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準備就緒。”
“明白。”
随着指揮部控制中心與飛行員的對話，兩架未來号戰機同時沿着起飛跑道滑動起來。
陳一鳴目光停留在機尾上。
那裏是用強大生物的骸骨融入超凡武器碎片打造而成，無聲無息之中逐漸有自然之力在上面彙聚。
“是與風相關的自然之力。”
念頭剛升起，機尾噴出一場微型風暴。
暴虐的風刃提供強大的反向動力，身後起飛跑道的地面瞬間被摧毀，形成一陣混雜了碎石的狂風。
“轟！”
未來号戰機原地沖破無數道氣障，在極短的時間内沖天而起。
與傳統飛機慢慢加速到達預定速度再起飛不同，未來号戰機從緩慢滑動到突破音速僅在刹那之間。
“好快！”
陳瑩瑩和沈夢薇，兩個小女生驚訝道。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震驚，目光盯着天空中被攪動的氣流，以及逐漸變得更小的黑點。
第一次看到以自然之力爲動力的戰機，那種感覺是震撼的，這時若再看傳統飛機，頓時興趣缺缺。
陳一鳴轉頭和馮濤說道：“動力似乎停留在最小功率，是機身材料不過關嗎？”
馮濤尴尬一笑，解釋道：“這已經是空軍内部能拿出手的最好生物材料了，預計飛行時間隻有不到半天。”
不到半天，意味着機體極限承受的飛行時間十個小時左右。
不過以秒破音速的起飛來看，即便是十個小時以下，也足夠在藍星範圍内執行任何位置的轟炸任務了。
陳一鳴突然想到了些事，又問：“既然動力替換成了自然之力，換做是在異世界應該也沒問題吧！”
聽到這話，馮濤冷汗都冒出來了，連忙道：“除非是半步武師境的專業飛行員，否則沒有地面控制中心保證實時信息交流，根本無法應對突發情況，動則就是機毀人亡的結果。”
陳一鳴點了點頭：“這我明白，我的意思是就隻在高空飛行，執行最簡單的探查任務應該可行吧。”
他剛才想到的是，讓戰機幫忙探查異世界大海上的異樣。
馮濤還是搖頭：“理論上是可以，但異世界飛行生物可不是好惹的，戰機弄出那麽大的動靜，總有避不開的時候。”
陳一鳴本還想說：“提供完整的超凡武器給空軍，能不能改裝出一架縱橫異世界天空的戰機？”
但轉念一想，完整的超凡武器，那是比人類強大得多的文明打造的。
即便在他的幫助下改裝成戰機，也必然會導緻大幅結構性的改變，那時候和超凡武器殘片沒什麽本質區别。
一架東拼西湊制造的戰機，目前看來缺陷還非常大。
一行人，很快在馮濤的領路下，前往指揮部控制中心，那裏能看到各種實時反饋回來的畫面和數據。
……
指揮部控制中心。
随着未來号戰機起飛，上百名配套工作人員也忙碌了起來，各司其職負責某一方面。
一進門，頓時感受到一股嚴肅、緊張的氣氛。
未來号戰機首次實戰演練，這可是空軍的大寶貝，代表着空軍的榮耀，絕對不能出事故。
最後面臨時加了幾張椅子，一行人來到此處坐下。
正面大牆挂着一塊超大顯示屏，畫面從正中間一分爲二，左邊是未來一号戰機的拍攝畫面，右邊是未來二号戰機的拍攝畫面。
左牆和右牆同樣挂着一塊超大顯示器，大量的專業數據實時呈現在上面。
“國外都是這樣的嗎？”陳瑩瑩一臉不信，低聲問道。
正面那塊超大顯示屏，閃過正常人、異化人、異化獸同處一塊區域的畫面，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難以想象，都是人類又同處一個星球上，卻仿佛生活在兩個世界。
真實的世界，無比讓人心情沉重。
周圍一片沉默，除了工作人員忙碌的身影，就旁邊的沈夢薇主動握住陳瑩瑩的手。
葉建元、馮濤都瞅了一眼陳一鳴，那意思：“你也保護得太過頭了吧，這個時代那麽單純的可是罕見。”
陳一鳴眉頭一挑，直接意念傳話：“這能怪我？比如新紀元号實驗船，報喜不報憂的新聞是誰決定的？”
這話怼得尤其是馮濤啞口無言。
高層們當前的大體思路，是所有的一切都爲火種計劃服務，自然不可能放任影響民心的負面新聞爆出。
隻有那些瞞不住的，比如上次的陰影怪物，才不得不報道。
這一小插曲很快過去。
經過再次修改的行動計劃，首要的任務就是強行收集，恒河國境内異化生物的情況。
弄出的動靜之大，驚得異化人異化獸聚集地一陣騷亂，時不時有不明攻擊嘗試擊落戰機。
但這些都在行動計劃的預料之中，在控制中心的遠程指揮下，戰機憑借着速度優勢總能提前避開。
至于會飛的異獸，暫時未見敢阻攔戰機的，恐怖的自然之力波動，在藍星上有足夠的震懾力。
不多時。
一個工作人員小跑過來，向馮濤彙報：“戰機飛過每個邦國都有發出通訊信号，但包括恒河國的首都，都沒能得到有效回應。”
馮濤點了點頭，揮了揮手。
工作人員得令，轉身小跑回自己的崗位。
“看來甚至是最糟糕的那種情況。”旁邊的陳一鳴忍不住說道。
沒能及時回應，沒有回應，異樣的回應，代表着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涉及到當前恒河國誰做主的問題。
馮濤臉色陰晴不定，雙拳握得咔咔響，心中已經對恒河國，高層領導祖宗十八代開罵了。
緩了好一會，道出一個驚人消息：“不久前，恒河國高層領導還曾緻電，希望能參與到火種計劃中來。”
陳一鳴笑道：“哦？就是不知道緻電時，那些人是個什麽樣的狀态。”
這消息太令人震驚了，連旁邊的陳瑩瑩都看得明白，這裏面絕對有問題，很大概率包藏禍心。
畢竟正常來說，火種計劃消耗人力物力之大，應該是集藍星衆多大國之力完成。
但之所以堅持完全靠一國之力，自然是有過綜合考量的，絕不僅僅是宇宙飛船裝不下這麽多人的問題。
這時，馮濤身上的聯絡器響了起來，是位于京城的空軍指揮部打來的。
接通電話，經過一番溝通，挂斷電話。
京城那邊授權馮濤放手去幹，不必再以未來号戰機安全返航爲最優先，而是盡可能确認恒河國是否完全淪陷。
這很重要，萬一恒河國被異化生物完全淪陷，西南邊境的防禦力量就必須得調整了。
要知道那可是人口一個等級的國度，一旦異化的趨勢無法遏制，整個南亞都會遭重。
接着連鎖反應下，面臨的壓力會劇增，誰也不願面對潮水般的異化大軍，那真實糟糕到極點。
……
德立市，這裏是恒河國的首都。
空氣中彌散着惡臭，蒼蠅蚊蟲嗡嗡叫個不停，本就爛得不行的城市循環系統，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再也沒有專人去維護。
尤其是城郊貧民窟，廁所的下水道早已被堵住，裏面根本不能再進人。
而人有三急，又在無人監管的情況下，隻能被迫随地解決，這導緻衛生環境進一步惡化。
“那是外星人的飛行器嗎？”
廢舊垃圾桶中冒出一個人頭，目光跟着天空中呼嘯而過的未來号戰機。
“靠，你倒是攻擊那些異化的家夥啊，弄出這麽大動靜要害死我們了。”
旁邊另一個廢舊垃圾桶，同樣竄出一個人頭，低聲罵道。
“要不趁這時候，我們逃出去吧！”其中一個人提議道。
“逃？要逃你自己逃，城外說不定還不如城内呢，至少這裏可以從垃圾裏找到吃的，城外你去啃樹皮嗎？”另一個人堅決反對。
整個德立市，暗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呼嘯而過的未來号戰機，有正常人的，有異化人的，有異化獸的。
之所以沒有更進一步動作，主要原因是戰機的目的不明，導緻正常人和異化生物雙方都還在觀望。
呯！呯！呯！
聲響由遠及近，地面開始震動。
廢舊垃圾桶兩個人頭，轉眼間縮回桶内一動不動。
沒多久，一頭異化大象走過這條街，背上坐着一個異化人。
異化大象，象鼻露出森然白骨，上面纏繞着一根根紫色血管，血管像小蛇一般爬在前頭。
異化人，左半邊右半邊的身體皮膚顔色不同，仿佛是半個黃種人和半個黑人拼合在一起。
“有種再飛低點。”
異化人指着高空中的戰機破口大罵，眼神中流出出瘋狂之色。
異化大象時不時停下來，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音。
接着，繼續沿着街道往前走，象鼻延伸出來的紫色血管，把沿途所有血迹舔得幹幹淨淨。
不久後。
異化大象和異化人離得很遠了，兩個垃圾桶裏的人才重新冒頭。
“吓死人了，還好沒被發現。”
其中一個人，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神色。
“你看，還是城市好吧，出了城哪有垃圾桶給你躲。”另一個人沾沾自喜說道。
“真是怪哉，我們兩這樣躲過了有将近十次了吧，那些異化的家夥真的會被垃圾的氣味幹擾，辨别不出活人的氣味。”
前面那人用手撐起身體，看向異化大象離去的方向。
在那視線被遮蔽的地方，不時傳來一聲聲慘叫，他知道那是有躲着的活人被找了出來。
這樣的慘叫聲已經比之前少了很多，但聽得多了早麻木了，不像剛住進垃圾桶的時候，每次都被吓得渾身顫抖。
“管他這麽多幹嘛，說不定這就是異化的代價呢，腦子肯定和原先的不一樣了，不然那個異化人會這麽簡單被诓騙過去？”
“有道理。”
前門那人重新坐回垃圾桶，歎了口氣繼續道：“要我說習慣了好像也沒什麽，至少比房子更有家的感覺。”
“你這是腦子也出問題了？”
“就是有感而發，你别太認真，但我們兩個要一直住在垃圾桶裏？”
“那你有更好的出路嗎？還想出城？”
“哎！算了，不想了，腦殼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