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揚揚的雪漸漸變小,衆人忍不住歡呼,但卻沒有急着下山,他們得等雪徹底停了才能離開。
然而這一等,就等了三天,第六天簌簌的雪終于停下,露出遠處連綿的群山。
楊铄幾人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開始收拾東西:“離開,我們現在就離開!”
龐賀看向周硯:“硯哥,我們走嗎?”
他雖然也十分激動,恨不得現在就下山,但還是下意識問周硯的意見,通過這幾天相處他對周硯十分信任, 願意聽他的。
而且和瘦了一圈, 精神狀态十分糟糕的楊铄幾人相比,他的狀态相對來說還算不錯,這都是因爲周硯願意帶他,給他一口吃的,否則他肯定熬不下來。
龐賀再一次慶幸,幸虧他那天留下來了,且沒有跟林磊同流合污。
他硯哥腳踏實地,打架也厲害,婼婼運氣好到爆棚。硯哥每天掃雪,清理屋頂和門口的路,婼婼嫂子每次出去晃一圈就能帶野雞、兔子回來,有一次甚至還帶回來一隻鹿。
他在家都沒吃過這種好東西!
他每天吃得滿嘴流油,覺得自己真是幸福死了。
再看看楊铄幾人吧,明明人數比他們這邊多,可每天除了啃面包就是啃餅幹, 最後兩天方遠和楊铄還餓肚子, 把吃的全給紀箐了。
龐賀:……果然, 人比人得扔。
楊铄三個男人養不活一個女的,紀箐整天也隻知道待木屋裏, 從不出去。
他真的不是對紀箐有意見, 但紀箐真不如婼婼嫂子,還有楊铄三個,從不掃雪,真是的,這木屋隻他們三個住嗎?他們不出門嗎?楊铄倒是來掃掃,但沒一會兒就進屋了,後來就徹底不掃了。
一個個的,臉皮厚的不行。
奈何他不會吵架,隻能默默忍受他們的臭德行。
不過,既然一點活都不幹,那餓肚子也活該,誰讓他們這麽懶的!
龐賀看向西禾:“婼婼嫂子,你覺得我們現在可以下山了嗎?”
西禾看着遠處白茫茫一片,此時整片山脈被冰雪覆蓋,看久了眼睛都花了,她揉了揉眼睛:“你去把手機拿來,打一下救援。”
龐賀頓時激動:“我怎麽把這個忘了?”趕緊進屋拿手機。
西禾揉完眼睛,看向周硯, 就見他手裏的木棍往雪地裏一戳,取出來,足足一米五深!
好家夥,木屋附近是空地,雪深些,樹林裏有樹木遮擋,但也不會淺到哪裏去,他們這樣走,萬一掉進雪坑中怎麽辦。
西禾開始憂慮:“雪這麽深,我們要怎麽下山?”
忍不住看向遠處,她記得就是這兩日,山下的老農上山,看到了他們,然而下山找人來接他們的。
但現在太陽都出來了,老農依舊不見蹤影,而衆人似乎也不想繼續等了。
周硯走到雪上試了試,又将木闆放上去,踩了踩,頓時點頭:“用木闆。打完救援後我們就收拾東西。”
雪深也有好處,可以用木闆當雪橇版滑下去,他在前面扯着,婼婼坐在木闆上,能最大限度保證婼婼的安全。
西禾點頭:“行,這樣速度快的話,天黑前我們應該能到山下。”
倆人進屋,木屋裏楊铄幾人已經在收拾東西了,此時楊铄也想到了打救援電話,奈何他們的手機電量早就用完了,手機都關機了。
正一籌莫展,轉頭見龐賀拿出手機,一個個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龐賀,你手機還有電嗎?”
龐賀打開手機:“還可以打個救援電話。”
說着立刻撥通電話,結果響了好幾聲才有人接,等聽到他們被困在城外山上,無比驚訝,最後卻隻能歉意道:“城外路上的雪還沒清理,清理完最遲要等明天了……”
挂完電話,衆人都情緒十分低落,方遠忍不住道:“那我們今天還下山嗎?”
楊铄幾人面面相觑,一時間下不定決心。
“周硯,你們下山嗎?”
紀箐突然開口。
她是美豔大氣的長相,然而一個星期下來,整個人明顯憔悴,皮膚也暗黃起來,頭發油乎乎的。
周硯把地上的木闆撿起,在手裏試了試:“下。”
紀箐眼神一定:“那我們也下!”
楊铄急了:“可是箐箐……”
紀箐直接去收拾東西,口中道:“下山宜早不宜遲,萬一後面再下雪,我們怎麽辦?現在就是下山的最好時機。”
方遠幾人一聽,深覺有道理,也全都趕緊準備起來。
周硯用木繩綁住木闆,試圖弄一個簡易的滑雪闆出來,西禾則開始收拾東西,暗中則讓狗子去尋找那位老農,看看他有沒有上山,沒上山就找找附近最近的住戶在哪裏。
他們沒有車,現在天寒地凍住的,打車也困難,他們得近距離找戶人家,送他們回市區。
衆人收拾東西很快,沒一會兒就收拾好了,楊铄見周硯在弄滑雪闆,也紛紛弄了一個,可惜木屋能用的繩子不多,最後隻做了一個,理所當然又是給紀箐坐的。
東西收拾好,就連沒吃完的肉類,西禾也裝進了登山包裏。
一群人關上木屋的門,看着皚皚白雪,感受着空氣中的冷意,深吸一口氣,将滑雪闆放在雪上,讓兩個女生坐上去,開始下山。
西禾坐在滑雪闆上,緊緊拽着繩子,周硯和龐賀在前面小心翼翼前進。
雪很深,有些地方幾乎将人淹沒,要是不注意會撞到樹活着踩進坑裏,好在有西禾的神識作弊,他們一路有驚無險,終于走到了半路,正準備繼續前行,誰料到紀箐居然翻車了。
“箐箐,你怎麽樣?沒事吧?”
楊铄三人趕緊去扒拉人,誰料到扒出來的居然是個死人。
滿身冰涼,臉凍得青紫,胳膊被野獸啃了一半,雙眼睜得大大的,不是夏梨是誰?
三人叫了聲‘鬼啊’,跌倒在地上,連滾帶爬往外跑,紀箐聽到聲音艱難爬起來,一個錯眼,也看到了夏梨,驚恐尖叫,吓得不住後退。
周硯和龐賀也吓住了,但還是小心上前,将夏梨從雪裏挖了出來。
最後,夏梨被擡上滑雪闆,紀箐走路,林磊倒是想抱怨,被西禾一句‘她不是紀箐的好姐妹嗎’給堵了回去。
經此一吓,他們下山的速度更快了。
沒有雪,沒有風,按照西禾指的路線走,終于在天黑前走到了一戶農家小院。
(本章完)