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太陽緩緩升起，利亞姆不再說話，他看向窗外說道，“騎士的比武大會現在開始了。”

威廉看着窗外，那是比他見過的任何早晨的曙光都明亮閃爍。

“利亞姆殿下，我還有一個問題不明白，五階不是代表着半神嗎？爲什麽昔日的神靈也是五階。”

威廉的印象中，宙斯、奧丁之類的神靈應該是六階或者六階之上的存在。

神王是五階，主神是五階，甚至一般的諸神都包括在五階之中。

“因爲生命樹等級圖是基督徒們編制的，象征着上帝的規則在這個世界的具現，原本就沒有希臘、北歐、凱爾特諸神的位置，對于基督教會的高層們來說，無論是神王、主神一般神靈其實都沒有太大的區别，所以他們都是五階。”利亞姆解釋道。

“爲什麽？”威廉問。

“沒有爲什麽，等級圖就是這樣的，教士們設置的最高隻有五階。”

“爲什麽？”

利亞姆見着還在問着爲什麽的威廉，深呼吸一口氣，用威廉能夠理解的話打了一個比方，他說，“你知道，亞瑟王的傳奇故事中，不列颠有好多位國王，其中包括英格蘭、蘇格蘭、威爾士或者其他國家的國王，可是國王和國王之間是不同的，不列颠的其他國王是受到亞瑟王統制的，聽命于亞瑟，而愛爾蘭也是如此，愛爾蘭有許多國王，可是隻有一位國王，能夠節制愛爾蘭其他國王。”

“這又怎麽了？”威廉不解。

“那麽統制一衆國王的國王，那麽應該對他進行怎樣的稱呼？”利亞姆輕笑着反問。

“萬王之王或者是奧古斯都！”

威廉回道，亞瑟王巅峰時期就被尊稱爲不列颠的皇帝，萬王之王則是一個和皇帝同等地位或者更高的頭銜，希臘人用萬王之王稱呼宙斯，基督教用它來稱呼耶稣基督，特洛伊戰争時，特洛伊戰争時期，希臘諸王國的統帥，邁錫尼國王阿伽門農也曾經短暫獲得這個頭銜。

在這個世界，頭銜其實也是一種位格，如果德不配位，妄自使用，就會遭到反噬，阿伽門農帶領希臘聯軍消滅了特洛伊王國，打了勝仗回到希臘，自己就被推翻殺害了就是如此。

最明顯的稱号，就是僭越神明的頭銜，這是極大的冒犯。

一個人可以似神，卻不能是神，尤其是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能對神靈不敬。

特洛伊戰争時期，大埃阿斯是希臘人中僅次于阿喀琉斯的英雄，但是他得勝後，竟然闖進雅典娜的神廟，一把抓住她的女祭司卡珊德拉的頭發把她拖了出去，雅典娜當場羞愧和憤怒，在命運的眷顧之下，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将其列入黑名單。

不過當大埃阿斯遇到了風暴，他抱住了礁石，并誇口說：“即使奧林匹斯聖山上的衆神聯合起來，他也要救出自己。”

波塞冬聽到後震怒，見着特洛伊戰争結束後失去命運眷顧的大埃阿斯，直接将山岩舉起将其砸死。

男爵、子爵、伯爵、侯爵、公爵、國王以及皇帝，每一個貴族頭銜擁有的實質性力量和靈格都是不一樣的。

因此頭銜不僅不能亂用，甚至連胡言都不能亂說。

“對于愛爾蘭來說，用不了這麽高大上的稱号，至尊王就足夠了。”

利亞姆有些尴尬地說道，随後向着威廉反問，“假如，那位統制諸位國王的國王，不願意稱呼自己爲至尊王，也不想稱呼自己爲萬王之王或者皇帝，隻願意當普通國王，那麽你認爲他底下的國王會怎麽樣？”

“去王号！”威廉脫口而出，終于明白利亞姆這番話的意思了。

如果最高的統治者都是以國王自稱，那麽底下的國王爲了向其表示恭順，就不會認爲自己與其平起平坐，而會将自己以國王封臣自居，從國王變成公爵、侯爵。

“男爵可以通過開拓領地，晉升爲伯爵，公爵可以成爲國王。可以升格，自然會降格了，基督教的生命之樹等級圖以上帝作爲模闆，以上帝爲唯一的神，而非至高神、神上神，因此所有的古老諸神都成爲了半神，不管他們原來是多少階，到了現在按照新的标準也許是四階，也許五階，總之不可能超越五階。”

威廉明白了，上帝來到這個世界後，新的标準取代了古老諸神的标準。

在上帝制定的法則中，隻有上帝才是神，而其他古老的諸神都隻能算半神，越是強大的神受到的壓制就越大。

…………

羅馬式的大競技場憑空出現在仙宮之中。

遙遠的公元前，羅馬帝國首都背七個丘陵包圍，羅馬競技場就位于其中丘陵之一。

不列颠，或許稱之爲不列颠尼亞，最早的曆史是作爲羅馬帝國的行省之一，被稱爲不列颠尼亞。

當羅馬帝國發生戰争，爲了應對戰争，駐紮在不列颠尼亞的羅馬軍團撤離，這才有了凱爾特人在這片土地上建立自己王朝的契機。

凱爾特諸神顯示出自己的神力，竟然重建了羅馬的大競技場，要在這裏舉行比武大會，似乎彰顯了難得的雄心，天命之王所統治的國家将和羅馬一樣偉大。

來自各地的武士魚貫而入，高台上占據着觀看的貴婦人和看客，格林先生拿着鵝毛筆和羊皮紙看着競技場下方，想要将這裏發生的一切都記錄下來。

“我，乃是不列颠之王，英格蘭國王、蘇格蘭國王、威爾士國王、愛爾蘭王國的保護者，圓桌騎士團首領與天主之仆人，列品聖徒，愛爾蘭主教，愛爾蘭主保聖人聖帕特裏克、聖布萊特、聖科倫巴并肩，以及第一尊貴的埃立烏女神、同樣尊貴的芙德拉女神和同樣尊貴的斑瓦女神并肩。

舉辦此比武大會，各位騎士遠道而來，本王以及愛爾蘭三位主保聖人以及三位女神爲此表示高興。

不論是希臘人、羅馬人、倫巴第人、凱爾特人、德意志蘭人以及法國人、維京人甚至是阿拉伯人，誰若要是成功衛冕冠軍，那誰就是大不列颠及愛爾蘭聯合王國的天命之王。”

仙女手裏拿着絲綢一般的紫色诏書流利清晰地念了出來，并傳在所有參與者的耳中。

“現在開啓第一場比賽，第一位出場的是來自于愛爾蘭的矮精靈王子，昔日愛琳王國的國王利亞姆，第二位出場的是來自于神聖羅馬帝國的德意志蘭人弗蘭西斯。雙方将在這裏開啓第一場戰鬥。”

“最終的勝利者，是大不列颠及愛爾蘭聯合王國的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