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我覺得我們不應該打開這個箱子,你看看上面的文字,這是古代埃及的神官文字,上面寫着警告,此箱一開,原爲聖律所封印的怨靈将破解詛咒,重返人間,他将所有開箱之人,取其五髒六腑和血液,借助此法而複生,由受詛咒之怨靈化爲禍害人間之妖孽。”
伊芙琳隻是看着腳下的箱子,擦拭上面的灰塵看見其神官描述的文字,内心裏一股寒意襲來,隻感覺在炎熱的埃及,一盆冷水從天而降潑向她的身體,深入她的四肢百骸,在這個危機的時刻她的智慧反而更加活躍,她的直覺告訴她,打開這個箱子,甚至念出複活的咒語會很危險。
“伊薇,不要擔心,這隻是古代埃及人拿來吓唬盜墓的人的,現在是科學的時代,是文明的時代,不是魔法的時代。”喬納森安撫着自己的妹妹,腦子也轉得格外快,他帶着谄媚的笑容看着自己的這位“妹夫”說道,“你以爲呢?”
“聖律是什麽?”威廉疑惑地問道,他似乎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内容。
“龍叔,我也很好奇,聖律究竟是什麽,老爹您知道嗎?”小玉望向老爹。
“這個嘛,這個嘛,老爹其實也不是太清楚,應該就是法律之類的東西吧。”老爹無奈地說道。
“是瑪阿特原則,古老埃及人心目中的法律,是世界的秩序,它的對應者是象征着混沌的伊斯菲特,在埃及所有古老傳說中的故事主題就是伊斯菲特(混沌)與瑪阿特(秩序)之間的戰争。”伊芙琳回答道,“這是埃及衆神都遵循的道德法則,即便是拉神也不例外,在衆神的法庭中,塞特神殺死了國王奧西裏斯,奪走了奧西裏斯之子,王權守護神荷魯斯的王位,正是因爲在法庭中,衆神維持的秩序下,荷魯斯重新奪回了自己的王位。埃及神話中的所有故事主題,一切宗教儀式,都是爲了實現秩序對混沌的勝利。”
“能給我說說這個故事嗎?”威廉慎重地問道。
伊芙蓮看着自己手中的亡靈黑經說道,“埃及的土地因爲尼羅河而繁榮,所以尼羅河天然地将這個國家分成兩部分,被尼羅河灌溉滋潤而土地肥沃的黑土地,以及全國其他地區的荒蕪沙漠,神話中,拉神将自己創造的人間世界統治權交給了自己的長子奧西裏斯,那就是人間的黑土地,次子塞特得到的卻是荒蕪沙漠的紅土地統治權。”
“因此一場動亂發生了,塞特在宴會中設計殺害了自己的哥哥奧西裏斯,奪得了埃及的王位,可是衆神并不認可塞特的統治權,奧西裏斯的妻子魔法女神伊西斯,複活了自己的丈夫,并與之生下了荷魯斯,作爲失敗者的奧西裏斯厭倦了人間來到冥界,成爲冥界的主宰,而荷魯斯則在伊西斯的養育下打敗了塞特,成爲了埃及的國王。”
“叔叔殺害了自己父親的王位,王子成功複仇,似乎是莎士比亞《哈姆雷特》中的《王子複仇記》。”成龍在這個時候開口說道。
“隻是,秩序與混沌的戰鬥非常艱難,太陽神拉每天晚上都要登上太陽船帶領衆神與吞噬世界的混沌巨蛇阿波菲斯戰鬥,太陽神需要一個能夠保護埃及的國王,因此塞特宣稱自己能夠保護埃及,他強大到足以保護太陽神免受混沌巨蛇每日攻擊,因此衆神支持荷魯斯,太陽神青睐于塞特。”
“既然太陽神支持塞特,那麽爲什麽荷魯斯最後得到了王位。”
“伊西斯扮成一個美麗的女子,在衆神的法庭中來到塞特的面前,哭着講述了一個悲傷的故事,一個陌生人如此奪走了她兒子的牲畜,請求塞特神主持公道,塞特在衆神法庭中說這個行爲非常無恥,衆神也在這個時候宣布自己有罪,伊西斯則在這個時候變回自己的真身,因爲塞特神宣布自己有罪,所以太陽神讓荷魯斯繼承了王位。”
伊芙琳說道這裏,看向威廉的眼睛,她的眼神中帶着警告,“聖律就是這樣的存在,神聖的戒律不應該打破。”
“打破了又會怎麽樣。”威廉追問。
“世界的秩序就會遭受到挑戰,荷魯斯和塞特的鬥争确定了正義與非正義,合法與非法,秩序與混沌的标準,荷魯斯的統治也爲後世所有國王樹立了典範,這也是爲什麽曆代的埃及法老和埃及臣民們要堅定不移地追随着荷魯斯,宣稱自己是荷魯斯的追随者,而非塞特神的追随者的原因,前者是秩序的,後者是混沌的。打破聖律者就會成爲世界的破壞者,成爲侵擾秩序世界混沌巨蛇那樣的惡龍。”伊芙琳說道這裏,看向威廉眼神中帶着期待“我想我們還是去拿太陽金經吧,把亡靈黑經以及這個盒子都放在這裏,不要破壞聖律。”
威廉陷入了沉默,明明他是爲了對抗惡龍,才這麽堅持不懈地追求着力量,爲什麽聽伊芙琳這麽一說,自己在追求力量的過程中反而讓自己變成了另一頭“惡龍”。
“不,伊薇,我堅信自己是正義的。”威廉在猶豫片刻之後,内心一片澄明,自己絕對不會是像阿波菲斯那樣的混沌巨蛇,世界破壞者,自己是每日每夜都在和惡龍戰鬥的屠龍勇士。
哪怕自己擁有着龍的力量,可是這就像是真正的英雄一般背負着沉重的命運前進。
“念出來吧,伊薇。”威廉用出命令的口味,語氣中帶着絕對不容置疑的态度。
“開啓亡靈黑經需要鑰匙,然而我并沒有鑰匙。”伊薇無奈地說道。
“喬納森,把鑰匙拿出來吧,我看見你在遊輪上和歐康納交鋒時,似乎偷走了他什麽東西,我想那應該就是打開亡靈黑經的鑰匙吧。”
威廉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喬納森,喬納森看着威廉盯着自己似笑非笑的眼神,怒罵道,“見鬼,你怎麽知道東西在我這裏。”
“我不僅知道你偷走了歐康納的鑰匙,還偷了我的金币。”威廉聳了聳肩,從喬納森那裏接過鑰匙,将其遞給伊芙琳,“念,早點念出來,我就好回英國結婚。”
“很快的。”伊芙琳将鑰匙放在亡靈黑經之上,打開書籍,此時的态度頓時爲之一變。
從剛才的勸阻,到現在的積極配合。
爲了結婚嘛,不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