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讨論着的兩人此時還在喝着酒。
面前擺着一盤油炸花生米，一盤涼拌蟹鉗，戚檸對這個蟹鉗很喜歡，不算狠辣，鹹鮮十足。
兩人從黃昏一直喝到下半夜。
頭頂是繁星滿天，遠處是燈火璀璨。
時總已經有些迷糊了，他知道自己喝的差不多，如果現在倒下肯定立馬能睡着，但是如果撐過這股酒勁兒，一晚上不睡仍舊很清醒。
再看戚檸，仍舊是清醒狀态，沒有半分的醉态。
話，卻稍稍有點多。
今晚從外面采購了六桶散啤，戚檸和時硯兩人喝了近兩桶，餘下的四通被其餘的那些人分了。
将最後一個蟹鉗吃掉，戚檸站起身，抻了個懶腰。
“今晚就到這裏，睡覺去。”
時總：“……”
現在他應該說什麽？
眼睜睜的看着她進了客廳，上樓，他沉默的坐在後花園裏，對着星星無語望天。
戚檸壓根就沒想那麽多，在之前的很多年裏，兩人經常這樣放肆的喝酒。
喝過酒之後，各回各家。
在客房洗過澡，他敲開了戚檸的門。
房間裏，戚檸蓋着薄被躺在柔軟舒适的大床上，一頭長發鋪在雪白的枕頭上，分外惹眼。
“有事兒？”戚檸懶洋洋的問道。
時總走上前，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窗外的月光下，顯得壓迫感十足。
“有一筆幾十億的訂單想和你談談。”
戚檸：“……”
她不想談工作。
掀開被子躺進去，将人拽到自己懷裏。
雖說刷過牙洗過澡，可還是會有種淡淡的酒氣在兩人之間醞釀而生。
微甜，微醺。
**
次日上午，戚檸在客廳喝茶看電視。
時總瞪着眼到天亮，一直到曦光出現後才睡過去，宿醉讓他起碼要睡到中午。
針對昨晚的同床共枕，戚檸覺得也沒什麽問題。
但是想趁着那種微醺的氣氛對她做點什麽，她表示拒絕。
借酒壯膽什麽的，要點臉吧。
就這點出息還想做她的男人，想什麽呢。
但凡是正常狀态下，時硯敢用強，她也就半推半就了。
當然，這種心思她不可能宣之于口的。
看了會兒小說，她似乎越想越氣。
起身赤腳順着樓梯上樓，推開房門，看到男人隐藏于薄被之下。
呼吸很輕，他不打呼噜。
室内的窗戶緊閉，中央空調是最舒服的溫度，雙層窗簾隔絕了外面的豔陽。
可能覺得自己有點好笑，重新合上房門離開了。
讓她去強迫一個男人，這叫什麽事兒啊。
**
實驗室。
洛星湖将融合後的材料進行檢測。
“這些材料還是有些弱，速度隻能在原有的基礎上提升幾倍。”
戚檸表示理解。
超越光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唯一的辦法就隻能等了。”洛星湖無奈的歎息，“等某天有外星入侵，咱們可以把人幹掉，留下他們的飛船，廢物再利用。”
戚檸看着眼前亂糟糟的電腦界面，歎口氣，“交給你了。”
洛星湖豎起大拇指，“交給我吧。”
星海遨遊的事情就交給其他人，他現在專攻藍星文明。
“大小姐，你知道能量防護罩嗎？”
“你想說什麽？”戚檸盤着腿坐在皮椅裏，面前擺着一大罐果飲。
他捏着簽字筆，在桌子上有節奏的敲點着，“你覺得，太陽系周圍是什麽性質？”
“……”戚檸靠在椅背上，仰頭看着天花闆，“我比較傾向于圈養。”
爲什麽這麽說呢。
在星盟也是有這種能量防護罩的。
一種是保護，一種是圈養。
而要說到保護，在星盟中的例子非常少。
自她所了解的全部條件裏，隻有不到十個外星低等文明。
相比較起軍團征戰中被毀掉的無數低等級文明，這有限的幾個文明，比例極小。
低等級文明的人類，在星盟的眼裏，根本就沒有招攬甚至保護的必要。
洛星湖面色不是很好看。
“之前我覺得是保護。”
“保護什麽？”戚檸冷笑，“海歌星是最先被發現并保護的，他們是一群完全傾向于和平的族群，且擅長演繹各種美妙的歌曲，很多年前的第三軍團發現海歌星，得到的結論是這個族群的歌聲可以平複精神暴動。”
“未免被其他的人私自圈養，星盟元老會爲其構建能量防護罩保護起來。”
“藍星能做什麽？”
這話有點嘲諷。
“圈養的目的是爲了篩選，選中的會得到生存的權利，不被選中的隻會成爲待宰的羔羊。”
洛星湖對此是表示贊同的。
“大小姐在火星上發現什麽了嗎？”
“發現在内部有生命體活動，探查了他們的精神波動，類似于毛拉蘇人。”
“這倒是稀罕了。”洛星湖不免産生了濃厚的興趣，“難怪大小姐和時總沒有說這件事。”
戚檸懶洋洋的嗯了一聲，“是否具有毛拉蘇人的特征，這點還沒有确定，不過暫時不要去打擾人家。”
毛拉蘇人，繁殖力很強，在藍星曾經是個輝煌的族群，但是被聯邦軍團發現後，在短短不到兩百年的時間，曾千億計的數量驟減到不到五千萬。
隻因爲他們身體内部有一種特殊的腺體，那種腺體抽取出來可以研制藥物，其藥物能夠改變人類的體質。
可以說，星盟如今的現狀，就是踩着毛拉蘇人的生命崛起的。
當然并非是百分百，但是因爲沒有任何副作用，在無數年前，毛拉蘇人面臨着滅族的危機。
後來發現毛拉蘇人減少的速度太快，上面才發出了嚴令，禁止迫害毛拉蘇人。
任何族群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
自從遭遇過那場近乎滅族的危機後，毛拉蘇人減緩了繁衍的速度。
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的勢力暗中抓捕對方入藥。
沒錯，戚檸所率領的地下世界就存在這種情況。
她的世界，隻有弱肉強食。
不分對錯！
戚檸懷疑當初被當做試驗品時，那位變态藥物博士往她體内注射的，就有毛拉蘇人的腺體液。
地下世界的這些事情，戚檸基本不管，隻要沒人作妖到她的面前，一切都随便。
如果連地下世界都要限制條條框框，他們何必要隐藏在見不得人的陰暗角落。
壞人就是壞人，标榜自己也改變不了混蛋的本質。
好與壞，無非就是大部分人的評定标準。
非我族類，僅此而已。
如果連這個都要算個黑白，還吃什麽肉。
殺豬宰羊是正常，其他的似乎就是惡毒。
戚檸可不在乎這種評價。
洛星湖肯定不會打擾。
畢竟他是2S級别的人類，沒必要。
至于其他人，有基因藥劑在，能改變那是你的運氣，改變不了就是你的宿命。
**
此時的時硯正在楊先生家裏用午飯。
楊太太是一位大學教授，法學系，從嫁給楊先生後，就一直緻力于教育事業。
這是一位性格溫婉的女士，穿着力求簡約舒适爲主，相貌透着一種知性美。
時硯每年都會來楊家幾次，基本上都是楊先生邀請的。
這次在場的還有另外兩位男人，一位姓高，一位姓梁。
看到這兩位，時硯也明白了楊先生的目的。
這其中有一位将會是楊先生的接班人。
“時硯你什麽時候結婚，之前不是和戚檸談對象嗎？”
“現在還不着急。”時硯也說不上自己是着急還是不着急。
楊太太笑道：“戚檸不答應？”
“我還沒提這件事呢。”
“哎，你們兩人的年紀也不小了，雖然現在壽命延長，可該結婚還得結婚嘛，談了好幾年，合适就該在一起。”可能是年紀大了，楊太太提及年輕人的婚姻，總是樂見其成。
時硯點頭，“回去後提一提。”
楊太太高興的連連點頭，“定下來，别忘記給我和老楊送請柬。”
在楊太太心裏，時硯是個最最正直的年輕人了。
尤其是對于慈善事業，讓楊太太都到了瞠目結舌的地步。
一個年輕人，比她兒子還小，居然就做到了現在的地步，這可不是誰都能達到的成就。
“她大概要等到飛船成功後才會考慮。”
提及這個，楊太太來興趣了。
“我之前隻是聽老楊簡單說了一點，聽說現在打造的那艘飛船特别大。”
“嗯，大概是頂級戰艦規模的。”時硯夾了一筷子可樂雞翅，“長度的話至少也在千米級别。”
楊先生笑道：“這個量級已經很了不起了。”
“中看不中用。”時硯微微擰眉，“無法超越光速，注定做不到遠距離飛行。”
“這是，技術達不到？”高先生不免好奇。
“技術的話，洛星湖沒問題，是材料無法承受。”
不管怎麽說，能在恒星系航行，他們已經覺得非常了不起了。
**
戚琛似乎被一個同學給纏上了。
“戚琛，我給你買的奶茶。”
“謝謝，我不需要！”
“戚琛，我幫你占的位子，來這邊。”
“謝謝，我有一起吃飯的。”
“戚琛，這個問題我似乎不太懂，能幫我講講嗎？”
“抱歉，我有急事，你去請教其他同學吧。”
“戚琛……”
“戚琛……”
幾乎每天出現在校園裏，那個女生就好像在他身上安裝了雷達，随時随地就能冒出來。
他并沒有被人追求的虛榮感，隻是覺得特别煩。
關鍵提過幾次，對方卻一副傷心的樣子，之後仍舊我行我素。
“戚琛也太傲氣了吧，思媛都這麽低聲下氣的了，甚至還爲他做了那麽多的事情，他得多狠心，居然半點都不感動。”
“就是，思媛你還是換個人喜歡吧，戚琛家那種條件，和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果然，有錢人沒一個好東西，有什麽可驕傲的。”
“别這麽說，愛情是單純的，不需要附加外在條件，我隻是單純的喜歡戚琛，不是出身也不是其他。”
“你就是傻，他除了長得好看，學習好，還有什麽？這樣的男生學校裏多得是。”
有站在女方這邊的，自然也有站在戚琛這邊的。
“美院的那位也太死纏爛打了吧？戚琛都明着說不喜歡她了，她居然還在自我感動。”
“誰說不是呢，如果我身邊有這麽一個不喜歡的人神出鬼沒，說真的，想想就起雞皮疙瘩，保不齊睡覺一睜眼，都擔心是恐怖片。”
“哈哈，你這說法誇張了。不過讓我說的話，如果我身邊有個當牛做馬的人鞍前馬後，我可能會給個甜棗。”
“你就是個人渣。”
“真要說的話，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誰也不是生活在與世隔絕的地方喝着露水長大的，喜歡戚琛的女生太多太多了，誰會如此厚着臉皮的黏上去。就戚琛的條件，一般人可配不上。”
“你覺得愛情是建立在金錢之上的？能不能簡單點。”
“是你覺得愛情不考慮金錢才算是簡單的愛情？現實點，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都大學生了，别像個沒斷奶的孩子一樣。像我，爸媽重女輕男，我作爲弟弟什麽事兒都得嚷着我姐，關鍵鄰裏鄰居的都誇贊我爸媽，覺得他們做得對，這完全就是本末倒置。我承認，幾千年的男權社會，是應該讓女性享受一下權利的美好。社會問題咱們不讨論，就說家庭問題，我爸媽享受的隻是旁人的贊美，說他們對女兒比對兒子還好，不是個重男輕女的人，這是一種另類的病态。”
“好歹你也健康的長大了，還考到了帝大，知足吧。”
“不然呢？我就是覺得既然他們那麽疼愛我姐，當初就生一個女兒多好，我的存在雖然不如我姐，甚至還有不小的差距，終究是分走了我姐的利益，即便這個利益微小，圖什麽？就圖讓我做個對照組？”
“我家條件不差，爸媽月工資加起來三萬多，我姐小的時候各種公主裙，初中每月的零花錢都兩百塊，大學隻是個普通的二本，每月五千塊生活費，到了我這裏每月一千六。說我是男人，别和姐姐計較。我能怎麽計較，又不是我賺的錢。”
從八卦聊到原生家庭，話題的跳躍性還銜接的如此完美。
戚琛這邊結束了一周的課程，約上小胖準備回家。
韓梅梅開車過來接他們。
剛準備上車，劉思媛和兩位朋友看到他們，笑着走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