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星海有太多的陰暗。
費爾馬号海盜船多數都在星盟邊緣活動，主要的實驗對象就是三不管地帶的垃圾星。
戚檸時刻謹記婆婆的遺言，在海盜船上盡可能的讓自己低調再低調，能不說話就不說話，隻管着埋頭做事。
她害怕，萬一某天被帶走，恐怕就再也回不來了。
也想過逃走，不過想要逃跑需要穿過大半個飛船，途中有太多的人走動，根本就沒有機會。
且費海馬海盜殘暴且泯滅人性，萬一被發現隻有死路一條。
又到了每月一次的加餐日。
戚檸上前領了一碗肉和一支營養液，不等其他人行動，她就把營養液喝下去了。
直到發餐的人離開，戚檸将面前的肉推出去，那隻碗很快就被一個男人端走。
不大的儲物倉内彌漫着肉香的味道，看到眼前的衆人捧着碗貪婪的咀嚼吞咽，戚檸小心翼翼的磨蹭到門口，去了對面的洗手間。
雙手撐在馬桶邊緣，彎腰用力的嘔吐，直到膽汁出來，吐的眼冒金星才堪堪停下。
**
這艘海盜船裏，沒有勾心鬥角，有的則是最原始也是最直接的拳腳暴力。
忙了整整一天，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儲物倉，這裏不少人都睡着了，呼噜聲此起彼伏，角落的一團破舊被褥，剛坐下就察覺到了濕漉漉的。
本想着看看怎麽回事，稍有動作，就被旁邊的一個男人按着錘了好幾拳。
“你特麽不睡覺，翻騰什麽。”
被褥上是這個男人撒的尿。
都是垃圾星出身的，見過了最肮髒的世界。
原本是别人欺負的對象，現在有了一個更加瘦小無能的戚檸，他似乎也找到了一點點的尊嚴。
黑暗裏，戚檸蜷縮在角落，一聲不吭。
但凡是發出一點聲音，打她的人就不止這一個了。
這群奴隸可以打架，卻不能打死人。
私人沒有被研究的價值。
所以戚檸不能有所行動，如果一次打不死，迎接她的恐怕會是更慘烈的後果。
隻要讓她抓到機會，這裏的人一個都别想活。
黑爺說過，做事不能隻憑借一腔孤勇，還得有章程。
在沒有足夠的實力自保之前，再大的屈辱你都得受着，之後活着才有反敗爲勝的機會。
并且下手的時候，務必要做到一擊必殺，仁慈的後果，沒人能夠承受得起。
雖然年幼，但是戚檸隐隐知道，黑爺的模樣，恐怕就是仁慈造成的。
“醜娃兒。”
跪在地上擦洗手間地闆的時候，一個女人走了過來。
戚檸仰頭看着對方，發現是個濃妝豔抹的漂亮女人。
她其實對漂亮沒有概念，反正這是戚檸看到第二個漂亮的女人，沒有第一個好看，卻比她好看了無數倍。
媚拉懶洋洋的靠在洗手台上，透過敞開的廁所門，看着猶如幹枯老樹根的戚檸。
“不認識我吧？”
“……”戚檸搖頭。
媚拉低頭嗤笑，“我和你一樣來自南區。”
這樣啊！戚檸還真不知道。
倒不是說有親切感，隻是比起旁人，她好歹見過戚檸很多次。
心裏壓着什麽，就想着找個人說說，可在這艘海盜船上，哪裏有可以吐露心聲的人，也就對着一個小娃兒嘀咕幾句了。
她的聲音很低，好似在吟唱一首亡靈曲調，悲哀荒涼。
戚檸一言不發，任由着她在旁邊嘀咕，自己隻顧着埋頭幹活。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腳步聲和粗魯的笑聲傳來。
很快，三個肌肉健碩的男人進來，看到穿着暴露的媚拉，嬉戲着将人拽到洗手間裏。
外邊還留着一個人，對方盯着戚檸，很快撇開視線。
剛才看到媚拉，現在對着戚檸，落差大到讓人無法接受。
不過……
男人的視線落在她的胸口上，看了幾秒鍾後，自動将她歸類到男人群體中。
現在快九歲的戚檸，就算是健康的小孩，也看不出什麽。
更别說是她這樣的外形。
将其中一個衛生間擦拭的锃光瓦亮後，拎着水桶來到了隔壁，繼續忙碌。
“啪嗒！”
靠在洗手台上的男人點燃一根煙，吞雲吐霧。
不算大的地方很快想起了男女和諧的聲音。
“快着點。”外邊的男人吼了一嗓子。
“你他麽敢小瞧老子的本事，快不了。”
外邊的男人咒罵了一句，繼續等待。
半小時後，戚檸換了一桶幹淨的水，走出洗手間，開始擦拭走廊。
這裏位于飛船後半部分，最末尾則是儲物倉區域，現在不是飯點，幾乎很少有人往這邊走。
裏面斷斷續續折騰了有近兩個小時，三個男人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戚檸站起身，看着那三人走遠，這才磨蹭着走了進去。
看到媚拉癱軟在地上，之前還尚算幹淨的人，此時狼狽不堪，近乎赤身。
“醜娃兒，給我打盆水吧。”媚拉聲音沙啞，情緒低落。
戚檸靜默的幫她接了一盆水送進去，媚拉也沒有關門，當着戚檸的面清洗身體。
最後用那條被撕破的裙子包裹身子，點燃一根煙，坐在馬桶上發呆。
她想着媚拉能早點走，好把衛生間清掃幹淨。
現在人不走，她也隻能找别的事情做。
媚拉沒有覺得被男人上有什麽，隻是飛船終究比不得垃圾星。
至少在垃圾星，她還能到處走走。
可自從被帶到飛船上，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被男人折騰，沒有一點屬于自己的時間。
有一點好，營養液不缺。
“醜娃兒，能填飽肚子嗎？”她吐出一口煙霧問道。
戚檸漆黑的大眼望着她，其長相猶如某個小國的小鬼，醜到令人發指。
沉默的點了點頭，算作回答。
媚拉勉強的勾了勾唇角，不再說話。
一根煙抽完，媚拉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出來。
“吃肉了嗎？”她問的很突然。
戚檸看着她，沒有回答。
媚拉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轉身離開了。
戚檸拎着水桶上前，将狼藉的洗手間再次清理幹淨。
三個月後，在戚檸十歲左右，媚拉趁着沒人的時候，找到了戚檸。
她手裏抱着幾件衣服，看到她後，一股腦塞到她的懷裏。
“這是我存的營養液，你找個地方藏起來，餓得時候拿出來吃。”
随後急匆匆的離開了。
抱着衣服，戚檸看着媚拉離去的背影，搞不懂這人是想做什麽。
不過這也是戚檸最後一次看到她。
本來這裏就很少有人來，她的打掃範圍不局限于洗手間，再加上人多，想要碰到的機會很少。
營養液被她藏在了洗手間的隐秘位置，媚拉給的量有些多，差不多有五六十支，她本身就是個能忍耐的人，因此大半年下來，這些營養液隻喝了不到十支。
**
費爾馬海盜經常和其他的海盜船發生戰争。
不過因爲費爾馬海盜成立時間很長，再加上裝備精良，遇到軍團都基本能夠全身而退，更别說是其他的海盜船了。
這天，海盜船劫持了一艘豪華飛船，好像是某個旅行團帶着一群闊綽的太太團們去風景星系遊玩，歸來的途中恰巧相遇。
在第一時間，費爾馬海盜船就對哪有遊客飛船發動了襲擊，一時間火光四濺，轟鳴不止。
戚檸這邊是在背面，洗手間有幾扇窗戶，根本沒用。
儲物倉内倒是有一扇小窗戶，不過位置太高，戚檸的身高特别矮小，縱然跳起來也夠不着。
戰争發生的猝不及防，海盜船逃竄的更是駕輕就熟。
一旦延誤時間，很可能會有星級警察過來圍剿。
雖然在裝備上不輸給對方，可仍舊要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一艘飛船，據說有近兩百人，最終男性全部被殺死，女性則是被擄走。
戚檸不能去前面，具體情況也不清楚。
再加上飛船足夠大，隻要不是有人特地提及，連一點風吹草動都聽不到。
不過戚檸可以肯定，這些女人的下場也不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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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盟。
第一軍團總部。
一個身穿制服的青年急匆匆的敲門進入房間。
“時硯，有一艘旅行飛船被劫持了，船上的男性全部被殺死，女性則是被擄走。”
時任星盟第一軍團副參謀的時硯擡起頭，眉眼鋒利，氣質内斂深沉，猶如一柄亟待出鞘的利刃，鋒芒刺目。
“查到是誰做的了嗎？”
“據說是費爾馬海盜團。”
時硯聽到這個名字，微微擰眉，“那救回來的希望幾乎渺茫，長老團那邊什麽意思？”
“已經調派第五軍團追蹤圍剿了，我想說的是，我堂妹也在那艘船上。”
“據說還有陛下的表弟夫婦。”
時硯斂眉輕笑，這就有意思了。
衆所周知，費爾馬海盜可謂窮兇極惡，但凡是被他們抓到，男人必死，女人則會成爲工具。
他們将賊不走空踐行到了極緻。
上百年來，帝國多次調派軍團圍剿，卻始終無法将其盡數誅殺。
若非他們從不靠近星盟的主要星系，星盟軍團和皇室的威嚴将會蕩然無存。
時硯也親自帶人去參與過圍剿，可惜在外圍星系，費爾馬海盜團太熟悉那裏的布局，總能在關鍵時刻被那些人逃脫。
再加上他們的肆意掠奪，武裝比帝國軍團都不遑多讓，真要對上，自己這邊的人也會損失慘重。
“我這邊沒接到消息，不能随意行動。”
“我知道。”男人點頭表示理解，他們都是帝國軍人，首要的條例就是服從命令。
他隻是心裏堵得慌，想來找人發洩一下。
**
海盜船中間的區域，在接下來的數日，猶如煉獄。
無數凄厲的喊叫聲，似乎永無停止。
海盜猶如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帶着揮散不去的血腥，将恐懼帶到世間。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直到戚檸十五歲這年，她在一個沒有任何征兆的日子裏，被人帶到了飛船前面的位置。
戚檸似乎有預感，她恐怕要死在這裏。
進入一個明亮如晝的空間，看到裏面密密麻麻的儀器和高達的玻璃容器，戚檸整個人都在發抖。
她不想死！
可惜身後有好幾個手持武器的兇神惡煞的海盜守着，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她可能就會被打成馬蜂窩。
“怎麽找了這樣一個人？”培森博士放下手裏的工作，走了過來。
看到戚檸的第一眼，看似儒雅溫和的博士闆起了臉。
身後高大威猛的男人哈哈笑道：“賤命一條，博士就随便用吧，死了還能給那群雜碎加餐。”
培森博士當然不是憐憫戚檸，他是覺得就戚檸這樣的人，一看就命不久矣，憑白浪費他的材料。
不過既然都帶來了，就這樣吧。
“薩克米，把人放進去。”培森博士交代旁邊的助手。
很快，戚檸被人扒掉身上的衣服，身上各處被插了十幾根針頭，還有其他的儀器，緊接着被扔進了一個盛滿了淺紅色液體的玻璃容器中。
她以爲自己會被淹死，剛進入就拼命的掙紮。
可接下來的發展，讓戚檸出乎意料。
雖說在不知名的溶液中，卻并不妨礙她的呼吸，液體帶着淡淡的涼意，與肌膚接觸有種很舒服的絲滑感，反而很适應。
實驗室内明明滅滅了好幾次，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陣輕微的震動感，透過身上的感應片傳來，從最開始的微癢到酥麻，緊接着陷入了劇烈的疼痛中。
玻璃容器内的隔音效果極好，她在裏面完全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而且除了大腦還能夠思考，其他的反應似乎全部消失，身體無法動彈。
頭頂的封口每半個月打開一次，會有人将新的溶液注入到容器内。
戚檸陷入到自己的世界裏，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在她看不到的外界，不知道的是，培森博士和其他的人，包括海盜船長費爾馬，都對戚檸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原本如黑碳一般的戚檸，似乎被漂白劑浸泡過一般，整個人都變白了。
是一種很自然的白。
不過她本身仍舊是瘦弱枯骨的樣子，卻也比之從前稍微精神許多。
相信再給她一段時間，這個孩子将會發生破繭般的蛻變。
淡粉色的溶液逐漸加深，直到五個月後，溶液的顔色徹底被赤紅色所取代。
而原本陷入深度睡眠狀态的戚檸突然有了知覺，那是一種猶如被萬蟻啃噬一般的痛苦，伴随着讓人癫狂的癢。
她想掙紮，想撕扯開自己的血肉，去用力的抓撓。
“老師，13号實驗體有反應了。”
培森博士走上前，看到容器裏面的戚檸。
因爲液體的顔色較深，看的不是很清楚，不過曾經那個漆黑的骷髅如今已經變成了肌膚雪白的可愛少女。
是的，少女。
五個月的時間，其他的實驗體相繼死亡。
有的甚至直接腐爛在裏面。
唯獨這個孩子，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培森博士興奮了，他覺得自己試驗的成功與否，大概率是要取決于這個少女。
“薩克米，她很漂亮不是嗎？”培森博士的眼底帶着變态的着迷。
薩克米不置可否，他沒覺得多漂亮，反倒是上個月見到的那個女人才叫完美，可惜這段時間一直都被布裏克霸占着。
疼，直擊天靈蓋的疼。
癢，恨不得揭開腦殼原地死亡。
她在這兩種令人癫狂的感官中不斷的輪回着，一次又一次。
等察覺到自己能夠睜開眼的那一刻，一股讓人沉迷的力量，突兀的在體内流竄。
嘗試着擡手觸碰容器内部的位置，指尖剛剛觸碰到，細碎的裂紋浮現，細微的水流順着破碎的縫隙，緩緩的溢出。
“咔嚓——”
培森博士聽到動靜。
扭頭看過來，冷漠且睿智的眼神和戚檸碰撞到一起。
原本濃稠到猶如血液般的溶液，居然在短短的時間内變得分外清澈。
在玻璃容器内，一個肌膚雪白，身材曼妙的少女漂浮其中，如墨般的發絲在水中漂浮舞動，好似惑人心魄的海妖。
尤其是那張五官，完全超出了培森博士的預料，清澈的眼神染着天真和妩媚，交織在一起，令人瞬間沉迷。
他幾乎是不受控制的走上前，雙掌貼在玻璃外壁，貪婪的看着裏面的少女，眼神虔誠如最忠誠的信徒。
“咔咔，咔嚓——嘩啦——”
厚度達到兩厘米的超強玻璃器皿崩碎炸裂，戚檸則是站在中間的位置，緩緩的将身上的感應器和針頭拔掉。
眼神觸及到自己的手臂，帶着難以置信和不可思議。
這具身體是她的？
在培森博士興奮癫狂的視線中，走到對面的位置，看到裏面折射出來的人，久久沒有反應。
“美麗的女士……額！”
培森博士剛想上前表達自己的激動和喜悅，一股刺痛瞬間從胸口蔓延至全身。
他愕然的低頭，少女手中握着一柄泛着微光的匕首，狠狠的刺入他心髒的位置。
血液滲出，沿着匕首的輪廓，沾染了少女瑩白粉嫩的手掌。
“噗呲……”
匕首抽出來，下一刻如疾風驟雨一般，瘋狂的連刺數刀，刀刀緻命。
培森博士想開口說點什麽，可伴随着一道如閃電般快速的微光，他的喉嚨被割裂開，鮮血從裂口處噴湧飛濺。
“感謝你！”戚檸眼神沉靜淡漠，好似剛才她并沒有信手取走一條人命一般，“所以，我留你一條全屍。”
不，不不不，他不能死。
他的研究成功了，未來他培森博士的大名将會響徹星盟，怎麽能在這個時候死掉的。
可惜，不論他如何的祈禱，眼底的光終究一點點熄滅。
戚檸的動作是如此的漫不經心，周圍的十幾名研究人員還未來得及反應，培森博士就倒在血泊中。
實驗室内……并沒有産生動亂。
他們想喊人，甚至想上前制住戚檸，今兒營救博士。
可惜大腦裏瘋狂的構思接下來的行動，身體卻好似被凍僵一般，動彈不得分毫。
此時他們不得不反應過來，培森博士的研究成功了，甚至大獲成功。
也正因如此，他們打造出了一個難以匹敵的敵人，甚至是怪物。
走到一名研究人員身邊，戚檸脫掉他的白大褂穿在身上。
随後猶如砍刀切菜一般，利落的收割着在場人的性命，全部都是被一刀斃命。
血腥味，肆意的在研究室内蔓延。
處理掉玻璃容器内的實驗體，她裹緊身上的白大褂，赤腳走出實驗室。
迎面而來的是兩個滿臉橫肉的海盜。
他們看到戚檸，臉上露出淫笑，還不等開口，瞬間感覺天旋地轉。
踮腳避開地面上的血迹，繼續向前走，身後的兩具身體轟然倒地。
接下來的時間是屬于戚檸的。
——獵殺時刻！
在處理掉十幾個人後，飛船内部的報警系統響起。
很快，有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敵襲，敵襲，有敵襲……”
海盜船長費爾馬此時正抱着一個極美的女子做原始運動，聽到警報聲後，從女人身上站起來，穿上褲子，抓起衣服邊穿邊走出來。
一把抓住在走廊跑動的下屬，臉色冷煞，“怎麽回事？”
“有一個試驗品跑出來，在船上開始屠殺，船長，您快去看看吧。”
“媽的！”費爾馬臉色變得分外陰鸷，重重的吐一口唾沫，大跨步的向飛船試驗區方向奔去。
當和手持長刀，如閑庭信步般迎面而來的戚檸，費爾馬微微眯起眼。
“你他媽……”
戚檸不認識對方，她隻是厭惡這艘海盜船上的所有人。
因此看到費爾馬出現，飛身沖着對方刺入了自己用精神力凝聚的長刀。
費爾馬想避開，在最初甚至還有完全的自信。
可接下來的一幕讓他駭然失色。
明明想避開的，身體卻在一瞬間失去了控制權，眼睜睜的看着那柄長刀刺入他的心髒位置。
“……船長！”數道帶着驚懼的叫聲傳來。
戚檸看着睚眦欲裂的男人，微微歪頭，“原來你就是船長。”
長刀在心髒内猛地翻攪兩圈後抽出，随後手掌轉動刀柄，長刀猶如活物一般，繞着費爾馬的脖頸轉了一圈。
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費爾馬船長，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死在了戚檸手裏。
他的下屬幾乎不敢相信。
船長可是3S級别的體術高手，幾乎橫行星盟。
怎麽可能就這麽死掉呢？
可是看到咕噜噜滾過來的頭顱，所有人的後背都竄起一股難以壓制的寒意。
眼前的女人，恐怕達到了駭人的4S級，而且她手中的武器，是一把泛着微光的長刀，應該是精神力凝聚出來的。
精神力化虛爲實，培森博士之前預測過，沒想到真的被他們見到了。
可惜，面前這位是來收割他們性命的。
震耳欲聾的武器發射猶如密集的驟雨，朝着戚檸洶湧而來。
讓所有人膽寒的一幕發生了，他們引以爲傲的超精尖武器居然破不開對方的防禦。
此時在戚檸的身體周圍好似出現了一層能量罩，将所有的子彈盡數阻擋在外面，碰不到她分毫。
現在的戚檸覺得自己好似神明，心底隐藏的惡意，突然被打開了，猶如巨浪滔天，侵蝕着她的理智。
從飛船前段到後方，所過之處，血流成河。
直到來到了生活了數年之久的末端區域。
奴隸們看到白衣染血的戚檸，吓得大氣都不敢出。
生怕惹到對方，換來身死的下場。
就在此時，一陣爆裂聲響起。
“啊……”
尖叫聲裏帶着肝膽俱裂的恐懼。
“噗噗噗——”
密集的爆裂聲猶如花苞盛開一般，炸開一簇簇殷紅，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讓戚檸着迷不已。
短短兩分鍾，眼前已經沒有一個活口。
去末端的儲物倉内取了幾箱營養液，沿着中央通道一直往前走。
經過休息艙時，左右邊的房門打開，一個滿臉淚痕的少女探出頭來。
看到戚檸，少女當場吓傻了。
她不在意，打開幾道門後，從裏面找出一套衣服換上，跨步走向裝備倉。
“你等等……”
一道柔弱的嗓音響起。
戚檸沒有理會。
那聲音的主人愣了幾秒鍾，随後踉跄着跟在後面一路奔跑。
“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了。”
随着少女的祈求，不少藏在門口的女人紛紛打開門，眼含希冀的看着戚檸的背影。
她停下腳步，扭頭看着後邊幾十個衣衫不整的女人。
下一刻，清越的嗓音響起。
“惡鬼隻殺人，不救人。”
随即大步離開。
哭泣聲響起，剛開始隻有幾個人，後來逐漸彙聚成了絕望的深海。
“求你，我們給你錢！”
“很多很多錢，隻要你能救我們。”
“姐姐，救救我吧，求你了，姐姐……”
暴力破開裝備倉的門，裏面停放着十幾搜小型的逃生飛船。
戚檸：“……”
“有會開的嗎？”
“我會！”一個身材消瘦的女人走出來。
在她之後，又有四五個女人站出來。
戚檸冷然的掃視衆人一眼，“去後邊取營養液，休整一下，出發。”
衆人面面相觑，愣過之後，絕望被希望取代，紛紛挂着淚水，含笑去準備。
她沒有憐憫之心，除了婆婆。
至于駕駛飛船，對她來說難度不大。
至于爲什麽要帶走這些女人，還是爲了錢。
婆婆說過，在外面生存，必須得有錢。
本身她殺掉了海盜，這群女人完全可以乘坐逃生飛船離開。
如今既然能有個來前的途徑，順手爲之罷了。
萬更沒達到，明天一萬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