,這萬花筒也太會安排表演了。”
吳笑卿評價了句。
接着話鋒一轉:“不過,這個案子人犯柯明珠始終不認罪,态度如此強硬,卻也少見,花妹妹,你說,這柯明珠會不會真的是被冤枉的?”
馬二花聞言,坐直,說道:“怎麽可能是冤枉?那樣,我豈不是辦錯了案?”
“不錯,本案的證人證言确實是在細節上有許多不一緻的地方,但所有地方我都認真仔細核對過了的,但凡是證實了柯明珠傷害了耳冬梅的細節,同客觀證據都是彼此吻合的,而客觀的現場、傷情、指紋是不會說謊的,但證人會。”
“柯明珠不肯承認,那是後來翻供了。旁聽之人,盡皆柯明珠這邊的親戚朋友,他們一緻幫忙起哄,不也在情理之中?”
吳笑卿聽着,又是點點頭,但随即又問:“這個案子,怎麽受害人沒有出庭?受害人方的家屬也沒有到庭旁聽?”
吳笑天也頓時覺得奇怪萬分。
怎麽受害人沒有出庭?
她不是最應該先要站出來索要正義和賠錢的嗎?
就算她不直接出面,也應該請個狀師出來索賠啊?
那旁聽之人,不是應該更多有受害人方的人嗎?
馬二花道:“聽說受害人方已經同人犯方私下和解了。”
“和解材料沒有給你們禦史台?”吳笑卿問,“怎麽沒有在審理中舉證?”
馬二花道:“這個我也有點奇怪。我以爲萬花筒會在審理中出示。沒有想到她既沒有将材料給我們,也沒有給你們。莫非她真的是想打無罪?”
“這個情況,你們要查查。”吳笑卿道。
“是,審理員。”馬二花答應道。
“好了,下面的人應該散了,我們也回去了。”馬二花站了起來。
吳笑卿走到窗邊,拉開百合窗簾,瞧審理署門口方向看看。
“那些人剛出到門口,你們還是再坐會吧。等他們回去了,你們再走不遲。”
吳笑卿頓了頓:“再說花妹妹帶着我本家來到,怎麽也得坐久一點,喝多一會茶再走吧?”
馬二花坐了下來,笑道:“好啊,陪你兩個本家坐坐便是。”
吳笑卿也笑了:“這才對嘛。”
吳笑卿又道:“花妹妹,那柯明珠的丈夫張寒的口供,是不是真的受到捕快了誘騙才說的呀?”
馬二花一臉實誠的道:“捕快們有沒有誘騙,這個難以保證。但張寒的口供卻是真實的,他的口供在細節上恰恰所有地方都現場、傷情等客觀情況相吻合,相信審理員細心審查了證據,也是能看到的。”
吳笑卿點頭:“這個自然。我們辦案要看所有證據,特别是客觀證據,哪裏能别人說什麽就是什麽?我最是讨厭哪些在庭上哭哭啼啼、啰啰嗦嗦博同情的人了。”
“是啊。”馬二花附和道:“一些人犯,在外面不怎麽顧家庭,不管老人和小孩,但到了庭上個個都是稱職父母、孝順子女,無比的想出去照顧家裏的大人和小孩。可他們犯事之前,怎麽就沒有考慮到呢?”
喝了一會茶,扯談了一會。
吳笑天對這審理署有了更多的認識。
本來這朝廷是沒有審理署的,都是郡衙一手辦理各種案件的。
郡縣老爺們坐在公堂之上,下面有所擊鼓鳴冤的,郡衙受理,在公堂之上面對面審理。
然而,随着時代進步,江湖發展,進入近現代江湖,郡縣老爺們公務纏身,其他要務尚且忙不過來,處理案件的事情便無暇顧及。
加之,各種案件投訴朝廷的越來越多,需要朝廷主動介入處理的案件也枚不勝數,就算是郡縣老爺不吃不喝不睡,一個人也處理不過來。
于是,審理署應運而生。
朝廷專門設立審理署審理各種案件,而專門處理案件的官員即爲審理員。
對于刑事案件,都是禦史台負責控訴,審理署負責審判。
吳笑卿就是審理署的審理員,而爲她打雜作記錄的則是耳冬吉。
“好了,差不多到吃飯時間了,我們也該回去了。”馬二花看看手機時間,起來道。
“要不,來我們審理署飯堂吃頓便飯?”吳笑卿道。
“不了,就這兩腳路,我們回去吃。”馬二花道。
吳笑卿笑道:“算了,知道你們禦史台的飯香,我就不留你們了。”
吳笑卿看那吃飯時間就要到了,也收拾着,準備送客出門,下班吃飯。
馬二花一臉苦逼:“吳大人,誰不知道你們審理署的飯堂飯菜比我們好呢?你們吃自助餐的!”
“那我留你們下來吃,你們又不吃?”吳笑卿笑道。
馬二花展顔笑複:“花妹妹正減肥呢。”
“你減肥,我本家也減肥啊?”吳笑卿指了指吳笑天。
馬二花即對吳笑天道:“要不,你留下來,嘗試下他們審理署的飯堂飯菜?你本家熱情邀請你呢。”
說真的,吳笑天還真想。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捕頭說要回去,他怎麽能獨自留下來呢?
他也開玩笑的道:“笑天也要減肥呢。”
吳笑卿瞅瞅吳笑天,打量了一下:“你這小身段,瘦骨嶙峋的,也要減肥啊?馬二花啊馬二花,都是跟你這小妮子學壞了吧?”
馬二花道:“我沒有教他啊?他這麽瘦,減什麽肥呢?”
吳笑天卻裝作理正詞嚴的道:“肥有肥減法,瘦有瘦的減法,最多我在飯堂多吃兩碗飯便是。”
吳笑卿見到時候不早了,就不再強留了。
她一邊下樓去他們審理署的飯堂,一邊送着馬二花和吳笑天下去。
到了一樓,吳笑卿、耳冬吉去了他們審理署的飯堂,而馬二花則帶着吳笑天出了審理署,回去禦史台。
出到門口,卻發現那旁聽之人并未走的太遠,他們看到馬二花和吳笑天要怒罵着圍攏過來,這唬的馬二花趕緊的帶着吳笑天幾乎是跑着回到了禦史台。
進入門口站立着兩隻獅子的禦史台門口,馬二花方才腳步淡定了下來。
馬二花一邊走一邊咕哝的道:“人家審理署的執律隊多有氣勢,咱們的執律隊現如今應該隻在飯堂吃飯了。也不管咱們捕頭在外面生死的。”
吳笑天說道:“馬捕頭,不如你先去吃飯,我自己上去放好東西即可。”
馬二花道:“好吧,累了一個上午,你上去放好東西,也快點下來吃飯吧。”
“好的,馬捕頭。”吳笑天答應着,他一個人提着案件材料袋子上去江湖刑律科存放。
而馬二花則是直接去了禦史台飯堂。
吳笑天一邊上樓梯,一邊跟着下樓梯的禦史台工作人員打着招呼。
人家正下班,或者提前下班去飯堂吃東西呢。
吳笑天回到江湖刑律科。
部長餘雙仁仍在辦公室,他看到吳笑天一個人提着案件材料袋子回來,便是問:“笑天,怎麽去審理署這麽晚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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