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狀況沒有持續多久,張總和劉姐都是圓滑精明之人,臉面這東西得看對象,在二代面前他們處于卑微的一方,不願也不想得罪。
“我叫張盛!”被稱爲張總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強起笑容伸出手:“江南衛視,新聞台台長。”
“我叫劉芳!”中年女子伸出手,同樣露出笑容:“娛加傳媒,經紀人。”
然而,兩人發現對方完全不搭理他們,目光一直停留在韓秋楓身上。但正是這種不屑的态度,張盛和劉芳心中把青年再調高了一個等級。
敢明着破壞針對韓秋楓設下的圈套,不是一個台長和一個經紀人能夠招惹的對象。
韓秋楓十指緊緊纏繞在一起,弱弱地問道:“真的嗎?可是我該怎麽做?”
因爲《明天會變好》這首歌爆紅後,她被邀請到大夏國各大城市巡演,但作爲合同中的乙方,相比甲方是天然的弱勢一方。
身邊同行被潛規則的情況屢見不鮮,最後有自殺的、含淚忍過去的、鬧得沸沸揚揚的。
她也當了解過一些内幕,但知道是一回事,如何妥善應對又是另一回事。一些東西,劉芳是不會和她言明的,隻一味保證會幫她處理好。
她之前當場駁了張盛的面子,毅然決然起身離開,就是有懷疑她的經紀人劉芳,已經被人花錢買通了。
陳一鳴點了點頭道:“這個簡單。”
說完,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氣比劃幾下,那瞬間憑空出現一股莫大壓力,張盛、劉芳、韓秋楓都感到心髒被死死壓住,沒法跳動。
好在這股壓力來得突然去得也快,就像是面前走過一頭兇殘巨獸,隻不過令人心有餘悸,後怕不已。
“這……”
“這……”
“這……”
這時,一個散發着金光的‘止’字,出現在張盛胸口衣服上,讓人無法挪開目光,被一種玄妙深深吸引。
與劉芳和韓秋楓,被震驚到愣住有點不同,張盛面露惶恐之色。
“完蛋了,難道這人不光是二代,還是一個武道天賦卓越的二代。”這是此時張盛心中的想法。
‘止’字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青年以這樣的形式發話,讓他們立刻停手,不允許針對韓秋楓。
一點不商量,不多BB,直接以強硬手段,鎮壓他和背後設局的人,偏偏讓人升不起反抗的心思。
這是實力帶來的威懾力。
“當下江南省局勢動蕩人心不穩,你那首歌唱得不錯,多多益善。”陳一鳴對着韓秋楓淡淡道。
說完,沒等韓秋楓回過神來,繼續往前走,留下一個背影。
對他來說,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隻是恰好遇上了,随手幫一個小歌手伸張正義而已。
實際上人心動蕩也好,暗流湧動也罷,面對蠢蠢欲動的樹人,陳一鳴本人才是左右局勢的那張大手。
隻要他不敗,江南省就沒事。他若敗了,一省之地甚至更大範圍,将被樹人所占領,變成一片暗藏殺機的叢林環境。
……
黑暗散去,太陽重新從東方升起。
然而天空中烏雲密布,把大部分陽光遮蔽住,漸漸地下起了綿綿細雨。
收到江南省政府發布的命令,省内各大城市連夜快速行動起來,剛剛有所松懈的那根弦重新繃緊住。
各行各業,特别是各大城市的工業園區有軍隊進駐,開始轉入戰時狀态,不再考慮生産出來的産品是否賣得出去,而是滿負荷備貨爲戰争做準備。
與此同時,市場也進入管制狀态,限制每戶每人的購買數量。大批武警走上街頭,維持城市的秩序,鎮壓一切不穩定因素。
陳一鳴站在一棟大樓天台上,把江南市的變化盡收眼底。
他心中感慨道:“當初穿越到這個類似地球的世界,沒多久東湖市便遭逢變故,與西邊大湖裏竄出來的異世界生物爆發戰争。”
“那時候的我隻能躲在城中村的家中,默默等待加點天賦,可以說經不起一點風浪的波及。”
“那次與異世界生物的戰争,僅僅波及大湖周圍幾個城市,而這次與樹人的戰争,波及範圍不是那次能比。”
“而我,也從一個小小的武道萌新,變成了人類與樹人,雙方博弈的壓軸大人物。”
陳一鳴又透過群山,看向詭異山村方向,歎了口氣:“武師境層次的樹人,既然敢來到空間通道出口的山洞坐鎮,戰争已是不可避免的事。”
“剩下的隻是樹人入侵的時間,和第一批入侵的樹人數量問題。”
“盡管心存僥幸,但很可能是超越武師境的黑水河,都不是樹人的對手,樹人沒有理由會輕易退縮。”
“如此一來,在詭異山村位置投放核彈,幾乎可以說是遲早的事,最大化削弱樹人,變成對人類一方更有利的作戰環境。”
想到這裏,陳一鳴夢回上一世,核戰争的曆史記載。
從書籍上的零星描述,可以看出這個大殺器的強大,盡管當下變成超凡顯現的世界。
但到達一定層次之前,處在核爆中心,即便是異世界生物也不可能抗住。
……
江南市,郊區一間民房,地下室。
這是一個三層地下空間,裏面存放有大批糧食、軍械等補給物資。
最靠近地面那層空間,此時裏面煙霧缭繞,地面上丢滿了煙頭,兩個身材魁梧的壯漢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緩解焦急的情緒。
“草!”李成龍把手裏的煙頭,狠狠摔在地上,站起身走來走去:“承諾算個狗屁,這是要把我們當成棄子嗎?”
兩個壯漢都是幹走私的活,上面有人提供渠道罩着,但現在江南市突然進入戰時狀态,到處是武警在維持秩序,同時整頓全城,身上有問題的人哪裏敢随意出去。
至于兩人爲何不提前收手,這也是身不由己,上面的人沒發話,無數把柄被人掌控在手,他們不敢随意停下。
“不能再這樣幹等下去了,你不仁我不義,我們必須靠自己。”周濤吐出一道煙霧,半眯着雙眼,臉色陰沉發黑,沉吟道。
他們背後的人遲遲不給個說法,很明顯絕對有動作隻不過瞞着兩人,甚至背後的人有意斬斷與兩人的聯系,他們兩個可能已經被當成誘餌轉移視線。
當下局面,躲在地下室,不知什麽時候被武警找上門,逃出去才有一線生機。
李成龍重新點燃一支香煙,猛吸了一口吐出,說道:“現在走,還是等晚上?”
“晚上。”周濤回道。
“可惡!要是昨晚當機立斷就好了,搞得現在那麽被動。”李成龍罵罵咧咧道。
“誰知道會這樣,明明之前的風聲,都是局勢轉好。”周濤同樣憤怒。
定下天黑後逃出江南市的計劃,地下室陷入了沉默,兩人繼續煙一支又一支的抽,緩解煩躁的情緒。
午後某個時候,兩人耳朵一動,隐約聽到了地面上傳來的腳步聲。
“有人!”
沉吟一聲,兩人丢下正在燃燒的香煙,一腳踩滅。
“該死,偏偏這時候出岔子。”李成龍心中一涼,幾步來到一個小裝置旁,瞄了一眼鏡頭:“是武警,一個小分隊,總共七人。”
“把人放進來,殺了。”周濤心一狠,咬牙切齒道。
放在平時,他們兩人會盡力掩蓋地下室的存在,與意外找上門的武警周旋,即便暴露出些許破綻,還可以與背後的人聯系,把事情給壓下來。
但現在他們别無選擇,抽了太多的香煙,煙氣從地下室入口飄進民房内,一時半會到處都是問題,根本經不起調查。
李成龍和周濤輕手輕腳從地下室爬出,來到小院的門兩旁埋伏。
……
一支武警小分隊,正朝一片破舊民房走去,速度不快。
“隊長!”武警張小剛揉了揉發酸的大腿,又轉了轉酸疼的腳踝,抱怨道:“不會讓我們連着二十四小時巡邏吧!身體快吃不消了。”
進入戰時狀态的命令連夜下達,這支武警小分隊已經快半天沒休息了,中途僅僅喝了幾口水,啃了幾個面包,眼睛都沒得眯一下。
這樣的任務量遠超平時,張小剛已經突破了幾次生理極限,渾身上下提不起力氣,仿佛面條一般的軟。
但沒辦法,大量士兵抽調往戰場前線,人手捉襟見肘,隻能給剩餘的人加加擔子。
“說什麽呢!”隊長薛鵬瞪了張小剛一眼:“平時訓練偷懶?這就堅持不下去了?”
說完,轉頭觀察其他武警隊員的情況,發現都有點步路蹒跚,這不是裝出來的,而是身體在報警。
看到這樣的情況,薛鵬隻好宣布:“原地休息五分鍾,然後一口氣搜查完那片民房。”
按照守則隊伍必須時刻保持正常戰鬥力,薛鵬作爲隊長,也不能因爲任務繁重而忽視最基本的東西。
沒有體力的武警小分隊,一旦遇到意外情況,那可就麻煩了,輕則有人傷亡,重則小分隊被團滅。
“終于能緩口氣了。”
武警隊員紛紛坐到地上,長吐一口氣,趁着短暫的休息時間,擰開水壺瓶蓋,大口大口喝水。
五分鍾後,恢複了一部分體能的武警小分隊,繼續朝民房走去。
……
“媽的!”
透過門縫,李成龍見到武警小分隊原地休息,他暗罵一聲。
原本他和周濤有八成把握留下所有人,但現在情況有變,是察覺到民房有問題?還是其他什麽原因不得而知。
周濤沉吟道:“不等晚上了,幹掉這支武警隊伍,我們直接離開。”
李成龍臉上陰晴不定,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他們兩人沒得選,即便團滅武警小分隊,也不可能長時間不被察覺。
兩人商量好分頭偷襲武警小分隊,不管結果如何十五分鍾後撤離。
……
進入這片民房的武警小分隊散開,每個人負責幾間民房開始搜查。
張小剛推開一扇鏽迹斑斑的鐵門,鐵門上的鎖早壞了,掉落在門口。走進去是一間長滿雜草的院子。
盡管知道肯定沒人住,他還是大喊了一聲:“有人嗎?我們是……”
話隻說了半句,突然脖子遭到猛擊,張小剛瞬間視野中滿是星星,身體完全不受控制,接着便失去了意識。
李成龍朝倒下的武警吐了把口水,再把院門關上,嗖的一聲躍牆而出,尋找下一個目标。
當他再偷襲得手一人時,忽然聽到有打鬥聲出現。
“這麽快?”李成龍面色猙獰,快速朝動靜傳出的方向趕去。
周濤和李成龍一樣,成功偷襲了兩名武警隊員,不同之處在于被武警隊長薛鵬察覺到了。
薛鵬紅着眼,與周濤戰成一團。
他此時極爲後悔,手下武警隊員身體狀況很差,這時候就不應該再分散,但爲了按時完成巡邏任務,他沒意識到這點。
偏偏武警小分隊運氣極差,碰上了兩個亡命之徒。
他滿狀态時,拿下周濤用不了多長時間,但此時勞累了半天,最多隻剩下七成身手,與對方打了個平手。
旁邊剩下的兩個武警隊員,隻能離得遠遠的用槍指着搏鬥的兩人,原因一是他們身體狀況不佳,二是實力不濟,上去近身搏鬥說不定還幫倒忙。
李成龍偷偷摸到附近,見到正在與武警隊長肉搏的周濤,剛要出手偷襲剩下的兩個武警隊員。
薛鵬突然大喊:“你們兩個小心點,何光文、林陽還不見人,很可能遭到毒手了。”
李成龍懊惱自己就晚到了幾秒,但這時由不得他選擇。
武警隊長薛鵬終究原本實力更強,即便身體狀态差,周濤交手十多招後體力開始下降,逐漸落入下風。
他從牆角殺出,目标直取剩下的兩個武警隊員。
那兩個武警隊員得到薛鵬提醒,注意力早已放到四周,李成龍剛沖出便遭到子彈射擊。
“該死!”李成龍罵了一句,被迫找掩體躲避。
學徒境終究還是血肉之軀,沒有内勁這種超凡力量護身,并不能無視子彈。
這時,周濤大喊:“快來和我一起對付這家夥,近身肉搏他們不敢射擊。”
李成龍快速露頭又縮回去,确認戰鬥的位置,緊接着以不規則前行路線沖出,隻見他騰轉挪移,忽左忽右亂竄。
呯!呯!呯!
槍聲連續響起,但全部落到空處,被李成龍躲過。
“可惡!”
武警隊長薛鵬雙眼快要冒火,原本穩紮穩打就能了解面前這人,現在二打一,鹿死誰手很難說。
接下來,三人戰成一團,薛鵬在以一敵二的情況下,十多招後噴了口血,但軍人堅韌的意志讓他暫時忘記了疼痛。
李成龍和周濤見狀,以爲這人快不行了,加大攻擊力度,不惜受傷也要把人在這裏幹掉。
誰知,又交手了二十多招,盡管期間薛鵬吐血頻率變大,但力道絲毫沒減弱,還有愈戰愈勇的趨勢。
兩人内心中猶豫了,時間不站在他們這邊,趁着交手間隙對視一眼,再又一次把薛鵬打得吐血後,脫身逃離。
呯!呯!呯!
槍聲再次響起,但由于李成龍和周濤早有準備,依然落到了空處,逃出有效射擊範圍後,武警隊員被迫放棄。
“隊長……”
一個武警隊員還想問薛鵬是否追擊,然而剛喊了名字,薛鵬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嘔血。
這名武警隊員急了,當即打電話聯系救護車。
“沒事,我死不了。”
薛鵬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拿出聯絡器撥打電話,和武警中隊彙報遭遇的情況。
彙報完畢,薛鵬命令剩下兩個武警隊員,去查看其它人的情況,看是否有救回的可能。
之後,他才開始處理傷勢。
實際上他受傷極重,二對一,又急于拿下兩人,和平時一擊留三分力不同,大部分是以傷換傷。
雙方都試圖快速結束戰鬥,身體狀态更差一方自然吃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